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门是反锁的,沈以默听到他冰冷的话,还是转身拔腿就跑。
她哪里跑得过他?
被他重重地摔在沙发上,沈以默脑子里嗡嗡作响,蓄了三年未落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在心房堆砌的厚厚城防,就如同被碰倒的多米诺骨牌,顷刻间,轰然崩塌。
她哭得很凶,是像孩子似的无所顾忌的嚎啕大哭。
欺身上来的盛禹铭神情一僵,眼里的阴鸷一扫而光,顿时就慌了,竟也像哄孩子般的口吻去哄她:“宝宝乖,怎么就哭了呢?是我不好,咱不哭了啊,这样不漂亮……”
眼镜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盛禹铭轻轻帮她摘了去,看着那双哭得红肿却异常漂亮的眼睛,他的心软成一片,他怎么会认错呢,她是容悦,是他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姑娘。
门就是在这时打开的,宋燃看到里面的情形,确切地说是看到里面一脸宠溺满口软话的盛禹铭,惊得目瞪口呆,连手里门卡滑落都没察觉。
“滚。”
盛禹铭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眸对沈以默又满目柔情,“宝宝……”
宋燃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但至少他还算理智,认得那是盛禹铭,中了容悦毒的盛禹铭。
宋燃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又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才壮着胆子道:“盛三啊,沈小姐是皇爵的常客,要是有什么误会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给我个面子,饶她这一次……”
在盛禹铭锋利的眼刀凌迟下,宋燃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弱,终于抵不住摊了牌:“好吧,我没面子,伯母刚来电话,说联系不上你,周霓虹在家等了你一晚上,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周霓虹……
沈以默哭得抽抽,却把这三个字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果然在一起了,那盛禹铭现在来纠缠她又是什么意思,戏弄?嘲笑?
看着眼前过于好看的脸,沈以默氤氲着水汽的大眼睛寸寸冷凝,纷乱的心竟然瞬间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啪!
她又打他。
宋燃倒吸了一口凉气,恨不得就地蒸发立马消失,还真是活久见,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盛禹铭挨揍,同时他也暗自给沈以默捏了把汗,毕竟她做了他一直想但不敢做的事,勇气可嘉。
盛禹铭也愣了一下,然后就做出了让宋燃吐血三升的举动,心疼地捏了捏沈以默微红的手心,主动把脸凑过去,“气消了么?还觉得委屈就多打几下。”
呼人巴掌这种事,沈以默并不打算跟他客气,虽然心里划过异样,但她的手没有迟疑,再次举了起来。
“沈小姐你冷静点。”
宋燃反应快,赶在巴掌落下前抓住了沈以默的胳膊,开玩笑,再眼睁睁地看一次周瑜打黄盖的大戏?盛禹铭是舍不得跟这女人计较,可难保不会和他这个旁观者秋后算账!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没人性的冷血男人。
“放手!”
“放手。”
异口同声的两人都不悦地盯着宋燃的手,盛禹铭的目光阴冷,沈以默的神色淡漠。
宋燃手一抖,沈以默就跑了,那惊人的速度,百米冲刺都不足以形容,见了鬼似的。
盛禹铭起身要追,宋燃条件反射地扑上去,不料脚下一绊,伸出的手刚好就抱住了他迈出去的大长腿。
尴尬。
宋燃忙不迭地爬起来,以他的了解,慢一步盛禹铭就会踹他,站好整理衣服时瞄到那人抬腿的角度,恰好是他刚才脑袋所在的位置,宋燃松了口气,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盛禹铭出了包厢,沈以默早没了影儿。
电梯显示已经到了二楼,盛禹铭转头找楼梯准备继续追,宋燃见男人慌不择路的样子,桃花眼闪过一抹异色,不疾不徐地点了根烟,幽幽地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残忍地道出事实:“她结婚了。”
盛禹铭浑身一震,僵硬得如同一尊精致的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