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若嘲讽地笑了一声,伸手啪的给了地上的人一巴掌:“别装了,身子都是热的,装什么死人,你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真的变成一个死人!”
溪若伸手,蹭了蹭来人脸上的伪装,来人咬了咬牙,看着再也装不下去了,溪若的瓷片依旧抵在来人的喉咙上,唇角一勾,瞧着蹲在一边的两只黑猫:“你不说我也知道,在这齐王府中,就是佩芝姑娘看我最不顺眼,再加上音儿还是她的丫鬟。”
来人咬了咬牙也不说话,溪若的眼底是满满的嘲讽,溪若松手,将碎瓷片扔到一边:“我也不收拾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既然她这么主动地发起了挑战,我小六奉陪到底!要是不想让王爷知道的话,明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这地上的碎渣子也该好好收拾了。”
说罢,溪若不理还在地上挣扎的人,兀自走到床榻上躺了下来。
身后好像有什么声音,来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失败,便费了些气力爬了起来,踉跄着带着两只黑猫一起走了出去,溪若合了双眸,听着关门的声音,沉沉的睡了过去,有些人,真是比自己都心急。
第二日的天刚蒙蒙亮,慕晟轩就来到了溪若的殿内,一开门就看见了满地的碎瓷片和几点血迹,慕晟轩一怔,赶忙挑了纱幔,塌上的溪若睡得正好,慕晟轩抬了被子,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瞧着,确定溪若的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可再转眼看见那些血迹,慕晟轩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溪若这厢睡得正好,却觉得身子一凉,伸手去抓被子,狠狠地向着自己的身边拽了拽,慕晟轩正向着地上血迹的事情,一个不留神,竟是被溪若拽了下来,慕晟轩一怔,瞧着面前的女子,溪若皱了皱眉,身子一转,将慕晟轩紧紧地拥在怀中,偏房的床榻本是一人居住,两个人躺在上面有些拥挤,慕晟轩看着近在眼前的溪若,心底,不禁软了一下,那些血迹,应该不是她的。
溪若的眸子紧紧合着,睡得香甜,慕晟轩抬眸瞧着,唇,忍不住划开了一丝弧度。
溪若抱着慕晟轩的手臂猛地一紧,眉头突然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慕晟轩一愣,眉头忍不住随着她的一起皱了起来,溪若的唇角一动,声音里带了几分恨:“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
溪若的声音里没有哽咽,没有抽噎,更多的是一份冰冷,一遍遍地重复着,一遍遍呢喃着,为什么要杀我!慕晟轩的心里一痛,伸手轻轻拍了拍溪若的后背:“乖,有我在。”
溪若的牙狠狠地咬在一起,慕晟轩伸手,将溪若拥入怀中:“有我在,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本王定会让他十族陪葬!”
溪若的身子微微颤抖,慕晟轩不禁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她,曾经,沈家六小姐痴傻无言,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会让她有这么大的变化,究竟是什么样的挫折,才会让她在睡梦中都睡不安稳,慕晟轩的眼眸瞧着前方,今后,有他在,谁也别想再伤她害她。
她的曾经他无法介入,她的未来他必定奉陪到底。
溪若在慕晟轩的怀中渐渐安静了下来,牙齿狠狠咬在一起,眼角却是一滴泪痕都没有,她的泪水,早已在君奚落的身子里面流干净了。
慕晟轩将溪若的头放在自己的肩头,唇角一勾,忍不住开口:“真是个傻丫头。”
不知饱了多久,溪若缓缓睁开双眸,眼神还有些迷离,可她可以确定,自己被人抱在怀中,溪若一怔,脚下用力,狠狠踹了身边人的脚腕一下。
慕晟轩的脚腕一痛,垂眸瞧着溪若醒了,唇角又是带了一丝笑意:“醒了?”
溪若的眼眸在四周扫了一圈,磨了磨牙看着身侧的慕晟轩:“你跑到我屋子里来做什么?”
慕晟轩眉眼入钩,还未开口,却是门前响起一阵敲门声:“小六爷,该用早膳了。”
王府的人养成了习惯,倒是不习惯等候里面的消息,直接推了门走了进来,地上的碎片还在那里摆着,下人一怔,抬头一瞧床榻上,险些没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自家的王爷紧紧抱着小六躺在一张不大的床榻上面?
溪若看着小厮们的眼神,狠狠地瞪了慕晟轩一眼,他们家的小厮,进门都不知道等里面的反应的吗?
