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们那位大小姐昨夜都已经投了湖,你们还杵在这儿照顾这个傻子呢?”
翠竹一愣,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
溪若抬首,盯着门前,不过才过一夜,就已经这般等不及了吗?
主仆二人愣神间,门外的女子早已入登堂入室。
锦衣玉簪,浓浓的脂粉味惹人厌烦,眉梢抬起,眼神轻蔑地瞧着眼前的溪若,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来人向前走了两步,踱到溪若的面前,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哟,六妹妹刚起呀,可是要去参加奚落的发丧礼?姐姐我寻思了好久,害怕妹妹半途迷路,所以专程来此接妹妹过去呢!”
溪若抬眸,收起笑静静地瞧着她,眼眸中看不出喜怒哀乐。
沈府子嗣不算单薄,但也算是阴盛阳衰。算上自己和妹妹,前前后后就出了六个姑娘。而现今来此挑事的就是沈府飞扬跋扈的三小姐沈凝香。若要说其人品,简直就和她那个娘没什么区别!
沈凝香的娘是府内的四夫人,原是扬州“瘦马”出身,学的是一手烟花之地不入流的东西,尤其贪财爱权。为了钱财权势,往往不择手段到了极致。
早前,奚落就曾在那位四夫人的手下吃过不少的暗亏!
只可惜,四夫人的手段和伎俩,面前的这位三小姐却是一样都没有学来,实打实的蠢。
奚落的头还是有点疼,对待这种人,实在懒得说话。
对于溪若的沉默,沈凝香早已习惯,只是向着身后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丫鬟点了点头,旁若无人的走到了梳妆台前,将梳妆台上的收拾一件件地向着准备好的袋子里装。
翠竹看着眼前的架势,赶忙两步上前拉住了丫鬟的手:“这都是我家小姐的首饰,你们这是做什么!”
沈凝香鄙夷地看了翠竹一眼:“奚落死了,你家小姐理当守孝,这些首饰也用不着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帮她收起来。”
翠竹的泪水在眼圈里面打转,丫鬟狠狠地一甩手,翠竹的身子不稳,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沈凝香扶额,冷哼了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沈凝香的丫鬟依旧将桌上的收拾向着袋子里面装,冷眼瞧着地上的翠竹:“呸,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的奴婢。”
翠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却不敢多言。
平日里溪若性子糯,哪怕在她面前,这些下人也是刁蛮的很,看着翠竹沉默的模样,估计原来也受了不少这样的气。
溪若看了许久的戏,皱眉开口:“三姐姐,奚落是谁?”
平日里溪若便是个闷油瓶,不声不响地躲在奚落的身后,这一开口,着实吓了沈凝香和在场的人。
可再仔细听听她说的话,一个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认识的人,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沈凝香愣了半晌,笑着开口:“我的好妹妹,奚落就是你的亲姐姐呀。”
溪若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装首饰的丫鬟的身边,丫鬟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是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脸颊!
抽的她满眼金星,向着后面退了几步!
一瞬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溪若的身上。
溪若不看其他,只是低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打的手真疼。”
沈凝香惊了半晌,瞪大了眼眸:“溪若!”
溪若抬头,看着肿了半张脸的丫鬟:“我溪若乃沈府六小姐,你什么身份,敢随随便便动我的首饰?”
沈凝香咬牙,还未开口,却是溪若又道:“三姐姐,奚落乃我沈国侯府嫡长女,如今她离去,你也该是守孝一员,你的首饰,又要交给谁来看管呢?”
沈凝香不屑一笑:“嫡长女?不过是个恬不知耻的婊子,勾引未成,丢尽我沈家的脸,还不知爹爹回来会如何处理这个跳湖的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