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桃灼腹部如刀绞痛疼痛难忍,双手死死的摁压着肚子,半躬着身,爬在桌面上。
瞧见锦贵妃拿匕首刺向慕容珏的那一刻,她瞳孔猛然一缩,来不及出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慕容珏眸色一凝,一个侧身,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锦贵妃刺过来的匕首。
锦贵妃也不是吃素的,见一击不成,凝眸,手腕一番,改变了动作的方向,刺向慕容珏。
锦贵妃虽然有些功夫在身,但是对于慕容珏来说,她的功夫不过是花拳绣腿。
不出三招,便打掉了锦贵妃手里的匕首,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让锦贵妃皱眉松了手。
匕首跌落在地,一声脆响。
锦贵妃看着慕容珏淡定如常的神色,回想起刚刚的那一杯酒,眸子里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明明喝了酒的?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
慕容珏神色淡然,淡淡的瞥了她一直玩,“朕早知道宫中有异,一直便让人在暗中监视着各宫的情况,你的计划,朕一早便得知了。”
锦贵妃一怔,她不知道自己的哪一步计划露出了马脚。
忽而一阵急促整齐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锦贵妃缓缓的转过头,看见那穿戴禁卫军服饰的士兵手持长枪进来,还有太医院的太医们紧随其后,给中了毒的众人诊脉。
“好、好、好!是我输了。”锦贵妃说完这么一句,眸光一凛,抬手就拔下头上的金簪,猛的刺向自己的玉颈。
预想中的痛感没有来袭,反而是手背一痛,金簪从手中滑落。
锦贵妃睁开眼,就见慕容珏已经站到了她面前,红唇微张,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珏眼急手快的给点住了身上的穴位,让她原地动弹不得,也无法开口。
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一个人的话,那此时的慕容珏怕是被锦贵妃的眼神给凌迟了。
慕容珏无视掉锦贵妃要吃了他的眼神,对高统领吩咐道:“锦贵妃身体不适,把她送回锦坤宫,好生照看着吧。”
这就是变相的软禁了。
红药与红玉上前挡在锦贵妃身前,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高统领有些为难,眼神请示了一下旁边的慕容珏,该如何?
慕容珏幽深的目光落在红药二人身上,薄唇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打晕,一起带回锦坤宫。”
“是。”
有了慕容珏的指令,高统领很快就让人把锦贵妃主仆三人押去了锦坤宫。
上一刻还是歌舞燕燕的热闹场景,现在却是一片狼藉,场面有些混乱。
慕容珏看见安桃灼惨白的脸色,神色有些慌乱,步子有些凌乱的走到安桃灼身边。
因为喝了锦贵妃准备的酒,安桃灼肚子疼得她晕厥了过去。
慕容珏紧握住她有些凉意的手,那凉意自掌心传达到他的四肢百骸,冷的他牙齿有些打颤。
“莫瑾澜,她怎么样?有没有事?”
莫瑾澜收回手,神色如常,“还好,那酒里只是加了些让人腹痛的药,她没什么大事。”
慕容珏有些不相信,他可是亲眼看着刚刚喝下相同酒的倩贵姬,吐血当场暴毙了!
但是莫瑾澜的医术摆在那里,他也不得不信。
“瑾澜,你去看看容弦和月初,我先带她回去。”
莫瑾澜知道了安氏的身份,对他如此紧张安氏的心情,很是理解。
点头,就拿着药箱去了慕容珏那边。
慕容珏将安桃灼打横抱起,往外走,临走时,将安排其他人的事,都交给了海德全。
同样喝了酒,本来身体就不好的文夫人此刻是面如白纸,整个人白的有些透明,捂着肚子的手,指尖都是白的。
沐清楚瞧的心急,想用灵力为她舒缓,却被文夫人给制止,“别,现在你不能帮我。”
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能咽气了一样。
沐清寒握着她的手,很用力,青筋暴起,清冷的眸子染上了焦急与躁怒。
却是紧抿着唇,竭力的克制着。
文夫人怕沐清寒一生气,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转移了注意力,“我刚刚瞧见慕容珏看姐姐的眼神,十分的熟悉,他是不是知道了姐姐的身份?”
