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继而道：“像夫人这等万里挑一的美人，外面的女人拉过来一比，都是黯然失色，我想，秦先生连动点歪念的机会，都是被剥夺了。你觉得呢，秦先生？”

        这话一出，秦风那里一顿，心里无鬼，他自然知道我在夸奖她的老婆，不过他现在的表情早已出卖自己，微微一瞬的面露难色，被我捕捉到，别提多尴尬。

        “那是自然，我的老婆嘛！”秦风故作镇定。

        女人上来，一把揽住丈夫的手：“哎呀，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把我一通夸，怪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赵裁缝这话说的在理，一点不虚。”秦风看来，很喜欢我捧臭脚，不过我真的打心底夸他的女人。

        毕竟我可是尝过滋味的。

        “赵裁缝，可有时间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用餐？”被张卿雪勾住手臂，秦风俨然像个男主人，向我发出邀请。

        我有在斟酌，这是出于礼貌，然后说道：“不好意思秦先生，我呢本来就是个吃货，之前就吃了一顿还不错的美食，这会呢不饿，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张卿雪会意，下意识咬住嘴唇，似在回味，她在成为美食之时，是何等令人销魂快哉。

        “这样啊，那我就不留赵裁缝了，今日多谢你费心过来，给我夫人定制一件很不错的旗袍，有时间的话，咱们改日再约。”秦风很客气，这全是在看在我精湛的手艺活。

        “好的，那我先回去，夫人，再会。”冲着张卿雪那里，我颇有礼数的浅鞠了一躬，这是遵循了我们赵家祖师爷的规矩，给人做完一件衣服，不管得到了多少奖赏，都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裁缝身份，不卑不亢，但是要给足客人面子。

        “嗯。”女人肯定明白我言外之意，在丈夫面前，她保持着女主人的风范，看不到半点的浪荡。

        我一转身，下楼，走出别墅，走出的那一刻，我整颗心都在飞扬，干了我这行当，危险与快活同时在线，敢玩，会玩，就成。

        反正我赵海这么些年，尝过的鲜不少了，追求的不是数量，而是品质，像我这等技术活的人，怎么能不挑呢，不挑，那是做了赔本买卖，还输了自个身价，一概不值当。

        当我回头看着这栋别墅，我内心毫无波动，其实以我现在的收入，这种地方真不是我赵海瞎吹，还是要工作了几年才有希望坐拥的。

        但是重点在，比起房子，我一点也不稀罕那些高档的，我还就喜欢我那破裁缝铺子，古色古香，那里弥漫的是岁月的味道，这可不是花钱就能够买来的。

        提着我老古董的黑皮箱子，我上身穿着我爷爷传给我的裁缝出去见客的衬衫，是有些年头，不过耐穿，还蛮合身，我骨架上跟爷爷差不多，不过品行上，却是如何也不敢跟他老人家比。

        这一点，我赵海可有自知之明。

        一般我的出行，就做最便利的交通工具，连出租车也是有急事才会选择，通常都是路不远就步行，或者就做公交。

        我手底下那点存款，其实早就够我生活的，也怎么着算是个小富人了，不过钱财于我，不是活成体面人的要紧东西，对于我赵海来说，真能让我有成就感的，其实就是给死去多年的爷爷，完成他生前遗愿。

        可是那却是，一条很是悠悠漫长的道路。

        爷爷要我，学成那成衣八技，样样精通，然后发扬光大我们赵家的裁缝手艺。

        因为爷爷，我在很小就燃烧出这股火焰，不过越是长大，越是明白，这种手艺活，能存活到现在，已实属不易，完全能得到真传，那可就太难了。

        说了这么多，这会子我人正在过马路的道上，四处都是看不到什么人影，就我一个孤独的路人。

        还有几秒绿灯，我准备迈开步子横穿过去。

        轰！

        可就在这个时候，对面那儿来了一个老人，弯着老腰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低着头，也不去看灯，这会直接就横穿过来。

        与此同时，我向左一看，不远处正有一辆粉色奔驰，飞驰过来，那速度真是充满了激情，几乎要飞了起来。

        跟蹒跚而来的老人，有着鲜明对比。

        当裁缝的我，身上不仅有着手艺，还学了点爷爷那传承下来的功夫，算是防身的，因为爷爷那个时代，很多人都是不怎么瞧得起裁缝匠，做女人旗袍的更是看低了，所以爷爷为了避免在那些喜欢动用武力的粗人面前，出一口气，自学了一套很是管用的武功。

