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这园子里好风光,姐姐不要再游玩一会儿吗?”夏行惜想不到楚行芜说走就走,情急之下只得上前拉住了她的袖子,邀请道。 “哦?” 行芜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得看着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夏行惜看着大姐姐眼中一片冰雪冷芒,找不到丝毫其他的感情,不由得心中一惊,赶紧松了手。 “大姐姐,是行惜莽撞了,还请大姐姐宽恕,只是行惜心中实在有话对大姐姐说,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妹妹既然有话说,说便是了,我们姊妹之间,原不必那么生分的。”行芜看着夏行惜说道,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思细看行惜的衣着打扮。只见夏行惜一身白色绣分水云路的蜀锦裙子,头上也只是一套简单的翡翠头面,腕上也只有一双简单的翡翠镯子。 夏行惜本就容貌清秀,乌黑长发更是梳成了简单的十字条子垂在头上和身后,看着实在是让人心生怜爱,越发衬托的她形容观之可亲,温柔静美。 不过…… 行芜心底轻嗤了一声,如果不是她早就了解了自个儿这个妹妹的为人,只怕是凭着这幅秀美的容貌和她刚才那温柔的性子,还真的会当她是一个能够亲近的女子。 “大姐姐,我今日来不为别的事,只想求得大姐姐一个人情。”夏行惜声音低低地说道,“我想求大姐姐在入宫之后,于皇后娘娘面前美言几句,好让我去做那离王正妃!” “哦?妹妹这事应该去和父亲母亲商量便是,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楚行芜将手中的丹青水墨白玉扇轻轻放下,接着说道,“况且,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我们女儿应当谨守的本分,姐姐虽然得已入宫中,却也不好在这事儿上帮妹妹美言几句呢。” 行芜心底冷哼,看你姐姐夏行贞入了离王府,只不过是一个侧妃的位置,怎么,你还想凭着庶女身份,嫁入了离王府当正妃? 先不说自己前世也曾经倾慕过离王,便是今生,自己尸骨未寒,二妹便代替自个儿嫁入了离王府邸,这本就是奇耻大辱!不过是父亲和孙氏生生将这事儿给压了下来而已。 但现在,五妹也来找自己,想要嫁给离王当正妃,难道她就不想想自个儿的庶女身份,也不想想进入了离王府之后,那已经是侧妃的夏行贞是否能够心甘情愿? “姐姐,妹妹这件事儿根本就不能和父亲商议,这本就是母亲的意思,想要让我也入了那离王府。只是二姐已经嫁入了离王府当侧妃,如若我也过去当了侧妃,日后我们姊妹二人,岂不是还要被正妃所压制?” “妹妹自知自个儿是庶女身份,比不得大姐姐这样尊贵的嫡长女,可是妹妹也想要为自个儿求一个好的前程,现下大姐姐是皇帝陛下亲封的长乐公主,并且是晋楚世子亲口提议的,可见大姐姐和晋楚世子关系非比寻常。” 夏行惜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跪伏了下去,“所以,现下由公主殿下为臣女说情是最好的,只有公主殿下开口,皇上才会正视这个建议,皇后娘娘自不必提,甚至连晋楚世子都可能会帮臣女一把,万望公主殿下看在以往姊妹情分上,帮臣女这一回!”
夏行惜说着,执意在地上长跪不起,哪怕是雪绘上前拼命的拉她,她也不起来,只是一味的眼眸含泪,娇容可怜的看着眼前的楚行芜,由于她身上头上都没有多余的钗环首饰,只简单的翡翠头面和镯子,看着仿若山谷中一支空谷幽兰一样,动人不已。 楚行芜睨着她看了片刻,在看不到她眼中任何作伪的神色之后,方才上前亲手将她拉了起来,“妹妹,虽然是二月了,但是这天儿晚上还是冷的狠,当心在地上跪的久了,着了风寒。” “多谢大姐姐。妹妹跪这一会儿无碍,只盼望大姐姐能够顾念我们的姊妹之情。”夏行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被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低低的说道。 “罢了,姐姐知道了,现下天儿也不早了,姐姐先行回房休息了。”说完,也不去管身后的夏行惜如何,楚行芜带着雪绘先行悠然的向着自个儿的西偏厢走去。 身后,夏行惜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那可怜的神色逐渐消失殆尽,只余下一片冰冷幽凉。她将膝盖处的泥土尘屑小心的拍了拍,方才从另一个方向绕回了她的院子。 “大小姐,您真的要去为五小姐说情么?”路上,看着自家小姐紧绷着的脸儿,雪绘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虽然明明知道自个儿不应该对主子的事情多嘴,但是雪绘打小儿在行芜身边长大,自然有一份儿不一样的情分在里面。 雪绘向来又是一个藏不住心思的,在行芜面前有什么说什么,况且当时行芜死后,只有她和苏姨娘是真心在灵柩面前哭泣的,所以再世为人之后,夏行芜对苏姨娘和她真心的好。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儿才有个安分的性子,眼看还没有到西偏厢,你就在这路上就和我说话,是真真儿不怕别人听了去!”楚行芜看着自个儿的小丫头一副无知的模样,又气又笑,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 “奴婢虽然笨,这不是还有大小姐么,奴婢担心什么。”雪绘被楚行芜拿着指头点了额头,小嘴不由得嘟了起来,嘟嘟囔囔的说道。 反正大小姐从醒过来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儿一样,聪慧沉稳了许多,自个儿就是笨上一点儿,也无所谓了。 “你这丫头,不久之后就要跟着我进宫了,难道小姐我还能时时刻刻护着你?宫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连我都要小心翼翼,仿若走在河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儿就会被人推下河去。你身为我的贴身丫鬟,怎么能够一点子心眼儿都不长呢?” 楚行芜看着她无奈的说道。 “大小姐,你要带我进宫?”陡然听到这个消息,雪绘整张小嘴儿都张大了了,愣愣得看着楚行芜,甚至连走路都忘记了,只是呆愣在原地。 “还愣在那里干嘛,作死吗?我的贴身丫鬟就能信得过你一个,不带你带谁?”看着自个儿的小丫头那呆愣的样子,行芜无奈的扶额叱道。 这丫头,实在是笨的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