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五章 地牢内端木救天骄 聂家主孤身战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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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风雪轶闻》
作者:君不寿
字数:3079
更新时间:2015-06-26 21:50:30
聂曾青看看程苧,笑了几声又吐了两口血,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来,乃是一块凤佩,温和圆润,仿佛是由乳白色的液体流动而成,镂空雕刻的凤展翅欲飞,祥云缠绕,说不出的祥和,聂曾青从杂草铺的床上抓了一把杂草,“头,左目,鼻,左肋下三寸,肾,下阴,膝盖。”一边说,一边挥手,根根杂草似是根根钢针一般,“咄咄”的钉在囚房墙壁画的人形之上,杂草扎中之处与聂曾青口说之处分毫不差,而聂曾青却只是捂着嘴不停的咳,一眼都没看别的地方。
“程姑娘,若肯救我儿出此牢狱,玉佩,这手功夫老夫尽可送与姑娘。”
“前辈,您有如此神功,为何还被困于此处?”
“咳咳……”聂曾青一边咳,一边将穿在身上的大氅掀开,只见两条腿软软的盘在一起。
“程姑娘”聂天骄上前一步,拱手道:“父亲双腿在三年前就被贼人打断,几次出逃,都怪我不会一点功夫,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背着父亲还未出船舱便被捉了回来,万般无奈,只得苟且偷生。”
“前辈,聂公子,非是小女不肯相救,只是小女与友前来,自身都恐难保全,而两位……”
“苧儿”正说话之间,一阵声音从囚房顶上传来“无妨,背上前辈,走。”
程苧一愣,旋即看铁托跳将下来,将聂天骄抗在肩头,一蹬地板,跃将上去,程苧也背起聂曾青,端木凇在前面开路,聂曾青手扣几枚石子在最后警惕着看着四周,五人刚转了三个弯,就听得整个船舱似是炸了一般的嚷了起来:“不好啦,聂家爷儿俩被人家劫走啦,有贼进来了,快抓贼啊!!”
叫喊之声转瞬之间传遍了整艘大船,端木凇在众人前方停了下来“苧儿,你先背聂公子回林府。”
“不,大丈夫立于世间,可死尔,焉可逃?”聂天骄从铁托背上一跃而下,踉跄了几步,看看站稳。
“聂兄好胆魄,既如此,凇便送聂兄一程。”言罢端木凇脚尖一点地,飞身掠出,右手成掌,对着聂天骄的天灵盖就劈了下去,聂天骄既不退,也不躲,昂首而立,双眼紧紧的盯着掠身而来的端木凇。
“少侠,且慢!!”聂曾青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声暴喝,纵身而出,手中的五枚石子夹带着破风声犹如五道闪电一般直奔端木凇身体要害打去,铁托一步上前,手舞九转棍,护住身后端木凇。
聂天骄十五岁便被劫掠至此,幼时好玩乐,大一点之后爱慕林艾便开始博览群书,哪里练过一点武功?对着端木凇来势汹汹的一掌,虽然眼未变,身未动,只能应声而倒。
聂曾青若不是要保存聂家的最后一点骨血,早在三年前就与谢家拼命了,哪知自己忍辱三年,却被眼前这三个少年毁于一旦,聂曾青只觉得心中的怒火似是要将这身体撑炸了一般,当真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坐在地上内力震碎地板,随手抓散碎的木块,随手当暗器打向三人,程苧举锤招架时间不忘狠狠的瞪了端木凇一眼,端木凇一愣神,噗的一块小碎木块打穿端木凇左边肩膀。
“哈哈哈,前辈,晚辈只是打昏了聂公子,不然我们如何脱身?”端木凇被这一块碎木块的力道一带,失去重心坐在地上,两眼一闭,将这话讲了出来。
聂曾青见将端木凇打倒,紧接着一枚木块就向端木凇的眉间打去,听罢此话,又赶快抓起一块来打向飞奔端木凇眉间去的那块木块,这一手叫做“流星赶月”,用足巧劲,后发先至,怎奈还是晚了一步,第一块木块堪堪在端木凇眉心划出血来,第二块才将第一块木块大飞。
聂曾青以手带足,倒立着走到聂天骄身前,用手一摸,果然鼻息尚在,内力入体,果真是被打昏了过去,并不致命,不需两刻时间即可醒来。
“哈哈哈……老啦,老啦!老朽老眼昏花,错怪了少侠好意,老朽赔罪了。”聂曾青说完了对着端木凇深深一礼,坐在地上,头几乎要触到地面。
“无妨”端木凇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程姑娘,你背着聂公子去林府安置。”
“我不去”程苧稍稍一愣“你不走,我哪都不去。”
“此处只有你我能用轻功,你不背聂公子,难不成要都死在这里不成?”端木凇陡然发怒,拳头紧握,盯着程苧。
“哈哈,两位少侠不需争执”聂曾青开口道“三位少侠身上可有铜钱?能否借给老夫几个?”
