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了，做梦了，醒来时，发觉嘴角流着口水，半边枕头都打湿了，看着那湿湿的枕头，我挠挠头，尽力想昨夜做的梦，好象做那谁，奇怪了，似乎不是李敏，而是和小兰在一起，具体做了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奇怪，好遗憾。

        辍学的沮丧感已经被时间抚平，生活依然如故，不过，此时我对未来已经满怀期待了。

        早饭吃完，我又开始了今天同样的工作——放牛，晚秋的天气渐渐放凉，田里一片金黄，稻穗散发着丰收的喜悦。

        小河还是那条小河，不过河水小了很多，露出了河心的石块，现在是踏石而过，不再象夏天小河涨水那样光着脚丫涉水了。

        小河对面，几个女孩已经在那里了，远远就听到她们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十多头牛，有的津津有味地吃草，有的则懒洋洋的晒太阳，太阳也不再辣人，暖和，很舒服。

        “庚发哥！”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脆生生地响了起来，是李敏，向我舞动着小手，一脸的青春洋溢着喜悦。

        “小敏，你不会是想我了吧。”看着李敏，我大着胆子逗她，并向她走去。她大概也想起昨晚的事，脸刷的下子红了。

        “才不想你呢？”李敏嘟着嘴，“你那么坏！”

        “哟，小屁孩，你也敢使坏了？”安小美接过话来，神神秘秘地说，眼睛一会儿瞅瞅我，一会儿瞅瞅李敏，似乎要在我们脸上瞅出什么，“小敏，你说说，他怎么对你使坏？敢欺负你，姐帮你整治他。”

        站在一旁杨燕，静静的不说话，眼睛却冷冷的看着我，直看得我背脊发凉，浑身很不自在。

        “小美姐，你可别乱说。” 李敏明显急了，急忙试图分辨，“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真是越描越黑，安小美笑盈盈的，借势敲打李敏：“小敏，我没听清楚，没有什么啊？”

        “昨天晚上，我们……”李敏说完，才发觉上当了，愣怔了好一会，脸憋得通红，象成熟的桃子，鲜艳迷人。

        “你们怎么啦？”安小美不依不饶地追问，见李敏扭转身不理她，又侧头望着我，那眼睛很古怪，她走近我，对着我的耳朵，轻声道：“小屁孩，看不出来，才没多久，就真的长大了！”

        这个长大自然只有她和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当然别人也没听见，这丫头想调弄我，我才不示弱呢，我装作万分纯洁地说：“小美姐，我本来就已经不小了嘛，这可是你说的哈。”

        说完，我眼睛习惯性向她胸前望了一眼，你别说，才没过多久，她那里同样象长大不少，把个衬衫硬是要涨破似的。

        发觉我不是很纯洁的目光，安小美却微微叹了口气，说：“哎，小屁孩，你怎么越来越流忙了，再大点更了得？”

        我觉得很委屈，我可是很纯洁的，把流忙和我相提并论，这不是侮辱我吗？我严肃地指正她道：“姐姐，我不是流忙，是你太好看了，不是流忙也想多看你几眼啊。”

        安小美咯咯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小弟弟，你不光是那里长大了，连嘴巴也变甜了。算了，不审问你了，不然小敏该有意见了。”

        安小美娉娉婷婷地走开了，我们把牛赶到经常放的山上，几个女孩又聚在一起聊天。。

        安小美和李敏都在纳鞋垫，两人边做边悄声聊天，时不时向我望一眼，让我好莫名其妙的。李燕则一个人在一边，什么也没做，盯着几棵野草，似乎在发呆，她这人平时就比较冷淡，不喜欢和人说话，所以大家也没管她。

        我躺在离他们几米远的草地上，手里拿着一本《白发魔女传》，眼睛却看不进去，眼前的三个女孩，个个发丝青青，青春亮丽。李敏甜美文静，娇小可爱；安小美开朗大方，还有些妩媚；杨燕则有些冷艳，让人可望而不可即。总之，三人各有千秋，让人怎么也看不够。

