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方才看戏的男人才步伐不紧不慢的下了楼,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男人口气有些懒散的吩咐道:“阿荣,去,瞧瞧他死了没有。”
而他身后的女子则是小步走到了鸨母身边,扶起了她,柔声问道:“妈妈,您没事儿吧?”
“还好还好……”鸨母定了定神,赶忙抬眼看向了百里连城,试探性的问了问他的意思,“王爷……您看这……如何是好……”
“爷,还有口气!可伤势太重,只怕是活不了了!”阿荣看了看吴锦恒的伤势,有些无奈。
“去,到城外玉林庄,把韩医仙找来。他若是死了,那事情便有些麻烦了。”百里连城眸子微敛,低声道。
“是,爷,小的这就去办!”说着,阿荣就迅速离开了凝香翠坊。
鸨母看出百里连城有意要帮慕瑾鸢,“王爷,您看这事儿,要不要呈给恒国侯处置?”
“人家儿子都躺这儿了,想要人不知,恐怕也难。”说着,百里连城耸了耸肩,一脸怜悯的看向了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吴锦恒,笑道:“也怪你时运不好,偏偏撞上了她!”
话毕,摇了摇扇子,徐徐的走出了凝香翠坊。
另一边马车上,碧珠窝在角落里,像只受惊的小鹿,怯生生的看着慕瑾鸢。
慕瑾鸢无奈,叹了口气,揉了揉碧珠的头发,安抚的道:“你不要怕!”
碧珠胆怯的开口:“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姐吗?简直……简直……”
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杀伐果决,冷血而又对她在乎的人重情重义。
“碧珠你不要怕!只要你不负我,我可在此立誓,今生今世都将视你为亲人,谁都不能欺负你!”
碧珠听罢,若有所思,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心中下定决心:不管小姐变成了什么样,都是她的小姐!
这一次毒打了恒国侯的儿子,后面的麻烦事只怕不少。慕瑾鸢凝眉,是时候去找他们了。
等马车七转八转,拐到了一家店面很小的布庄跟前,慕瑾鸢便叫停车。说要下车买几匹布,裁制几身衣裳。
布庄很小,布匹的花色都很平凡。
慕瑾鸢随意挑选了几匹,拿到老板跟前:“听闻近日会来一批新料子,我想先行预定几匹。”
老板正啪拉啪啦的算着帐:“要什么花色?”
“青花文鱼。”
老板略微抬眼,顿了一顿:“要几匹?”
“十二匹。”
老板又漫不经心的低头继续算账:“何时要?”
“晨露晞时。”
老板拨动算盘的手指停了下来,随道:“知道了,请留下住处,小店定会准时送到府上。先付下定金,总共纹银二十两。”
慕瑾鸢伸手,碧珠很适时的递上了银子:“恭候。”
话毕,便让碧珠抱着自己先前选的那些布匹,转身离开了。
待到慕瑾鸢离开许久,老板摊开掌心,只见一张纸条躺在掌心,写着:今夜子时,义庄竹林。
老板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飞速的走进了店内。
大概到了酉时两刻,她们才回到府中。
所有人一改昨日的恭敬,竟又是冷嘲热讽了起来。
看来,她大闹凝香翠坊的消息传的颇快,一时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说的多半难听。
慕瑾鸢刚走到门口,只见慕红媛和其他几个小姐都齐刷刷的站在了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着什么。
“哟,我当是谁回来了!这不是我们的四小姐么?”
“姐姐,我可听说,凝香翠坊里面都是男男女女……那样那样的地方!”
“是啊,哎哟喂!凝香翠坊那种腌臜的地方,怎是我们这种大家闺秀该去的地儿。只有一些不知廉耻的女人才能如此自若,还谋害自己的亲夫。”
“哎呀,可别多说了,小心脏了自己的嘴。”
“对啊对啊!瞧她这么悠闲自得的模样,没准还常常去呢!谁知道都在里面做些什么勾当。”
碧珠气不过,上前怒喝:“你们说够了没有,是那恒国侯的公子先休了小姐的。自那时起,小姐和他便无关系了。什么谋害亲夫……小姐们请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见胆小的碧珠竟会为了自己冲上前,慕瑾鸢不禁有些讶异,之后便是小小的欣慰。
“碧珠,不必理睬他们。”慕瑾鸢淡淡说了声,转头走向了自己的居所。
身后的几个小姐面对慕瑾鸢的无视,气得牙痒痒,又在心里不怀好意地等着快马加鞭赶回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