第十四章

        感受着那份渴望的情绪，龙殇顿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就好像两个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再次聚首，有些激动，有些开心，但更多是相互的怀念。

        这种感觉当然不是龙殇自身所产生的，反而更像是源于血脉。

        “扑通，扑通，”龙殇瞬间感觉玉石球的脉动，慢慢与自己的心跳变得一致起来。

        ……

        “嘿，这不该是你修炼的方法。”一道庄严的声音在龙殇的脑海中响起。

        “谁？”龙殇猛然睁开了双眼，有些谨慎的看向四周。

        睁开了双眼，龙殇发现，此时自己已经不在原先的房间里了。曾祖龙华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周围繁花似锦，处处鸟语花香。一只只龙殇连名字都叫不出的魔兽都在这里嬉戏着，打闹着。

        龙殇四处打量着，目光终于落在了一只似马一样的魔兽身上魔兽外形像马，但头顶上一只金灿灿的独角，傲然挺立，彰显着自身的不凡。马型魔兽通体洁白，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杂毛，光明元素犹如液体般环绕在它的周围。

        独角兽，传说中的存在。据说在世间早已经消失不见了，有人说独角兽因为繁殖能力太差，已经灭绝了，有人说独角兽太过强大，神已经不允许它们一族的存在了，所以降下神罚，灭掉了独角兽一族，甚至还有人说独角兽一族中有大能者成神，携带着独角兽一族飞升了神界。

        难道这里是神界？一个奇怪的念头浮现在龙殇的脑海里。

        “既然前辈将晚辈带到了此处，还望前辈出来相见。”龙殇很快就从震惊当中醒来，大声说道。

        “哈哈，小家伙，我不得不说你很幸运，但也很不幸。”先前在龙殇脑海里响起的声音再次从龙殇不远处的小木屋中传了出来，这次有些略带着些调侃之意。

        龙殇快步上前，在小木屋前停了下来，流露出一副恭敬的神色，道“还望前辈能够明言。”

        龙殇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表露出对强者的尊敬。就从刚刚那句话的效果，龙殇胆敢断定，在小木屋中的，肯定是一位绝世强者。一手传音入耳，龙殇笃定即便是曾祖龙华也做不到如此的精准。仿佛就像是练了千万遍一样的娴熟。

        “你小子到懂得礼数！”赞叹的声音再次从小木屋中传了出来，“进来吧！”

        “谢前辈。”龙殇在屋外行了个晚辈向前辈致意的礼数，然后推开小木门走了进去。

        屋外鸟语花香，盎然生机，小屋内也别有洞天种种奇花异草，数不胜数，缕缕幽香夹杂在一起，迎面扑了上来。龙殇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一只只浑身散发着光明气息的蝴蝶翩翩飞舞，就犹如一只只花丛的精灵一般，肆意挥洒着光芒。

        屋子的一处，一座巨大的假山上一股股流泉倾泻而下，汇入一条小溪，不断地流向远处。龙殇惊呆了，自己居然看不到小溪的尽头，也无法预知它的尽头在哪里。

        “小子，不用再看了，现在的你还没有看透这里任何一样事物的能力。这里的一切还不是你能够理解的。”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在龙殇的背后响了起来。

        龙殇依循着声音的来源转过身，发现在自己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了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看似年纪并不是很大，龙殇估计也就只有二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头长发很是随意的散披在身后，一身洁白的衣裳为他增添了一份圣洁的气息，一双明亮的双眸犹如夜幕中的星辰一般，闪烁睿智的光芒。

        在中年人的面前，龙殇顿时觉得在自己的面前不再是一个人了，更像是一座巨大的高山，一座自己无法探知，无法逾越的高山。

        “晚辈斗胆，敢问前辈名讳？”龙殇朝着中年人的方向行了个晚辈礼，询问道。

        龙殇没有走上前，一是不敢，在这陌生的环境中，龙殇只能时刻保持着这种警惕的状态。二是眼前的神秘中年人气息源远流长，使得自己无法上前半步。

        “小子，你很不错！本座名玄霄。不知你听说过没有？”神秘的中年人向着龙殇点了点头，赞叹道。

        “小子龙殇呈玄霄前辈谬赞了。还望前辈见谅，晚辈才学疏浅，不曾听的前辈名号。还望前辈见谅。”龙殇有些歉意。

        “无谓，不知道也不打紧。不知道你可否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自称玄霄的中年人也没有因为自己不是特别出名而生气，而是向龙殇询问道。

        “愿闻前辈说之。”龙殇也不傻，有一位绝世强者肯为自己讲述他修炼的经历，这可是求之不得啊，龙殇岂有不听之理呢？

        “我名玄霄，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了，旧名早已忘记。我天赋异禀，资质极佳，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奇才，当时深得琼华派前代掌门太清真人器重。初时我律己律人，性情疏离克制，但后遭背弃，被冰封十九年，偶然结一异姓兄弟——云天河，得其相助，出冰后得知妖界之主法力尽失，心中顿时空虚乃至性情大变。后我欲想成仙，却受九天玄女阻碍，因一生苦修于仙道到头来却被神界所谓的“天道”遗弃。遂觉苍天有负于我，而藐然傲视天界，逆心堕入魔道。

