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转了一圈，我还是回到原点——新寨村，虽然遇到了小兰，但那又如何呢，她象天上的星星，我不过是地上的小草一根。虽然我人生后面会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在当时，她和我真的毫无关系，日子，我得过自己的日子。

        早上，天还不亮，母亲便早早叫醒我们，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也不得不穿衣起床。而且母亲起得更早，一般比我们提早一个小时，她先挑水，扫完地，然后才叫我们，我们还能有什么怨言呢？

        我们那年代，乡下没牙膏，也不兴刷牙，随便抹一把脸，就背起草钎，上山割牛草。南方天气比较潮湿，一天有二百来天都是阴雨绵绵的，特别是秋天，更直接是秋风秋雨愁煞人。上了山，不是手湿，直接全身都好湿，湿得衣服都可以拧出水来。

        割好一草钎牛草，一般就到十点了，开始吃早饭，早饭都是玉米面，难得加上少量大米。菜是自己醃的干巴菜，或者酸菜，虽然粗糙，每顿都要吃上几大海碗，用母亲的话说，是“穷吃”，特能吃。

        吃完饭，我就开始了一天主要的任务，放牛。

        那年代农村家家有牛，它是农民的命根子，耕地耕田全靠它。

        我家住在半山腰，我赶着牛，向河边走去，这时天开始放晴了，农历八月的太阳开始火辣辣的，草叶上的水珠无奈地化作雾气慢慢消散。

        老黄牛慢吞吞地走着，两片屁尾如山脊般起伏不平，仿佛也在诉说着世事沧桑。一根刚从粪水里抽出来的尾巴，在不停的跟苍蝇较劲。

        放牛的人很多，多半是孩子，男孩子很多，女孩子也有不少。因为偏僻落后，象我这样的男孩子都不一定能读书，更何况女孩子了。那年代虽然已经开展了计划生育，但和上面一样的原因，加上是民族地区，正斧根本执行不了，结婚都比较早，普遍十六七岁就成家。放牛的孩子从十一二岁到十六七岁不等，放完牛就结婚。

        一条河从新寨村中间穿过，把寨子分成南北两半，犹如一条纽带缠在半山上。河的两岸，是梯田，逐渐饱满的稻子随风摇晃，闪烁着晶莹的希望。

        我踏河而下，清澈见底的河水冰凉冰凉的。

        放牛的孩子逐步加了进来，大多数是女孩子。

        放眼看去，进入眼帘的，清一色的唇红齿白，虽然毒辣的阳光在她们脸上留下若有若无的黑，但个个脖子以下都是白皙无比，衣着很简朴，但笑容很灿烂，尽显青春自然的美丽。

        “庚发，看什么看，想哪个妹妹了？”一个黄莺般的声音从我面前飘了过来。

        我抬头一看，这可是安大伯的女儿安小美，村里有名的小美女，比我大两岁，个子也高我半个头，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飘逸动人。

        “我想小美姐姐啦，想得都流口水了。”我禁不住脱口而出，我不是坏蛋，但在这样美丽的女孩面前，这纯粹是自然反应，和城市的小兰相比，这个女孩离我才是如此之近。

        “你个小屁孩，才多大啊，就敢想姐姐了？”我只觉得耳朵一热，一张小嘴就贴到我耳边边来了，轻轻带着笑语，“你那个小东西恐怕还没发育成熟呢？”

        我只觉得耳朵痒丝丝的，一种异样的感觉就上头了，好想好想抱着什么，情不自禁地张开双手，安小美却象早就有预备似的，身体轻轻一闪，就旋了出去，让我只抱住了空气。

        “庚发，吴大勇打你主意的事，你以后不要找我爷了，找我吧。”安小美接着说，一改刚才的口气，竟然透着一种豪气。

        “找你……”我一愣，“找你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呢？”安小美眨巴着眼睛，娇嗔地说，“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你……”

        她忽然闭了嘴，因为大队人马已经跟上来了。

        我躺在草地上，拿出一本《书剑恩仇录》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少年时，我曾经有过侠客梦，幻想着有一天找到一个山洞，遇到一个世外高人，学得一身高超的武功，然后仗剑天涯，锄强扶弱。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除了被人欺负外，连毛都遇到一根。这个象武侠小说上描写一般世外桃源的新寨村，也就是个普通的山村，我更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穷娃子。

        “庚发哥，你在想什么呢？”正当我想入非非的时候，一个百灵鸟般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

        我抬眼一看，是李敏，村子里公认的小美女，比我小一岁。

        “我想小敏呢。”我悠悠地说，已经有了第一次说想安小美，这第二次说想小敏就更加自然了。

        李敏的脸红红的，比安小美的更新鲜，更诱人，眼睛水灵录的，嘴唇抿着，犹如雨后的桃花，娇羞，纯洁，也美丽。

        “你想我做什么呀？”李敏似乎傻傻的，很天真般的问我。

        “我想小敏，想亲一口。”我莫名其妙就说了出来，声音不大，只有她可以听到。

        我似乎听到“刷”的一声，分明看到一层桃红从李敏的脸上，马上蔓延到耳根，到脖子，凡是我能够看到的地方，都是飘红一片，很绚丽，很肖魂。

        李敏转身就跑，边跑边叫：“庚发哥，你坏，要死了！”

        一片异样的目光向我投了过来，我表示委屈地说：“看什么看？我什么也没干呀。”

        “小弟弟，那你想干啥子呢？”坐在离我几步远的安小美放下针线活，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说。

        好像有两座大山挡住了我的视线，圆圆的，鼓鼓的，还随着风一晃一晃的，如此的有动感，我非但不觉得压抑，反而有一种冲动的想法，两只手掌痒丝丝的，恨不得马上伸上去揉揉。

        “才这么大，就敢想姐姐了，一点也不学好，小屁孩！”安小美撇嘴道，平时，象我这样的人都是她调细的对象，那时候我也专心在学习上，她断然想不到我今天竟然这样大胆，所以，她还故意把胸部挺了拖，挑衅地望着我。

        “姐姐，我已经不小了。”我莫名其妙地说，眼睛依然恋恋不舍地放在那个美妙的地方。

        “什么不小了……”安小美似乎一愣，接着脸飞快地红了一下，我想她大概是意识到我说的不小指的是什么，这文化人竟然也耍起了流忙？虽然我才读完小学，在我们那里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了，平时和她们说话都是正正经经的。

        安小美应该是不甘心反被我戏弄，似乎想找回面子，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挑豆地问道：“好看吗？”

        “很好看。”我嘿嘿一笑，如此近距离地看村里的美女，其他小伙伴知道那不羡慕死了！我接着鬼使神差地说，“姐姐，能不能让我摸摸，试试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