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思绪,慕瑾鸢便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
原主是个久居相府的深闺小姐,虽不比她原身的强悍,却因为常年练舞,也算柔韧。这具身体和她的灵魂契合度也不错,重生几天下来,功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韩子焉见她已然适应,便先行离去。
他走后,慕瑾鸢在院子里又练了几招。因不想和那一群碍事又口碎的妇人们撞上,待到日上三竿就兴致缺缺地回了房间。
原主虽说是个大小姐,住的却寒碜,一栋矮房,几间破屋子,简直与下人无异。
慕瑾鸢却丝毫不以为意,前世她驰骋沙场,风餐露宿,什么苦没吃过!这些事情,她都不在乎。
唯独不能容忍,有些人竟然欺凌到她的头上。
刚踏进房门,未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小婢就端着汤药恭敬地站在了她面前:“四小姐,这是您今日的汤药,药要趁热喝!夫人吩咐,您身子向来不好,要我伺候着您喝完!”
夫人!呵……这相府的大夫人也真是个狠角色,慕瑾鸢不由得心中冷笑连连。
韩子焉曾为这身体仔细探过脉,她的身体其实并无大病,大夫人却一口咬定她体虚内寒。想来这些个汤汤罐罐,也并非真是什么能够治病救人的良方。但是药三分毒,这么长年累月的喝下去,一个好端端的人估计也喝得出点毛病。
慕瑾鸢虽不似韩子焉那般医术卓绝,却也略懂岐黄。望着小婢恭敬端过来的汤碗,一股厌恶之意不禁陡生。
“放着吧,我过会儿就喝!”她懒声道。
小婢显得有些为难:“四小姐……这……夫人叮嘱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您喝下……”
慕瑾鸢侧眸睥睨,懒得和婢女计较,就略带威吓的说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夫人待我好,相府上上下下谁人不知?凭我在夫人面前怨你两句,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婢女是大夫人房里的人,自是知晓大夫人对慕瑾鸢的好不过是表象,可又不好还嘴。
忍了又忍,小婢终究是没忍住,咬唇讽刺道:“四小姐,您可要注意自己的是身份!今时不同往日!现在齐国公府没落了,老爷又不喜欢您。夫人待您好,是因为夫人心底仁善,宽宏大量,您可别就蹬鼻子上脸了。”
慕瑾鸢气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是何人?征战沙场,操持朝政,满朝文武谁敢在她面前放肆!
慕瑾鸢一拍桌子,一记冷凝扫了过去,一股随之而来的强大压迫力吓得小婢不禁后退了两步。那是上位者,长期在尸山血海中,磨就的凌厉。她冷冷看着小婢,“即便齐国公府再怎么没落,好歹是个公爵,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这个相府,我才是主。而你,只是个仆。我的事情,也轮不到你等贱婢来多嘴。”
小婢听罢,竟是被她震得直哆嗦,没怎么停留便离开了。
慕瑾鸢冷哼,下一刻抬手将药碗之中那颜色浓黑、气味令人作呕的药汁倒入了一边的花盆之中。
碧珠立即上前,递上了汗巾,给她擦手。
慕瑾鸢看着碧珠恭敬的神色,露出一抹满意。
原主这相府四小姐过得很不如意,身边只得碧珠这个娘亲在世时买给她的丫鬟。好在这丫鬟是个好的,不管多落魄,只一心一意侍奉主子。那日见她全须全尾地归来,竟然抱着她哭了整整一宿。慕瑾鸢很是无奈,却也因此对她多了几分垂怜。
经过几日打探,从碧珠之口,慕瑾鸢大致摸清了相府的情况。
这原主的母亲何氏乃是三朝重臣齐国公之女,系出名门,本是慕相爷的元配,慕家的当家主母。昔年,慕相爷也是依靠了齐国公很大的助力才一步步青云直上。
只是可惜,前世她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后,齐国公因极力为她洗刷罪名,开罪了皇上而落狱。虽然最后经满朝文武的求情,保住一命,却也被削去了实权,从此赋闲在家。
墙倒众人推,齐国公府失势,原主又年幼失怙,本来就不待见原主的慕相爷这下更为薄凉,任由这些婆妈婢女也欺负到原主的头上。
于是,每天都有好几拨人,前脚赶后脚地,挤进她的小院,来找碴子。
这不,小婢走后不下片刻,门外便响起了一些零碎的脚步声,随后身姿妖娆的慕红媛便出现在慕瑾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