“……嗯。”沐清寒低着头低低的应了一声。
文夫人现在痛的厉害,可是她觉得自己此刻的听力却是格外的好,连沐清寒那么轻的一声,她都听清了。
漂亮的眸子瞳孔猛然一怔。
“他怎么会知道呢?”疑惑的低喃了一句,而后又想起前些日子沐清寒跟她说,锦州知府夫妇失踪的消息,心下明了。
“难怪……原来是这样啊……”
话落,文夫人就晕了过去,沐清寒身体一僵,急忙伸手去探她的脉搏,还好,只是身体虚弱暂时晕了过去。
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稍稍放回去了些。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沐清寒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用灵力划破了自己的掌心,鲜血流出,小心的喂进文夫人的嘴里。
此刻众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别人。
所以也没人看见沐清寒的动作。
慕容珏抱着安桃灼一路轻功回到了桃玉阁。
将她小心温柔的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疼惜的抚上了安桃灼紧蹙的眉头,想抚平她的疼痛。
这次,是他疏忽了。
他早知道了锦贵妃会在她的寿宴上,动手,在他酒里下药。
他提前让人把那壶酒给换了。
他以为,锦贵妃只是想杀他一个人,却没想到,她在所有人的酒都下了药。
“对不起,我又一次让你受到伤害了。”
慕容珏俯身在安桃灼的耳边轻喃了一句。
进来的清衣与余夕就瞧见这么一副让她们尴尬的场面,一愣过后,立刻俯首跪下。
慕容珏见是她二人,一点也没有被人撞破的尴尬,他替安桃灼掖了掖被角,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
“好好照顾着她,朕晚些时候来看她。”
“是。”
慕容珏出了桃玉阁,一个小太监瞧见他,立刻上前。
“皇上,海总管说,一切都收拾安排好了,安王夫妇醒来,说是想见皇上您。”
慕容珏抬头看了眼头顶有些炫目刺眼的,“走吧。”
慕容弦与凌月初被海德全安排在了碧霞宫。
慕容珏一进去,凌月初与慕容弦,还有莫瑾澜,他们三个人的眼神都齐刷刷的落到他身上。
慕容珏挥手让殿里的其他人都退下,就只有他们几个熟人。
没有旁人在场,凌月初便立刻出声,“那个锦贵妃,她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知道姐姐?”
因为刚喝了药,身上的痛感缓和了些,但是说话的气力还是有些弱。
慕容珏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听见凌月初的问话,微微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是朕派去监视她的人回话说,她与应怜辰有联系。”
莫瑾澜听见“应怜辰”这三个字,身体一怔,目光有些带着些疑惑看着慕容珏。
“怎么回事,他与锦贵妃?”
凌月初也是思绪凌乱了,“这和应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她去看慕容珏几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转过头去看身边的慕容弦,发现,他也有些不对劲。
一团疑惑在她脑子里,如乱麻一样。
“慕容弦!你是不是有事什么瞒着我?”
慕容弦眼神躲闪,偷偷去瞧他的皇兄。
被凌月初抓了个现形,一把揪上他的耳朵,“看他做什么?我现在问的是你!快说!”
慕容弦被揪的“嘶”了一声,连连求饶:“媳妇儿、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我说还不行嘛。”
凌月初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慕容弦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耳朵,瞪了一眼见死不救的自家皇兄,将事情娓娓道来:“媳妇儿……那个,那个给你治病的应先生,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是伊昭太子,你的表兄!”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
震的凌月初是瞠目结舌,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意思?”
她扭过头,去瞧慕容弦,眼眶微红,“他不是……他不是……”
慕容弦忙把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他没死,当初下崖去找他的人不是回话说,没有找到尸体吗?只是看见一些类似被野兽撕碎的衣片,这让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凌月初鼻尖酸的厉害,眼泪大颗颗的砸落下来。
“那他现在在哪儿?”
伤心过后,凌月初从慕容弦怀里出来,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抽气道:“他回来,是不是想找你报仇,你是不是还想要杀了他?”
瞪着一双泪眼,望着坐在一旁的慕容珏。
她的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两个人想问的。
慕容珏看着三人神情,心底知道怎么回事,他摩挲着拇指上白玉扳指,抿了一下去唇,“朕不会杀他的,你们放心。”
这话一出,三人的心算是放下了些。
慕容弦问起另外一件事,“皇兄,那,锦贵妃和她哥哥,你打算怎么怎么做?”
慕容珏转眼去瞧窗外的景色,白雪已经消融,日光耀眼。
“她既然与她有什么渊源,也是为她报仇,朕不会杀了她的。”
话落,海德全就躬着身从外面进来了。
向屋里的其余三人行了礼后,才对慕容珏道:“皇上,其他喝了酒的妃嫔,除了文夫人,兰充仪,安贵姬,云常在四人无事后,其他的几位小主都已没了。”
这还是海德全在宫里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慕容珏听完海德全的话,心里有了计较,“锦贵妃她说什么了?”
“这个,看守锦贵妃的人来回话,说是她想见皇上一面。”
慕容珏叹了口气,拍了一下衣服,“她要见朕,你们要一起去看看吗?”
“自然要去。”凌月初第一个出声,她只是心里疑惑,她家长姐是什么时候认识锦贵妃的,她一点都不知道。
慕容弦是个妻奴,他媳妇儿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
而莫瑾澜,锦贵妃与应怜辰有联系,他为着应怜辰,也是要去的。
“那就走吧。”
几人一同前往锦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