        我青年时拜入昆仑琼华派太清真人门下，与玄震、云天青、夙玉、夙瑶、夙莘为同门师兄弟姐妹。

        而我琼华派以铸剑为尊，三代均以剑为媒梦想成就升仙大事。时值长老宗炼锻造完成羲和、望舒两把绝世双剑，只因我体质纯阳，遂成为了羲和宿主（望舒宿主乃是夙玉）。双剑同修，一阴一阳，互为支持，我与夙玉一起练习，一起赏花……后两人渐生情愫。同修三年后，琼华派为了吸取灵力，网缚妖界，战火蔓延，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死伤过甚，云天青与夙玉不忍眼看彼此皆生灵涂炭，故二人挟望舒剑逃跑，只留下羲和剑。我持羲和独立支撑，然单靠羲和力有不逮，且羲和属火，少望舒支持，乃至我阳炎附体，遂走火入魔……

        人妖一战，两败俱伤。于琼华派，掌门太清真人、大师兄玄震皆亡；云天青、夙玉携望舒剑逃出门派；我又入疯魔，掌门之位只能由夙瑶接管。琼华休整，夙瑶连同青阳、重光、宗炼（慕容紫英师公）三长老一道将我冰封于其曾练剑之洞宇内。此事暂休。

        历经19年，我玄霄于寒冰之中自创凝冰诀以抵御阳炎侵蚀，而青鸾峰上夙玉、云天青相继死于寒冰侵体，留一子云天河在机缘巧合之下拜入琼华，寒剑夜鸣，别人不知，但实为本座引震羲和，使双剑共鸣，以求一见故人之子。遇见我后，我两人互通姓名，性纯天河略知当年事，积极提议助我脱离寒冰封锁，并不辞辛苦，果真为我寻来光纪寒图，本座心感孤寂十九年后得一真心相待之人，逐渐敛去冷淡疏离，两人因此结为异姓兄弟。

        数日之际，琼华派指责菱纱妙手空空，行为不甚光彩，一行却因与琼华派不和，天河心生解剑下山之意，临行与本座告别之际，天河应其意，将望舒连同三寒器一并交于本座。

        十九年一度，妖界重临，双方前仇旧恨，皆严阵以待。本座破冰而出，欲一雪前耻，遂与夙瑶合力，二人同使双剑，网缚幻暝界。大战来临，本座却兀然发觉幻暝不过强弩之末，困兽之斗，双方实力根本不等同相匹。昔日幻暝之主婵幽早已法力大失，耄耋老矣，垂垂相支。与凝冰诀，力量较之十九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心中顿时空虚，不图报仇，不图雪恨，转念为前人所不为，发挥自身所能，借双剑之力力图使琼华入天光整派成仙。

        天河为寻回柳梦璃，足至鬼界，转生台前遇其父云天青，得知琼华派十九年前恩怨始末，谅解生身父母，对琼华飞升一事亦心有非议；后见梦璃，目睹幻暝悲惨之状，感怀不平。卷云台下与本座再次相见，吾释其前疑，请其谅解，坦言仍是兄弟，欲邀之一同升仙，而天河不以为然，更因飞升伤害菱纱元神，欲劝说本座放弃琼华飞升，二人言语不和，一度决裂。

        吾执意飞升，琼华脱离母土，派中气候异变，冰雪封境，房屋门梁因巨震坍塌，道像神龛倒伏损毁，满目萧然。而昆仑山下一片苦楚，沙土四扬，蔽见天日，水流污秽，村民四处流离失所。天河一行翻阅宗炼手札，得知使双剑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宿主不得控制剑力，极易走火入魔，于羲和宿主则为嗜血狂乱，噬杀成性。然手札只提结果无关解救之法，四下翻阅亦无果，紫英劝说天河除去本座才为根本之法。天河心神大乱。

        卷云台上，兄弟相见，天河苦心相劝，意图挽回，吾却执念深久，自感天河不解吾心，言及此生早已无回头之路，天河不愿一同升仙，便好去不留。龃龉难下，天河拔剑相向，本座讽然大笑，交手过招，吾生怨喟叹自己一招一势不忍伤之，天河却已然不顾惜彼此兄弟交情。僵持之际，夙瑶介入，双方再战，天河一行击败掌门，却不敌本座，危急之刻，九天玄女现身昆仑天光之中，自言传授天命，将琼华派众人打入东海，更以“违天道”的名义将本座压入东海最深的漩涡之中，吾大笑领命，悖逆天庭，蔑视东海之刑，弃旧念如蔽履，以命为誓，投身魔道。

        临行前教天河以神弓配合自身神龙之息，倾全身潜力射落琼华天火，以救山下百姓。

        约以今生再见，彼此依然是兄弟，言罢赴东海，羲和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