领头的小厮咳嗽了一声,赶紧低下了头:“是小的冒犯了,小的这就将早膳一起送到王爷屋中去,还请王爷和小六爷移步去食用,奴才先告退了。”
说着,几个小厮齐刷刷的退了出去,溪若的脸色一黑,抬眼瞧了慕晟轩,再看看慕晟轩和自己的这个姿势,慕晟轩倒是毫不在意,眉毛向着上面挑了挑:“本王过来,就是带你和本王一起去用早膳的,这般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不用吩咐,他们都知道该把早膳送到哪里去了。”
溪若白了慕晟轩一眼,目测这帮小厮出去之后,要说的话能将舌头打上好几个结。
溪若摇了摇头,他人的言论,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的东西,她需要的,只是让所有的人看清楚那些他们曾经看不透的真相!
溪若偏头,索性不管躺在自身边的慕晟轩,怎知眉眼一偏,就看见了地上的碎片和血迹,溪若的唇角忍不住勾了勾,昨日的闹剧仿佛还在眼前回放,看来,慕晟轩这个王爷在他们的眼中实在是没什么地位,连收拾都已经懒得收拾了吗?
慕晟轩的眸也转到了地上的碎片上面,声音里面难得的有了几分认真:“怎么回事?”
溪若挑了挑眉毛,不甚在意的开口:“哦,昨夜来了个鬼魂,被我打回去了,本来以为鬼是没有血的,谁知道也出了这么多。”
慕晟轩一怔,手臂环着溪若紧了一些:“不行,今晚本王不再秉烛夜读,你定要搬到本王房中去住,你住在这里,本王不放心。”
溪若瞧着地上的血迹笑了笑:“无妨,不过一只鬼罢了,来个成百上千只我也不怕,再加上,现在你府邸里不知道都传成了什么样子,你还真想做个断袖?”
慕晟轩的唇角一勾,头轻轻抵在溪若的头上,嗅着属于她的气息:“若对象是你,本王的袖子,剪断了就好。”
溪若的脸上不禁布了些许黑线:“得得得,我可不希望我回去之后每天被别人指着鼻子笑,我的夫君不光是个傻子,还是个断袖。”
慕晟轩的胳膊一紧:“断的依旧是你。”
溪若脸色一黑,艰难地偏了偏头看着慕晟轩:“我不管你断的是谁,我只想你快点松手,你抱的太紧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慕晟轩一愣,松了两分力气,眼眸含了笑意瞧着溪若:“好。”
她说的事情,都好。
慕晟轩瞧了瞧自己怀中的溪若:“时辰不早了,我们去吃早膳吧。”
溪若点了点头,却听慕晟轩的声音淡淡,十分正经的模样:“恩,昨日本王教导的喂饭一说,全都学会了吧,今日便要那样好好喂饭,知道了吗。”
溪若眉眼一横,瞪了慕晟轩一眼,站起来身子洗漱去了,和这种无赖辩论,只会最后把自己也跟着绕了进去,慕晟轩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要是能让溪若一直这般模样,也是不错。
慕晟轩低头,看着地上已经凝固的血迹,眉头,却又是忍不住皱了起来。
溪若洗漱完了换了衣裳,又叫了外面的小厮将屋内的碎片和血迹全都收拾了干净,毕竟一直这么摆着,实在是看着心烦。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慕晟轩的屋内,小厮们想看又不想看,表情甚是纠结,溪若和慕晟轩在早膳的桌子上刚刚坐好,却是小厮来通报,佩芝姑娘来了。
溪若眉眼一动,呵,自己不去找她,她倒是来的真是及时。
佩芝拿了一个食盒,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慕晟轩表情淡淡,佩芝伸手,开了食盒,食盒精致,其中糕点更是玲珑别致,佩芝唇角含笑,一样样将糕点放在桌上:“佩芝听说王爷这两日不太爱吃饭,不知道是不是厨房做出来的东西不太合胃口,顾特意亲自下厨给王爷做了几道糕点,王爷您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溪若的眸子扫过佩芝,眼下这么多人都在这儿呢,料定佩芝也不敢再在这糕点里面动什么手脚。
慕晟轩的眉头一皱,又是摇了摇头,佩芝的手指轻轻捏了一块糕点,顺势坐到了慕晟轩的身边,拿着手中的糕点放到了慕晟轩的嘴边:“王爷,好歹吃一口吧,不吃饭总是不行的。”
溪若忍不住送了她一个白眼,还没有吃你就来了,说什么慕晟轩不吃东西。
慕晟轩的头一偏,佩芝的身子便是又靠近了一点,佩芝几乎整个身子都要贴到了慕晟轩的身上,完全无视了慕晟轩身边的溪若,只是手掌一动,将手中的糕点一个劲的向着慕晟轩的嘴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