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雨七被吴妈突如其来的摆弄，给乱了手脚。

        “吴妈，你别瞎说，我什么时候侮辱过你了？”

        付雨七虽然一直都知道叶女士压根不喜欢她，但从来没有抱怨过，反而一如既往的尊敬，毕竟是长辈。

        只可惜，沈弈似乎没想给她解释的机会，“吴妈，你说。”

        吴妈捂着脸，一边啜泣，“明儿个不是二位的周年纪念日吗，夫人那边也是关心您，特地让我在家给你们办一下，但少夫人似乎不太乐意，我也是唠叨多劝了几句，少夫人就……”

        吴妈将手拉了下来，露出脸上的红色巴掌印。

        这一下，沈弈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吴妈在沈家任职已经三十多年，当年为救沈弈一命，还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沈弈一直将吴妈认作第二个母亲。

        但，沈弈却没有立马怪罪到付雨七的身上，他的印象中，付雨七从来不对人动手，除了……今早上用台灯砸了他一下。

        “付雨七，解释。”

        付雨七非常清楚吴妈对于沈弈的重要性，就算沈弈亲眼看见吴妈扇了她一个巴掌，沈弈都不会对吴妈多责备半个字。

        付雨七站在扶梯上，孤零零的，无依无靠，她忽然明白，这个家的人都在盼着她滚出去。

        既然如此，又何必解释，付雨七苦笑一声，“这里除了吴妈，就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不是我扇了她一巴掌，难道是她自己扇自己不成？”

        付雨七笑了，自暴自弃的笑了。

        沈弈阴鸷的目光紧紧盯着付雨七，薄唇抿着，半晌不说一句话，他似乎在隐忍些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付雨七改变她的说辞。

        付雨七忽然从扶梯上走了下来，走到吴妈的身前，“吴妈，我说的对不对？傻子才会自己扇自己啊。”

        吴妈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付雨七在拐着弯的骂她。

        付雨七忽然扬起手，对着吴妈的另一边脸狠狠扇了下去，啪——的一声，清脆的响。

        连吴妈都没反应过来，打得耳膜嗡嗡地响。

        “哎哟，少爷啊！我为你们沈家做牛做马三十多年，怎么能受这个侮辱，我那可怜的女儿还在地下看着我呢。”

        吴妈坐在地上撒泼。

        “付雨七！你干什么！”沈弈冲上前来，扼住付雨七的手腕，眼里冒着火光。

        付雨七笑了笑，眼眶里隐隐有一圈晶莹的液体在打转，“你不是不信吗？那你好好看着，是不是我扇了她一巴掌！”

        “这就是你证明自己的方式？付雨七，你从来不动手伤人的，什么时候变得了这个样子。”沈弈看着付雨七的眼里，写着失望。

        他并非不相信付雨七，他明知道吴妈泼辣的脾性，和付雨七隐忍的性格，他想要给付雨七解释的机会，可对方压根不接受。

        付雨七踮起脚尖，靠在沈弈的耳侧，轻轻呵气，“沈弈，你扪心自问一下，就算你信了我又怎样？你欠下吴妈的那条命，这辈子都还不清的，我对你来说，还不如一个恩情吧？”

        “那段衍成的那条命呢，对你来说，也是还不清的吧？”沈弈盯着付雨七，缓缓开口。

        付雨七痴痴地笑着，笑着笑着，便哭了。

        泪水从两颊滑落，滚烫的。

        对啊，他们两个人，都是同类人吧，所以注定没法相安无事的走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