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豪的火可上大发了!赵正一个劲儿的催促他赶紧去劝劝林啸风,魏之豪却干眨眼不动地儿,愣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有了,有了!”
周围的人都愣了,赵正赶紧问道:“魏大哥,你有什么了?”
“当然是有办法了!你过来,我教你!”赵正将耳朵凑过来,魏之豪神秘兮兮的说道:“你回去后也不用管林啸风怎么样,只管告诉李毅然和王心远,就说我抓了许多洛阳城的大小头目,正要将他们全部正法,现在谁劝我也不听,好像得了失心疯了,让李毅然和王心远赶紧过来看看!”
“这能有什么用?”赵正十分的不相信。
“你只管去说就是了,肯定管用,林啸风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魏之豪十分肯定的点点头,赵正只好照他说的去做。
等赵正骑着马再次跑回来的时候,林啸风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仿佛木雕泥塑一般。王心远见赵正自己回来了,十分失望,问道:“赵兄弟,没找到魏大哥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赵正一本正经的答道:“别提了,魏大哥那里都乱了套了!现在正捆着千八百人,要押到法场上砍头呢!”
李毅然和王心远都是一愣,忙问道:“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说杀就杀呢?魏大哥一向不杀俘虏的!”
“哎!谁说不是呢?大家都在苦劝,可是魏大哥不听啊!我也劝了几句,差点挨他一脚,没办法赶紧跑回来和你们俩商量来了!你们有什么办法没有?”
李毅然信以为真,十分忧心的摇着头,“这可怎么办?魏大哥这是怎么了?大家劝都不管用,我们两个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王心远突然醒悟了:“魏大哥肯定也是因为水姑娘的事乱了心智,否则不会这样的,可是不行也得劝哪,哪能草菅人命呢?以后我们还怎么去劝降敌人,怎么行军打仗啊!”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真真假假,赵正心里好笑,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心里都快笑岔了气儿!
说着说着,一转头,林啸风不见了!“咦?他去哪儿了?”赵正忙问。
李毅然和王心远都摇头,“我们没注意啊,只顾想着怎么劝魏大哥了,哎!这都怎么了,一个女人不见了,两个男人发疯了,谁能劝的动他们啊!”李毅然和王心远真的是一愁莫展,束手无措了!
“咳!别感叹了,我们快走吧!”赵正催促道。
“是去找林大哥还是去劝魏大哥?”李毅然问道。
“劝什么魏大哥?魏大哥让我来骗林大哥的,他一准儿去给洛阳的兵将求情了!那里面有许多是他的旧部,他怎能坐视不理?”
三个人忙起身追赶林啸风,好看看魏之豪这出戏怎么唱!
林啸风到了魏之豪临时征用的府院之时,魏之豪身边已是冷冷清清。魏之豪不仅善于行军打仗,而且处理军务也是干净利落,短短两个时辰,已将大小事务分派下去,他的手下各司其职,洛阳城基本恢复了正常。此时的魏之豪正在椅子上闭目小憩,看来他累坏了,需要抓时间休息一下。其实魏之豪心里更累,闭着眼睛正在苦苦思索怎样能劝说林啸风,因此林啸风站到身边他一时也没有察觉。
“魏大哥,你抓来的那些洛阳的兵将呢?”林啸风嗓子沙哑,说话有些费力。魏之豪一愣,睁开眼睛看一眼林啸风——连日来忙着打仗,因此看来疲惫一些,也折损了些英气,面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神态呢?
魏之豪想到一个词语——心力交瘁,此时的林啸风给人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而且那种空洞的眼神让人十分的吃惊。
林啸风见魏之豪不回答,又问了一次,魏之豪点一点头,冷静的说道:“都押到法场去了,我杀了这些人为涟漪报仇!”
林啸风摇摇头,“放了他们吧!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又做不了主,再说涟漪的事也不能怪到他们头上!”
“把他们放了?”魏之豪有些迟疑。
“就算我求大哥了,放了他们吧!”林啸风十分坚决。
“好吧,把他们都放了吧!”魏之豪装模作样的冲着远处的亲兵挥挥手,就当作是传令了,接着又说道:“我还抓住了谢朗,他一身是伤,看来是被你的动容剑法刺伤的,你下的手吗?真是奇怪,若是你下的手他能么能活到现在?”
“当然不是我下的手,是涟漪做的,我只教她了这一招,想不到她在危险的时候居然用上了!”提到了水涟漪,林啸风的眼睛有了些神采。
“是啊,水姑娘连一点功夫都不会,怎么能是妖呢?”魏之豪十分不解。
“她心地善良,就算是妖又如何?可是她走了,她不明白我的心思!”林啸风终于说出心底一直在重复着的话。
“你是说你不在意她的身份?”魏之豪有些不信,无论如何人妖殊途,怎么到得了一起呢?该放下时就应放下,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魏之豪却没有说出口,也许过一段时间,林啸风自己会想通的。
“那么那个谢朗你觉得应该怎样处置呢?”魏之豪问道正题。
“把他也放了吧!”林啸风出奇的宽容。
“放了?为什么?他可是害你们的罪魁祸首啊!”魏之豪更是不理解。
“把他放了吧,就算还他们谢家一个人情帐!”林啸风心里异常的平静,只想尽快解决一切纷扰,好好的静心想一想!