        我打小就跟着爷爷在练，不过目前为止，或许我人帅嘴甜，手艺还很优秀，所以总是派不上用场，这会子，倒是可以用上了。

        我一步踏出，然后身上带了一股劲，空中翻跳，此时那辆粉色奔驰仍在疾驰，就要冲撞上老人，我直接翻过奔驰，然后空中伸出手，稍稍拉住老人的手，当我落地那一刻，老人只是后退一步，被我这里成功抵住。

        而那辆粉色奔驰，急刹车猛地停住，车上是个女司机，一下子身体差点要弹出去。

        “怎么回事？！”车上女司机开骂，她戴着墨镜，皮肤白的透光，一身名牌，嘴里似在嚼着口香糖，看不到眼睛，但是可以知道，现在她脸很臭。

        “好了好了，老人嘛，眼睛不好，互相体谅一下。”我在旁劝说，老人这会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的样子，只是很恍惚的看着我，我猜她视力上，可能是看大不清。

        “幸好有你，不然老娘可不是要成肇事罪了！”女司机还是气愤，对着方向盘用手狠狠一拍。

        的确，若是没有我正好路过，有很大几率，会出现一场悲剧事故。

        “谢谢你的夸奖，其实你的车技也不赖嘛。”我身手自然是帮了大忙，不过这女人开车技术，在我看来也是没的说。

        之后，我把老人送过去，然后又从老人袋子里，找到了亲人电话，给对方拨打过去，接走了老人。

        那个时候，粉色奔驰女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在，我姑且猜测，或许是我的帅气，让她着了迷。

        “你怎么还没走？”我提着我的黑皮箱子，一本正经的站在对方车门前，规规矩矩的，很有礼貌，找了一个角度，透过奔驰车的后视镜，看到自己的发型并没有乱掉，对自己的魅力也是更有底气了。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打扮的像个古人？”女司机嘴里嚼着口香糖，风往我这吹，味道还不错。

        “古人？不至于，这是民国装束。”我面带微笑，这是我习惯性的，并非刻意为之。

        听到我这么解释，女司机还专门滑下墨镜，仔细往我身上打量，然后饶有兴致的继续嚼着口香糖，突然说道：“所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别说你cosplay，要真是那样，可有够土的，穿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女人说话不好听，听着刺耳，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不过对于这种女人，我从之前的直接上巴掌，现在已经改掉了这个坏习惯，因为这样的女人再坏，至多也就坏在嘴上，身体还是蛮带感的，不影响我的欣赏力。

        面对女人，花言巧语恐怕她这样的，已经听烦了，所以男人除了嘴皮子，想要制服这种浑身上下，都冒着铜臭味的女人，还是得专业技能出马。

        “这位小姐……”

        “叫姐就成，小姐跟我不配！”女司机纠正了我的称呼，不过不要紧。

        我继续面带微笑，“姑娘喜欢旗袍吗？”

        “啥？”女司机很意外，在路上被人问喜不喜欢旗袍，这原本是在服装店才有的事，现在却是发生了。

        “搞半天，原来你是卖衣服的？”女司机似乎有点失望。

        我摇了摇头，“非也，我是个裁缝。”

        女司机快要笑疯了，墨镜都是直接给扯下来，横眉过来：“敢问，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我顿了一下，“区别就在，一个是卖，一个是做了再卖。”

        “不过，你别说，你看起来真像个裁缝。”女司机忽觉我有趣，趴在车门上，拿着可以解读为看新鲜的目光，对着我评头品足。

        “我就是个裁缝，货真价实。”我保持最得体的态度，笔直着身板，“不过我的衣服，一般的女人，穿不上。”

        “怎么说？”听到这么说，女司机来劲了，这正是我想要的。

        “就是不给一般的女人做衣服。”我淡淡说道。

        女司机呆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一个奇葩，许久她露出假笑，并说道：“真能给自己贴金，就你一个破裁缝，瞧把你给能的，老娘如果真想要定制衣服，拿钱都能砸死你，看你还硬不硬气。”

        钱，真是万能的？

        很抱歉，对我赵海来说，真的不是啊。

        “怎么不说话了，这年头，还真是吹牛不用上税！”见我沉默，女司机继续泼我冷水。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递给她一张名片，然后说道：“姑娘，我赵海从不说假话。”

        绕过奔驰，我消失在了女人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