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开心嘛,小婶婶。”小婶婶三个字,像是从他牙缝里吐出来的一般。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拔腿就跑,冲回陆琛的办公室。还好距离不长,不然一定会被他抓住的。我猛的推门进去,对上陆琛好奇的眼神。
“救我救我救我。”我在嘴里不住的念,躲到他身后。
他回头问,“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陆煜霖了,他那个样子像是要杀了我。你要是再见死不救,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陆琛还没回答,陆煜霖就推门进来了。
“有事吗?”陆琛问。
“没有,我来找沐颜。”
“你找她做什么,跟我说也一样。”
陆煜霖听了轻哼了一声,抱着手在陆琛对面坐下。“叔你真是有了老婆就不认人。”
陆琛不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你别忘了,你老婆是我前女朋友。”陆煜霖阴阳怪气的说。
陆琛一惯的处变不惊,“女朋友又怎样,何况还是前的。”
“为什么你可以娶她,我却不可以?”陆煜霖愤然起身,手撑着桌面朝陆琛吼着,“你之前说的门不当户不对都是放屁吗?”
“煜霖,我们不一样。”陆琛没有被他的怒气感染,冷静的回到。
“有什么不一样?”
“我以后再给你解释。”
陆煜霖挥手一扫,桌上的东西纷纷落在地上,陆琛脸上多了怒色。叔侄俩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味,我又激动又紧张。
陆琛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随意的靠在靠背上说,“坐回去。”平淡的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威严,“你最近越来越不像样了。”
“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
“你这些天做的幼稚事有用吗?告诉全世界她是你的又如何?除了损害了集团的名誉,和丢了你自己的人之外你还得到了别的什么吗?你的东西见了你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到我身后喊救命。”陆琛变得语重心长,像世间所有的长辈一样,“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不用我给你擦屁股。”
陆煜霖在他的质问下沉默不语。
“我不想也不用你故作成熟给我看,更不想你为了惹我生气做出些蠢事来。”
陆煜霖无言以对,刚才的滔天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低眉顺眼的模样宛若一只做错事的小狗。
叔侄俩的吵架以陆煜霖的败北告终,进门时来势汹汹,出门时垂头丧气。
我蹲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见陆琛正捏着自己的睛明穴,他也觉得心烦。
我严肃而又诚恳的对他说,“我觉得陆煜霖有精神分裂症,你应该带他去看医生。”
他听我这么说居然笑了,“是常态了。你和他谈恋爱的时候没有发现吗?”
陆煜霖是以阳光向上的形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的,虽然有一点小幼稚,却很可爱。
“没有,我要是发现了,肯定不会和他在一起。”
替整理好东西,我像往常一样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你不走吗?”
我看向门口想了一下,“算了,这里安全。”
陆琛似笑非笑的说,“也不是那么安全。”
之后一直到年底,我的日子过的分外平静。在鸡飞狗跳,精彩纷呈的大半年之后,我太享受这种普普通通的生活了。
天气一天一天的凉了下来,在某个寻常的清晨,我起床推开窗,看见了H市的第一场雪。陆琛没有联系过我,陆煜霖也出奇的安静,网络上的流言也渐渐的淡了下来,除了在polyfine上看到聚美的近态外,有一种我和聚美已经分离的假象。
不过假象始终都是假象,正在我考虑回家过年的时候,收到了陆琛的微信。
“来集团一趟。”
没有说明原因,也没有特定时间,我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聚美,这就是深入骨子里的奴性。
一年四季陆琛办公室的温度都是一样的,让人感觉刚刚好的温度。进门,迎面而来的温暖,我脱了棉袄坐到他面前。
“年底了,按照以前的惯例我们要拍一条拜年的短片。”没有多余的寒暄,陆琛直入主题。
“我们是指?”
“你,我,煜霖,子婕。”
对外的全家福?
“我觉得我们四个出现在一个画面并不是那么温馨,你们三个可能更好一点。”
“会有人教你怎么演得很温馨的。”
好吧,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呗。
“什么时候拍,在哪里?”
“过一会儿,在九楼的录影棚。”
事情来的真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我连想个装病的理由的时间都没有。
换衣服,化妆,做头发,这些关于造型的事弄了许久。弄好了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我陌生又熟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与端庄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应该是为了配合陆琛吧。
我和他在一个化妆间,他和毛衣搭配的很好,没有我想象中的突兀。穿着家常服的他变得柔和,在正红色承托下分外温暖。打扮男人比打扮女人程序,他比我晚来一个小时,却和我差不多时间弄好。出出去的那一下,我瞟见镜子中的我和他,好笑的是我们看起来还真般配。
我一点也不想走出化妆间,一点也不想见到周子婕和陆煜霖。我现在对他们没有别的什么感情,单纯的不想见到而已。
陆琛才不会管我想不想,拉着我的手就出去了。对了,我也不想和他牵手。算了,过年了忍一忍风平浪静。
周子婕穿了一条好看的裙子,抛去其他不说,周子婕的容貌没有一点毛病,皮肤白皙,巴掌大的脸上嵌着恰到好处的五官。如果不是她性格实在可恶,我一定会成为她的颜粉。
陆煜霖穿着休闲的夹克站在周子婕身边,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质,像还在学校读书的少年。
要温馨,就绝对不可能一个人一个地方分得很远。当导演要求我靠着陆琛且让周子婕搭着我的肩时,我只觉得浑身僵硬,外面堆的雪人都比我柔和些。
三分钟的短片拍了快三个小时,期间我受到了周子婕无数个白眼。可惜导演仍然不满意,最后还是在陆琛不耐烦的眼神下勉强放过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