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魔，是江湖中人对于一些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的称呼，这些恶人受到正派的打压，于是团结起来，在金陵附近建立魔人林，那里，就被成为魔道。”李湘云解释道，然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个黑衣人，然后说道：“但这，不过是那些自称武林正派所给的定义罢了，魔道，其实大多都是一些被正派逼得走投无路或是妻离子散或是无家可归的人，那里有很多都是可怜人，正派……却一直不放过那里。”

        那黑衣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小姑娘，一般人看魔道，这不是这么看得啊，你……不一样啊。”

        李湘云向黑衣人微微弯腰道：“既然是魔道中人，那您便是我的师叔了，家师苗疆苗夫人。”

        “哦，原来是苗夫人的弟子，难怪……那这位小兄弟的师承是什么？”黑衣人又看向楚暮。

        楚暮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然后说道：“既然我们不会伤害你，是不是可以取下面罩说话？”

        黑衣人一声苦笑，然后缓缓摘下面罩。

        李湘云一看，便惊呼出声：“武当派的掌门！”

        武当派掌门！

        这个名字，即使是楚暮这个一直蹲在山里的村夫都知道，这个名字，多次出现在《万相》上！

        武当派掌门啊，武当派，那可是百年大派，自开宗立派一来，一直是以正派的面貌出现，武当修习的武功也大多是浩然正气的功夫，而且武当派的掌门，每一代都是上一代掌门精挑细选出来的，必定是善良，果断，正直不阿的优秀弟子才可能当上这掌门。

        “这……”李湘云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那黑衣人笑了笑道：“在下武当派现任掌门，道号桐舒子，你们叫我老葛就好了。”

        楚暮自从看到了这人面貌后，就一直在推算，这人的面相正直，而且脸部线条分明，也不是偷奸耍滑之辈，要说因为迫害引入魔道，可脸上没有看出人生中会遇到大起大落，所以……

        “老葛，你是自愿进入这魔道的吧。”楚暮说道。

        老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嗯？小兄弟，你怎么知道……”楚暮说道：“略通相术。”

        老葛说道：“这可不是略通相术的问问题了，历代武当掌门都研习占卜相术六爻一门，虽说算不得精通，但略知一二还是可以的，就算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也绝对不可能算出别人这么细致的事情……你不仅相术高超，而且思维灵活……后起之秀啊！”

        “老葛，不知道你的经历……可不可以说一下？”

        老葛看看他，却不说话。

        楚暮却也并不生气，每个人都有秘密，这说不说都是别人自己的事情，强求也没什么意思。

        “经历不能说，但是原因可以告诉你，现在武林正派的实力越来越强，魔道与正派的平衡很快就会被打破，若是一旦如此那么武林正派必定会大肆屠杀，可魔道何辜？我在这魔道呆了三年了，我了解到，他们除了几个真正大奸大恶的，别人都是被逼无路而走上这条路的，而且那几个大奸大恶之徒，在魔道里也很受排斥，所以魔道……无非是一伙无家可归，无路可走的人最后的安身之所罢了。我加入魔道，就是尽量去维护这种魔道与正道实力相符的平衡，同样加入的还有华山派的杨乐，还有……武林盟主。其实说起来，这些大人物的眼光都是很远的，但往往就是下面小人物胡作非为，自诩什么正道，非要灭魔道，现在还要靠我们这一群老骨头擦屁股，真是……哎！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正邪啊！这些我们这一群老骨头，可是早就看透了……”老葛说道。

        “正派，什么算是正，什么算是邪呐……”李湘云喃喃道。

        “是啊，正邪不两立，但那一方才是正，那一方才是邪啊！”楚暮也感叹道。

        “对了，”楚暮想起了刚才好像老葛问他的师父是谁，正好自己也不知道，老葛混江湖这么多年想必对于师父应该有所耳闻，“老葛，我的师父……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一直都是师父师父的叫，你在江湖这么多年，又是有见识的高人，不知道可不可以帮帮忙。”

        “嗯？将你师父的特点或是做过什么事情说一说。”老葛说道。

        楚暮想了想，道：“我师父大概……嗯，不说岁数了，使双剑很厉害，我也只看过他用剑，但是单剑不如双剑。额，常穿青色的衣服，显得很脱俗。气质……一直很淡定，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有……据说在李家抢过亲。”说到这里，他看了李湘云一眼，李湘云一直在听他说，听到这里耸耸肩也没什么别的表示。