魏之豪不想驳林啸风的面子,于是吩咐下去,释放谢朗。谢朗喜出望外,想不到虎口余生,感激涕零的被两个亲信带出了洛阳城,回家养伤去了。
魏之豪看着失魂落魄的林啸风,无奈的摇摇头,“林师弟,你还是想开一些吧,水姑娘确实人不错,但是她到底并非人类,无论如何你们也走不到一起的,你何必作茧自缚呢?好姑娘多的是,不如……”话没说完,就被林啸风打断了,“我不管她是什么,我只要她一个!”林啸风扔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刚走出几步,还没跨出门口,就见远远的一个人骑马奔过来,一直奔到厅堂的门外,飞身跳下马,将缰绳扔给一旁的侍卫,同时大声叫道:“大哥,大哥,不好了!”喊完之后,才看见了林啸风,不由脸一红,声音降下了八度,“林大哥,你也在啊,正好我有消息要告诉你们!”
林啸风止住脚步,看魏之杰轻轻巧巧的从自己身边走过,但是并没有转过头去,仍然保持着要出门的姿势,静听着她要说些什么。
魏之杰又转头看一眼以背对着自己的林啸风,并没有不高兴,反而一脸的欣喜,故意大声说道:“大哥,林大哥,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洛阳百姓都在传说着洛阳有妖的事?”
魏之豪用鼻子哼一声,并不答言,心里说:“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可真是蠢得可以!”随即想岔开话题,“小杰,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家了吗?”
魏之杰说得高兴,并没有注意到大哥的不悦,继续说道:“我本来想回家,但是又想看看热闹,”说完这句,偷眼看看林啸风,见他并没有转过头来,便冲着魏之豪吐吐舌头,掩饰道:“我想看看你们如何攻下洛阳城,所以便偷偷的跟来了,等到你们进了城,我也想悄悄的跟进来,但是一路上听到许多逃出城的百姓们在议论着洛阳城里出了妖的事,我不信,捉住两个百姓仔细盘问,才知道洛阳的守将抓住一个女妖,本来要在法场斩首,谁知手起刀落时,风云变色,那女妖化成一股黑风不见了,而且还把周围的许多士卒咬伤了,听说还咬伤了一名将军!还有人说呢,她咬伤那名将军是因为她想勾引他,结果那将军没上当,所以她便想害他的性命!”
魏之杰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越说越高兴,正想再好好的评论一下这件事,魏之豪怒斥她一句:“够了,别说了!道听途说的话你也信吗?”
魏之杰不服气:“大家都这样说,比我说的还神呢,为什么不能说?还有人说了,最近洛阳无缘无故的死了好多牛羊,说不定就是被那女妖……”
魏之杰正要说下去,林啸风忽然转头走过来,沉着脸问道:“我问你,涟漪到底是怎么被抓住的?”
魏之杰一愣,想不到林啸风忽然问道这个问题,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两个晚上在树林里歇息,不想遇上了桓梁他们,我招呼水姑娘快跑,可是她睡得很沉,我大声叫也没叫醒,所以,我只好自己先走一步,去水木山庄搬救兵了!”
魏之杰说的头头是道,可是有些底气不足。
林啸风又问了一句,“你大声叫她吗?是不是结果没把她叫醒,却把桓梁叫进来了?”
魏之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但是很快又一脸委屈的怨道:“你说什么?我哪里知道结果会这样?我只是想把水姑娘叫醒罢了!”
“你不知道结果会这样?”林啸风盯着魏之杰的眼睛,进一步问道,魏之杰有些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有意要害水涟漪吗?你有什么证据?再说她不过是个妖啊,值得你这样怜惜她吗?”
魏之豪脸都气白了,自己怎么有这样一个蠢妹妹?正要出言阻止,林啸风说话了:“你既然知道她不是凡人,还敢害她,不怕有一天她回来找你算账吗?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到时候事情真相大白,我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魏之杰的脸瞬间煞白,这个结果是她从没想过的,可是又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绪,勉强说道:“我又没害她,怕她做什么?再说,我就不信她敢回来,现在她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她还有胆子回来吗?她只是一个一点本事也没有的妖罢了!”
林啸风一阵冷笑,笑得魏之豪和魏之杰都打个冷颤,林啸风冷冷的说道:“她确实是没本事,不会功夫,但是她身边还有我,你把我也不放在眼里吗?”
魏之杰非常委屈,看了一眼林啸风冷得冒寒气的脸,然后转向魏之豪,叫道:“大哥,你看看他,他怎么能这样说我?”
魏之豪尴尬的笑笑,说道:“林师弟,小杰一直对你如何,你该知道的,这样说话可是对她不公平啊!”
林啸风并不答言,只向着魏之豪拱拱手,说了一句:“大哥,洛阳百姓就拜托你了,千万要善待他们!”说完看也没看魏之杰一眼,转身便出去了。
魏之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恨恨的跺着脚,“大哥,你一定要帮我啊!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魏之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觉得他还能对你回心转意吗?你自己做过的事想当它没发生过,可能吗?如果换作我是你,马上离他远远的,纸里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总会露馅,你想过没有?”
魏之杰摇摇头:“我就要跟着他,我就不信那女妖还敢回来!”
魏之豪叹口气:“你呀,真是死心眼!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魏之杰在心里跟自己赌气,一个女妖有什么好?再好也是妖,总有一天,林啸风,你会知道,谁对你才是最好的!再说如今我哥哥接管了洛阳,你的未来还不得仰仗我哥哥吗?总有一天,你会向我服软的!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