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弦抱起醉过去的凌月初快速的走向宫门。
宫门口,一辆华美的马车停在那儿,马车旁站着一男一女。
二人看见慕容弦抱着凌月初走过来,恭敬的行了一礼:“王爷。”
慕容弦将凌月初抱进马车,妥善安放好,动作温柔小心,生怕磕着,弄醒她。
一切妥当,慕容弦下车,对二人叮嘱道:“王妃喝醉了,回府后,让应先生给王妃看看。”
“那,王爷现在不和王妃一起回王府吗?”
站在慕容弦右边的女子,伊雪川面无表情,声音淡淡的问了一句。
“是啊王爷,要是王妃醒了,要找你,属下们该怎么说?”
找他?三年前或许会,至于现在吗……
慕容弦心里苦笑,“若王妃醒了,就跟她说,我在宫里有点事,与皇兄商谈。好了,赶紧送王妃回去。”
慕容弦交代清楚后,就急忙的去找慕容珏了。
现在,朝宴应该结束了,他一定要找皇兄问清楚,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此,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
伊雪川与裴风看着自家王爷极速的步伐,心里有点疑惑,不过,伊雪川向来性情冷淡,就算心里好奇,也不会说出来,而,裴风就不一样了,心里怎么想,嘴上就会说的。
“哎!你说王爷今天是怎么了,平时皇上叫他,也没见王爷如此心急脚快的,王爷……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伊雪川听到裴风的话,心里很是认同,只不过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没搭理裴风,直径上了马车。
“驾、驾……”
“哎,喂!你等等我啊!我还没上呢!!”
伊雪川驾着马车,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冰脸,嘴角微不可见的轻扬了一下。
慕容弦一路进了乾承宫,见慕容珏坐在龙案前埋头批阅奏折,也不管,直接开门见山,“皇兄,你后宫里的那个安淑仪,究竟怎么回事?”
慕容珏提笔的手,闻言一顿,随后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你,见到她了。”
“是我媳妇儿,她喝醉酒了,那安淑仪在御花园里歇息,她突然抱上人了,还嚷嚷着姐姐,要不是我媳妇儿,我还真没想到啊!”
“皇兄,你告诉我,那安氏,究竟是不是她!”
慕容珏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慕容弦,“是不是她,你不知道吗。”
慕容弦被他这么一弄,心里莫名的冷静了下来,“她不是吗?可这,也太像了吧!”
慕容珏垂下眼睫,轻喃自语:“是很像,可,终究不是她!”
慕容弦见慕容珏这样,心里有点过意不去,都怪他,乱问什么,现在好了,把人给弄伤心了。
“那个,皇兄,对不起啊,我,我……”
慕容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尴尬了!
慕容珏到不怎么在意,摆了摆手,“没事,月初不是喝醉了吗,你赶紧回去看她吧。”
“那,好吧,臣弟告辞。”
慕容弦看了看已埋下头继续批阅奏折的慕容珏,终是没在说什么了,静静的退了出去。
慕容珏侧耳直到不在听见慕容弦的脚步声,再度放下了手中的笔,“李全海!”
一直守在门外的海公公,听到慕容珏的唤叫,立马躬着身子进去了。
“皇上唤奴才,有什么吩咐?”
“朕上次瞧那桃玉阁,伺候主子的奴才就一个,如今,安氏好歹是个侧六品淑仪,身边只有一个奴才,像什么话。”
“你待会儿去内务府亲自挑些得力的宫女太监去桃玉阁伺候。”
海公公对慕容珏的话现在一点也不感到惊讶,那安氏有那样的一张脸,皇上会如此对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奴才遵旨!”
海公公刚准备退出去,又被慕容珏给叫住了。
“等等,你再叫个人将朕私库里那对用鸽子血做玉镯送去锦坤宫。”
“是!”
看来,这锦妃恩宠如昔啊!
海公公出去准备了。
慕容珏安排完一切后,又继续批阅奏折了。
而这边安王府内,可谓是黑云压顶啊!
凌月初醉酒后,被慕容弦送回府,谁知,她的旧疾又复发了,整个王府一团乱。
“应先生呢?怎么还不来!”