        楚暮这才继续说道：“虽然是抢过亲，但我师父到现在也没有娶妻。而且这十几年，至少是我跟师父的这十几年里，师父一直没有下过山，我也没有下过……”

        “嗯……李家抢亲……这事情略有耳闻，但陇西离得太远，也没见过那人。咦？你背上的断剑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老葛看到楚暮背上的断剑，问道。

        “看吧。”楚暮取下断剑，拿在手里。

        “这……这是！”老葛借着月色看清断剑的第一刻，语速就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楚公子，我也这么叫你吧，这把断剑以后千万不要露在外面，不要让一些副掌门或长老级及以上的人看到，不然……”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楚暮问道。

        “光是看这把断剑，我就知道你师父是谁了。”

        “谁？”

        “六圣六贤之一，剑圣武贤，天辰子！”

        李湘云听到后不可置信的说道：“天辰子？不是据说自高祖皇帝打江山的时候就成名了吗？现在要是还在都已经……”

        “这六圣六贤哪个不是深不可测的高手，就算是羽化升仙又有什么不可能啊！”老葛感叹道。

        楚暮皱眉问道：“这六圣六贤是什么人？十二个人吗？”

        老葛笑着摇摇头，随后感慨的叹了口气道：“六圣六贤，一共有八个人，其中四个人是圣贤都占两个，分别是剑圣武贤天辰子，书圣文贤莫书，棋圣相贤天元子，乐圣灵贤望舒。还有四个人是圣贤各占一个的，分别是茶圣陆羽，赌圣王籍，雅贤灵轩，还有被誉为小圣贤的李长歌。这八个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每一个都有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比如你的师父剑圣武贤天辰子，对于剑道的研究颇深，而书圣文贤，则是对于书法文学有着极高的造诣。但无论他们精通那一种领域，他们都有一个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的武功，都极高！这六个人，都是天纵奇才啊！”

        “我也听我师父提到过这六圣六贤，据说他们每一个的实力都可以媲美一支一万人以下的军队，而且是任何兵种。而且那小圣贤李长歌，正是我们李家的先人，我的二祖爷爷。族谱上没有关于他的记载，但父亲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和李家闹翻所以离家而去，最后成就小圣贤。”李湘云说道。

        “嗯，媲美万人的军队并不是夸张的，据武当派内自编的史书记载，当年高祖皇帝灭隋的最后一役，本来是要失败的，却有一位六圣六贤中的高手相助，最后扭转败局，成功击败隋朝军队，建立唐朝，而那高手只做了一件事。”老葛说道。

        李湘云现在也很有兴趣，问道：“什么事？”

        “牵制敌方三万大军。”老葛叹道。

        “牵制三万大军！”

        三万大军，可能听起来和什么百万大军，差很多，但是以一己之力，牵制三万大军，那实力，简直堪称逆天，三万人是什么概念，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地上都能砸出个坑来！

        一个人牵制三万，而且成功了，这都很难想象是怎么成功的！

        “六圣六贤……”楚暮暗暗思索，这又是一个时间久远意义重大但是《万相》上没有记载的词语……而且自己的师父……

        “老葛，你怎么确定我的师父就是那个什么剑圣武贤天辰子啊？”楚暮问道，

        “老夫有幸，于十四年前见过剑圣武贤一面，当时他就背着这柄断剑，前往武当派寻找筑基的内功，我当时还在想，他拿这个干什么，现在看来，是给了你修炼了，嗯……你说的用双剑，其实应该用的是我武当的清风剑法，是也不是？”老葛问道。

        “正是。”楚暮点头道。

        “也是，你师父的剑法已然返璞归真，你是无法修炼的，那你现在清风剑法练得如何？”

        “逐风。”楚暮回答道。

        老葛点点头：“不愧是剑圣武贤的弟子……这样吧，这里是太极剑法的剑谱，此剑法乃是我武当派的镇派剑法，都是传给历代掌门候选人的，你这十几年一直被剑圣武贤调教，想必品行品格都是上佳，即使是修炼这本剑法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