        我正津津有味地在心里暗自品评着三个女孩，突然安小美一扭头，对我叫道：“小屁孩，过来！”

        “怎么啦？”我嘀咕道，感觉到自己刚才的心思被这个比较大的女孩看穿了，不禁有些心虚，尴尬地走到她们身边。

        “瞅够没有？”安小美的眼光永远是那样的那啥，多年后我知道那叫秋波，让人心魂总是一荡，“你倒说说，我们几个，哪个最好看？”

        “你们都好看。”我不假思索就说，我说的也是内心话，“各有各的好看法，没法比。”

        说完，我扭身要开溜，这三个女孩，和我都有那么一些不是很正常的接触过，呆在一起，真有些不方便。

        安小美的动作却很快，一把就抓住我的手，不依不饶地说：“小屁孩，嘴学油了哟，不行，你得说究竟各有各哪里不同的好看？”

        安小美是坐着的，我站着，眼睛不经意就看了下去，她衬衫衣领上面一颗没扣，或者根本是扣不上，我居高临下，半个鼓鼓的肉球尽入眼底，还挤出了一大截粉白的沟。

        眼睛有点花，嘴里莫名其妙地“咕咚”一声，我想把眼睛移开，眼睛却不听我的话，仍然死死地盯着那里。

        感觉有些迷离，象要跌进那沟里了。

        “滚！”

        一声雷鸣般的大吼，吓了我一跳，那只拉着我的手也松开了，安小美脸马上绯红一片，显然，她已经发觉了我不正常的目光。

        我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后退两步，突然发现李敏正盯着自己，心里一阵发虚。

        “小敏，你要管好你家庚发，当着你的面，都敢这样看我。以后，有你罪受的！”安小美扭着对李敏说。

        “他看他的，关我啥子事？”李敏撅着嘴说。

        “小弟弟，不要以为小敏性格好，你就欺负她啊。”安小美悠悠地说，我却发现她眼神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哼，不要脸！”我听到杨艳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见了，等我看她，她却又拿了根棍子不停地扫打着野草，好象时节和她有仇似的。

        “小美姐，你不是说找庚发哥说正事吗，不要老是说我。”李敏似是不好意思，赶忙岔开话题。

        “哦，对对。”安小美似是恍然大悟，“小屁孩，小敏说想找你给她写鞋垫的字，她不好意思去，让我晚上陪她一块找你。”

        “小敏姐，明明是你……是你想去的。”李敏说话有些结结巴巴，脸憋得通红。

        安小美笑呵呵地说：“好吧，你不敢承认，那就算是我想去。小屁孩，听清没有？”

        我一看，就知道是安小美的主意，那时候农村女孩绣鞋垫，喜欢在鞋底上绣字，一支五字或者七字，就象对联一样。要用铅笔，写成双笔划的，方便绣，以前我也给象二表姐她们写过。

        “好啊，只要不嫌我字丑就行。不过写什么，你们想好。”我爽快地说。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们小敏早就想好了。小敏，你说对不？”安小美说。

        “怎么又扯我了？”看着我在一旁干笑，李敏不满地说，“庚发哥，小美姐欺负人家，你也不说句话？”

        “就是，也不说句话？”安小美别有意味地重复着李敏的话，怪怪地看我。

        “小美姐，你坏死了！”我还没说话，李敏大概是受不住了，一扭身，跑了。

        “小屁孩，看看我们小敏对你多好，你可是好好待人家哟。”没了李敏，安小美把笑话对准我。

        我刚想回敬她，却突然感觉脊背一阵发凉，回头一看，杨燕又是冷冷看着我，这眼神，就箭一样，似乎要刺穿我的胸膛。

        “嘿嘿！”我只好什么也不说，尴尬地笑了一下。自从那晚上“躲猫猫”无意中占了她的便宜，我一直心虚，不敢正视她。

        不过杨燕见我看她，却把头扭了回去，继续和野草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