铁托跟程苧从身上掏出约莫一百来个铜钱,递给聂曾青。
“三位少侠,老夫之前错认好人,在此赔罪了,老夫这一把老骨头是走不了了,老夫一手暗器还能阻挡他们片刻,你们快走吧,他们已经快找到这里了,犬子天骄就拜托各位了。”言罢,聂曾青手攥铜钱,转身背对着三人,闭上双眼,再不说话。
端木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着聂曾青的后背深深的施了一礼,抱起聂天骄,转身道:“走罢。”
铁托抡起九转棍,咣的一声给船上砸出一个一人多高,七八尺宽的大窟窿来,端木凇回身看了看聂曾青,朗声道:“前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会!”言罢与程苧铁托两人跳出大船,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唔……他日再会……”聂曾青的手轻轻的抚过地板,缓缓的说了出来。
“老匹夫!”端木凇四人刚走,一声暴喝,一人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人头,举着火把追到这里,刚好看到聂曾青坐在地上,破口大骂。
“呵呵……刘舵主,多日不见,嘴还是那么臭啊。”聂曾青眯着眼睛,嘴角轻轻的笑着。
“你个老匹夫,居然敢找人来劫老子的船,看来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啊。”这刘舵主歪着脖子扛着刀,咬着牙拧着眉,恶狠狠的瞪着聂曾青。
“刘舵主,老夫给你脸叫你声舵主,其实呢?其实你算个屁,便是十个你也不是老夫的对手,把你们的宝瓶王请出来吧。”聂曾青一脸鄙夷的看着这个刘舵主,手指轻轻的叩打着地面。
“啊啊啊啊,老匹夫!!你找死!!”刘舵主气的差一点从地上跳起来,举刀就奔聂曾青的脑门上砍去,一把鬼头刀杂着风声化成一道黑风,看这架势恨不得一刀就劈死这个聂曾青。
可是聂曾青说的没错,俩人功夫差的太远了,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聂曾青用内力裹住左手,举手硬接刘舵主的大刀,刘舵主大刀劈到,却好像没有一分力气一般,聂曾青左手一把抓住,向左一带,向右一歪,喝了声“撒手!”刘舵主也是听话,乖乖的撒开手,整个人向前扑倒在聂曾青身边,聂曾青左手拿着刀尖,噗的一声将整个刀柄插进这刘舵主的后脑,红的白的顺着刘舵主的后脑勺喷了聂曾青一脸。
聂曾青一转头,一脸血污的看着跟着刘舵主来的一帮喽啰们,双眉一皱,眼一瞪,喝到:“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尽管来!”
这时整个碧教的教徒就好似炸了锅一般的乱了起来,有的喊着要为舵主报仇,有的放声大哭,有的悄悄的向人群后面移动,这时在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兄弟们!”
聂曾青顺着声音望去,碧教教徒中间闪出供一个人路过的甬道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腰里挂着个酒葫芦,红彤彤的酒糟鼻子,左眼上面一刀刀疤,右眼也不太好,整个右眼灰蒙蒙的。
“兄弟们!难道就看刘舵主死在这里不成?难道刘舵主平日对你们的照顾你们都忘了吗!”这老者的声音倒是出奇的洪亮“舵主的英灵不远,兄弟们,杀了这个王八蛋,给舵主报仇!!”
这老者在这教徒当中威信极高,一言既出,方才乱作一团的教徒各个紧握兵器,怒视聂曾青,甚至还有几个人眼睛都红了,这老者摘下腰间挂的酒葫芦来,低喝一声,掠身奔着聂曾青而来,这些教徒各个嘶吼着举着兵刃飞奔而来。
“来得好!”聂曾青大喝一声,双掌灌劲拍于地上,嘭嘭两声闷响,地上木板碎成无数小木块,聂曾青右掌前推,这飞溅起来的木块犹如离弦之箭,对着冲来的教徒飞掠而去,噗噗两声,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教徒被碎木中正眉心,应声而倒,这飞溅而出的木块看似杂乱无章,实际上每一块木块都被聂曾青施了手脚,有的直冲而过,有的半路陡然减缓再度激射,还有的半路相撞改变方向,总之手法从出不穷,冲上前来的教徒不过几息功夫,便倒下一片,有几个能喘气的也是重伤难以再战。
这一招聂曾青全盛时期尚且吃力,更何况如今双腿俱断,内息不稳之时,聂曾青一招打完,噗的一口暗红色的内腑止血喷将出来,那酒糟鼻的老头一看,咧嘴大笑:“聂家主,你打伤我众多弟子,今日恐怕你也要交代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