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出了关着安桃…灼的房,守在外面的红袍人立马上前,将一封书信恭敬的奉上。
“楼主,殿下的信。”
倾君淡瞥了一眼那信,随即接过,看也不看的就要动手撕掉。
红衣人一瞧,立刻出声制止:“楼主不可!殿下交代过,这信您必须亲自拆开来看,看完还得回信,不然,您的事,殿下就……”
说到这,红袍人感受到了身前人的冷气,微微抬眼瞧了眼脸色很不好的倾君,适时的闭了口。
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倾君眉心微紧,手紧了紧,最后认命的拆开了信,迅速的将信一览到尾。
信中并无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说了些暧昧的话,倾君早就猜到秦玉这信所言不会是什么正经的事,看完,内心毫无波动。
将信纸看完塞回信封里,扔给红袍人,“回信的事,等过些日子。”
红袍人将信收好,应了就消失在了倾君的眼前。
暗室的过道里昏暗,虽然燃着烛火,却还是不大明。
昏黄的烛火将倾君的脸映的明明灭灭,有些不真切。
“那三个人,怎么样?”
蓦然出声,一道红影像鬼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倾君的面前。
“很安稳,并无异样。”
声音嘶哑刺耳,难听的紧。
倾君倒是面色如常,闻言,薄唇微扬,“他们的心还真是大啊。”
说完,目光落到红衣人身上,软了许多,“等此事一过,你就离开吧。”
红衣人怔愣了一下,“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为墨家和我已经付出了太多,我希望你能安度余生,复仇的事,有秦玉帮我,很快就能结果你也不需要再待在我身边,为我卖命了。”
红衣人垂下眼眸,并没有接话。
倾君与他相处多年,对他的脾性甚是了解,所以见他这幅模样,便知道他心中是不愿的,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去看看慕容弦他们。”
说完,就留红衣人一人在原地。
倾君走到关押着慕容弦三人的暗房,打开门。
“几位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
花锦城四人被蒙着眼,闻言,寻声抬头看向来人。
倾君让属下搬了一把太师椅过来,坐下,双腿交叠,手搭在扶手上,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知道你们现在在哪儿吗?”倾君一笑,“金楼。”
被绑着的四人,除却沐清寒一个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其他三人皆是惊诧不已。
他们以为金楼的人绑了他们会把他们送给金主,但是金楼的人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把他们都带到了金楼。
花锦城心下估摸了一会儿,过去这么些日子了,慕容弦应该回到了京城。
那么他应该会派人围困金楼。
“金楼主,你是从哪里进来的金楼?”花锦城突然出声,问了这么一个让在场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倾君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欣赏的笑意:“不愧是才谋满天下的右相大人,这么快就猜到了。”
“他慕容珏把金楼给围了,那又怎样,能进这金楼的又不只有那一条。他们还在外面围的焦头烂额,殊不知,人早就在金楼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几人听完倾君的说辞,也是对他佩服无比,这一招,高!
几人一时又沉默了。
他们被困,又有那么多人暗中监视,根本没办法与外界联系,也无法让人来救他们。
倾君对这种沉默,很不舒服,自己又挑了个话题聊了起来。
“右相大人,本座记得,在青州城被炸毁的那一晚,你们抓了一个女杀手,那女子问了你与安王一个问题,右相的回答,真的是让本座心里很不爽呢。”
话已至此,花锦城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那下毒者就是倾君的人。
至于女杀手说的那个故事,花锦城现在也突然怀疑起了真假。
他抬眸,虽然看不见,但是这个动作让人有一种他能看见的错觉,“那个杀手说的那个什么故事,怕也是胡乱编的吧,本相到不知道,金楼主还有这能力。”
“故事编的如此起伏跌宕,不去写话本子,真是屈才了。”
一旁的沐清寒听完花锦城的话,微微垂下了头。
倾君脸色微敛,眸色微沉了下去,“故事真假如何,右相不必深究,本座只是想问问右相,若换了是你,你真的能做到你所说的那样吗?”
