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一不小心把茶杯打碎了。”我没和吴白丁说这件事,这么诡异的事情,说给谁谁会相信,弄不好他还得以为我是精神病呢,他不信还好,万一他真信了呢,他也是演员,即使是群众演员,那也是演员,他也是拍电影的,还会经常演死尸,我跟他说了这件事,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恐慌?
“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躁。”吴白丁说了一声,就去厨房取笤帚和撮箕。
我趁这会儿拨通了宋海潮的电话,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
吴白丁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拉着一张冷脸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我当然不会认为是我打了他一个茶杯就惹他不开心了,就以为吴白丁是没趴到戏不开心呢,毕竟现在才下午四点左右,如果趴到戏他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我就安慰他说道:“怎么了,哥,今天又没趴到戏啊,别不开心了啊,咱们都出来这么多年了,什么没见过啊,当初一连一两个月都趴不到戏的时候不也有么?”
“没有,今天趴到戏了。”吴白丁摇了摇头说道。
“趴到戏了你怎么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不是不高兴,就是觉得当演员这活挺操蛋的,说死就死了。”吴白丁叹了口气说道。
“哥,你说什么呢,什么说死就死了啊?”
“今天北影这边死人了,还是个明星,死的特别惨。”
“明星,谁啊?”我听吴白丁这么说,右眼皮猛的跳了两下,一股不太好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
“宋海潮!”吴白丁说出了这个名字。
其实对于这个名字我是有预感的,也稍微有一点点的准备,但当我真的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什么预感,什么准备,全都被毫不留情的给摧毁了,一点作用都不起。
我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喃喃的不断重复着:“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我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恐惧已经远远不足以形容我了,这是一种比恐惧更强烈的恐惧,我不知道应该叫做什么,我找不到那么一个词去形容。
“行阴,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吴白丁见我状态不对,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晃着我。
我看着吴白丁,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宋海潮我认识,之前他跟柳媚颜在一起拍过戏,听到他死的消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现在可以确认,电影中的情节的确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现实之中,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告诉吴白丁。
吴白丁也不是白痴,他当然能看出我的异常来,更主要的是,他每天趴戏接触的大多是娱乐圈里面的事情,柳媚颜死了,她的御用女二号死了,宋海潮也死了,这些他都知道,他自然会猜到这其中绝对没有我说的那么简单。
“行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千万别藏着,你要记住了,我是你哥!”吴白丁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对我说道。
我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没事,哥,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呢,放心吧!”
我是真的真的没想到,我这种善意的谎言,这种关怀的隐瞒,将吴白丁推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的边缘,如果我知道,我此刻一定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一切,毫不保留。
只是,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重新来过,就是没有后悔药可卖。
“哥,宋海潮是怎么死的?”我内心中对于宋海潮的死法已经有了认定,只不过想再确认一下而已。
“他们剧组今天拍的是古装武打戏,有吊威亚的戏,吊着威亚在一片削尖的竹子上飞,威压扣开了,人掉下来了,如果是正常掉下来,人顶多就是摔伤了,结果人掉到了竹子上,不知道被多少根竹子给扎穿了,当时就死了,那场面太血腥了,脑浆内脏全都被扎出来了。”吴白丁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不舒服,脸色也变白了。
我脸上装的平静,不动声色,内心中早已经是惊涛骇浪了,果然和《明星之殇》的电影中的死法一样。
这种死本身就很不正常的,可能很多人没进过片场,也没看过拍吊威亚的戏,吊威亚是一个技术活,对演员来说也是一个危险的活,除非极其意外的情况,否则绝对不会从威亚上掉下来,因为拍摄方也怕出现意外,都会有各种保护措施,根本不至于死亡,最严重的也不过就是个断胳膊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