慕容弦此时像一头处在发怒边缘的狮子,整个人充满了戾气。
“回王爷,应先生今日出门了,已经派人去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伊雪川冷静的开口,可,若是忽略掉她那紧握成拳,努力克制住要发抖的手。
慕容弦在伊雪川说完之后,努力压制住想要杀人的冲动,坐回床边,紧紧握住凌月初的手。
“阿初,你在忍忍,应先生马上就来了,在忍忍。”
语气到了后面,竟然哽咽了起来。
此时的凌月初面色苍白如雪,嘴唇冷的发紫,哪怕床边摆满了火盆,身上盖着五六床被子,可她的身子,依旧冷的像冬日里的寒冰。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着应先生的到来时,凌月初开始说起了呓语。
“不,不要,不要!”
“姐姐,不要,你不要死,不要……”
“姐姐,母亲……不要走,不要丢下阿初一个人……”
“不……不要……”
慕容弦听着凌月初断断续续的呓语,心底的疼蔓延到了全身,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大家翘首以盼的应先生终于到了。
应良辰一袭白衣,温润如玉,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大夫。
应良辰跟在裴风的后面,不慌不忙,与屋子里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参见王……”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弦直接拉到了床边,“应先生,快,快救救阿初!”
“是。”
应良辰在床边坐下,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又把了把脉,说道:“王爷,王妃这个需要背部施针,可,草民是个外男,恐有不妥,需要王爷帮忙。”
慕容弦看着凌月初那苍白的小脸,着急的要死,一口应下,“好,怎么做?”
“麻烦王爷将王妃的身子翻过来。”
慕容弦照做,“然后呢?”
“然后,麻烦王爷解开王妃身上的衣服。”
慕容弦准备照做时,意思到屋里还有其他人,面色一沉,“其他人没你们的事,都给本王出去!”
一声令下,屋子立刻就只剩下应良辰与慕容弦了。
“那个,麻烦应先生能否转过身去。”
应良辰一笑,转过了身。
慕容弦解掉凌月初身上的柔白里衣,上身只剩下一件粉色的肚兜。
慕容弦此刻没有半点别的心思,只有满心的紧张与心疼。
“再然后呢?”
“自然是草民为王妃施针了。”
“你说什么?你施针?不行!她是本王的王妃!”
慕容弦一听应良辰要为自己的王妃施针,那不就代表,他媳妇儿的美背要被别人看了去!坚决不行!
应良辰无奈的一笑,“王爷如此在意,不如,王爷自己来,不过,草民要提醒王爷一句,稍有差池,那王妃的命……”
后面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慕容弦纠结了,这下怎么办?一边是媳妇儿的美背要被别人看去,一边是媳妇儿的命。怎么办?
应良辰像是知道慕容弦的纠结似的,道:“王爷其实不必纠结,草民可以盲眼施针的。”
慕容弦眼睛一亮,可下一秒,又纠结了,“那你要是针扎错了,本王的王妃岂不是要赔了命!”
“王爷若是不相信草民,那草民就告辞了!”
应良辰刚迈开一步,就被慕容弦叫住了,“好!本王信你,可若是王妃出了半点事,你就给王妃陪葬!”
应良辰一笑,眼底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
应良辰从袖中拿出一条白色的布条,将双眼蒙住,开始施针。
整个过程,慕容弦都死死的盯着应怜辰的手,生怕他扎错了。
两个时辰后,一切搞定!
“王妃过一会儿就会醒的。”
应良辰收拾好东西,临走前又嘱咐了慕容弦几句。
“王妃的身子,切记不要大悲,也不要喝酒,虽说喝酒驱寒,可王妃的身子却与酒相冲,会更伤身子的。”
“我知道了,我就不送先生了。”
应良辰不在意,拿起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
慕容弦将凌月初脸颊旁的碎发往耳后轻拢,目光温柔,有些许红丝,泪水在眼眶中泛滥。
“阿初,你要快点醒过来,我错了,我真错了。”
“如果当初,我阻止了皇兄,那么,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你和我也会好好的……”
“阿初,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我求你了,求你了……”
说到最后,竟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