花锦城没有犹疑,“是。”
倾君眸色一凛,紧盯着花锦城的脸,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情绪变化。
花锦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不慌不怕,就那么任由他盯着。
那幅坦荡而又真诚的模样,让倾君心底有些怒意,冷冷的嗤笑一声,“右相还真的是个正人君子啊。”
这话里语气,是难以掩饰的嘲讽。
花锦城才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多谢金楼主的夸奖。”
倾君面色冷了下去,霍然起身,“几位好好的休息一晚上吧,等今晚一过,本座就带你们与慕容珏相见,只是到时候就是生死抉择的时候了。”
留下那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人就走了。
花锦城松了一口气。
而沐清寒却是暗里开始了动作,他听着倾君离开时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不安,外面怕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不能继续待在这儿了。
默念灵咒,暗暗运行体内的灵力。
一缕极细的银丝夹杂着些许黑色悄然的从门缝里出去。
没过多久,就听见暗室的走道上传来急促繁杂的脚步声。
花锦城几人浑身一紧,立刻进入到了警惕的状态里。
沐清寒却是知道他成功了,然后用灵力解开绳子,摘下眼罩。
因为被人绷在柱子上战着多日,他的双腿有些僵硬麻木,而且眼睛也并不是很适应明亮的光线。
缓了好一会儿,才好些。
然后立马为其他三人松绑。
花锦城三人在不解的情况下看着沐清寒十分淡定如常的给他们松了绑。
都因为站的太久,腿麻,跌落在地。
等症状好了一些,花锦城才抬眼去看一身白衣银纹的沐清寒。
因为被绑来有好些日子了,白衣都些脏了,但并没有因此而减去他的光华。
清冷的如九天谪仙,误落凡尘。
应怜辰与莫瑾澜也是为沐清寒浑身的气质给惊艳了一瞬,很快回过神,向他道谢。
“多谢公子搭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沐清寒回礼,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感情,“不必言谢。在下姓沐,水旁的沐。”
花锦城接道:“沐公子,我姓花,是澜月右相。”然后又指着应怜辰与莫瑾澜介绍道:“这二位,一位是太医院院首莫瑾澜,一位是安王府府医应先生。”
一一点头示礼,算是知道了。
花锦贵说完,又道:“我刚刚听见外面有许多急促的脚步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
莫瑾澜这话在理。
几人走到紧锁的门口,本来以为门是被锁住的,谁知道轻轻的一拉,就开了。
对此,花锦城几人很是疑惑,满头雾水。
而他们身后的沐清寒深藏功与名。
小心翼翼的出来躲避着,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烟味。
几人皱眉。
“是着火了。”沐清寒低声道。
花锦城几个更懵了,这火也烧的太及时了吧?
他们都怀疑是不是有人知道了他们被关在这里,故意放的火。
但是眼下不是纠结这个动时候,他们一路躲避,小心,畅通无阻的出了金楼。
那守着金楼大门的御林军一见到花锦城,那是惊喜的如同天上掉了金子。
“右相大人!您怎么在这儿?还有莫院首怎么也在这儿?”
花锦城脸上又挂上了他平日里的专业微笑,“这事说来话长,待本相回去见了皇上,会仔细说明的。”
“右相大人,在您与莫院首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好多事,苍尔派了百万大军攻打我朝,靖国公中毒生气不明,皇上已经带兵御驾亲征了。现在是安王监国。”
这么一个重大的消息扔出来,炸的是几人心神恍惚,也不多耽误,连忙叫了马赶去安王府。
而沐清寒则是悄无声息的回到宫里,向文夫人报平安。
沐清寒没想到,百万大军攻城这么快就来了,虽然比上一世晚了些日子,但他也知道,事情快要到结局了。
他真的希望这次他的倾芜能活下去。
金楼着火,是从最里面燃起来的,倾君立刻让人把东西带走。可是东西太多,最后只能带走一些贵重的药物,剩下的就舍弃了。
让人回去带花锦城他们几个时,人早就没了,这让倾君怀疑是有人已经知道了暗室。
还好安桃灼还在,把药物与安桃灼带上,倾君他们就从暗道,飞快撤离。
火势很快蔓延,御林军也很快反应过来,派人救火。
经过了两个多时辰的努力,火势终于被灭了,这一场大火将昔日奢华无比的金楼化成了灰烬。
但是那火那么大,却只烧了金楼,与金楼相连的几座房子完全没有被牵连。
慕容弦几个人知道后,心底十分奇怪这场火的怪异之处,立马让人仔细搜查现场,还让他们看看现场有没有金楼里的那些药物。
可惜,找了大半天,除了找到一些药物,其他们的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