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对本小姐是忠心的,那么,对今日本小姐被车子摔了的事情,闹了个府上人尽皆知,我想,孙氏应该会着急和你联系,好知道本小姐最近的动向,双连,孙氏夫人应该没少给你好处吧?” 夏行芜睨着那双连的漆黑眸子,淡然的说道。 看双连虽然是一等丫头,但每个月的吃穿用度却也和府上其他不得宠的姨娘有的一比了,如若不是有什么外来的油水,这双连哪里来的钱财? “大小姐,我这是,这是……”双连嘟囔了半天,却说不出来任何辩解的话语。 孙氏开始的时候儿给了她一百两白银,这抵得上中等人家五年的花销了,再加上后来,双连向着孙氏汇报她夏行芜的动向,也间或得到了不少的赏赐,有时候儿是一朵银花儿,有时候是银锞子。总归,双连在被夏行芜发现之前,油水可是捞了不少。 旁人只道是她跟着夏行芜,是房里唯一的一个一等丫头,自然是能够发迹的,但却只有夏行芜自个儿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双连,你的老子娘,我已经命人安排在我的院儿里了,今后若是你在我这里再给我玩弄两套心肝,就休怪本小姐不客气。”说完,夏行芜悠然的喝了茶水,润了润嗓子,不再去看那地上还跪着的双连一眼。 充其量双连也只是孙氏的一条走狗而已,还不值当她费太大的心思。她要面对的可是府中的孙氏,正经儿的当家主母,还有那夏行惜,想到自个儿这个五妹妹,夏行芜不由得半眯起了眸子。 “是,双连知道了,多谢大小姐饶过双连。”双连战战兢兢的起身,向着夏行芜福了一福。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恨的光芒,只是并没有向着夏行芜显露出来,然后沉默着打帘儿出去了。 迎面进房的雪绘看到了双连那眼中锐利的光芒,吓了一跳。不过她并未和双连搭话,只仿若没有看到似得走到了房中,向夏行芜行礼。“大小姐,你唤奴婢有何事。” “嗯,有些事儿让你去办一下。”夏行芜说道,“双连的老子娘,你吩咐院儿中的家丁给我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办好了这件事儿,我每人赏银十两。” “是。”雪绘答应了,沉默了一会子接着说道,“大小姐,刚才您和双连姐姐说什么了,怎么她出房门的时候儿,眼神尖锐的让人害怕呢。” 雪绘和双连不同,她没有什么心机,也并不知道双连在这里的猫腻儿,所以夏行芜也没有告诉过她,只觉得这小丫头还保持着难得的赤子之心,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只是现下夏行芜要对府上有仇的人动手,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人,而这雪绘作为跟在她身边儿,被她当做心腹来培养的丫头,定是不能再保持着那样天真的心性儿了。 不然,怕是要吃亏。 “双连是孙氏放在我这里的钉子,你说,我能给她好么?”夏行芜将那金丝粟玉软枕下的那一沓子药方又都拿了出来,一张张的开始就着烛火相看,“雪绘,你总是一副孩子心肠,你切要记得,日后在我身边,要渐渐学的懂事成熟,明白了么?” 这府中的人心便是这么黑暗了,那么宫中呢?夏行芜希望雪绘能够明白,日后的道路不好走,她也不想让这小丫头过早的夭折。没有心机的人,别人是保护不了她的.
“是,大小姐,奴婢懂得了。”雪绘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默默的答应道。大小姐眼中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幽深凉薄的目光,她并不懂。但是雪绘只记得大小姐的眸子微凉,发上一枚金丝八宝雏凤簪子在烛火下颤颤巍巍的张开了双翅。 “怎么,她竟然将你的老子娘给控制起来了?”风露阁中,孙氏一脸严肃的端坐在那缠枝儿酸梨木椅子上,看着下方跪着的双连,惊讶道。 “是了,双连现下没有任何办法,故来求夫人指条明路。”双连恭敬的跪伏在地上,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能相信,方才还抱着夏行芜膝盖大哭的双连,竟然能够如此平静的跪在地上,求着孙氏。 “这贱人也算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是这样儿一个难缠的货色,那蜜饯怎么没有能毒死她!”孙氏本来美丽的脸庞上闪现过狰狞的神色,看着着实吓人无比。 旁边儿的李嬷嬷见状,不由暗叹。夫人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容易动怒,以往那个精明能干的夫人,在皇后娘娘的千秋宴上受了打击回来便大变性情,根本沉不住气。 “还望夫人给双连指一条明路!”双连跪伏在地上恳切的说道。 “你先回去吧,在我这里时间久了不好。毕竟本夫人现下还没有被相爷解了禁足。最近你老实待在她的院子里,有什么事儿也先要忍着,等本夫人出来,便是将你老子娘接到这里颐养天年的时候儿。”孙氏看着那下方的奴婢说道。 既然现在不能将双连的事情解决,就先留着她,让她好生在芜姐儿的院子里藏着,日后,双连的作用可大着呢。 “大小姐,双连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方才她出去的时候儿,我已经派人看了,她是往风露阁方向去的。”西偏厢中,本来应该睡下的夏行芜此刻却淡然坐在了那小叶紫檀木桌儿前,手中紧紧握着一把玉质柔润的梳子。 雪绘正站在她旁边儿悄声汇报着,夏行芜给双连下了一剂猛药之后,料定她会去找孙氏求救,便让雪绘派人悄声的跟了上去,果然,在确定了双连是去风露阁的方向之后,雪绘便来小声儿的对她汇报。 夏行芜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月亮正圆圆的挂在了天空之上,只是那美丽的月亮却带着点儿猩红的颜色。 “月带绯红之色主大凶,今晚会有人死于非命。”夏行芜捏了块蜜饯放进嘴里,感受着那蜜饯的酸甜可口,面上却满是冰冷的神色,仿佛要将谁碎尸万段。 “雪绘,咱们院儿里不是有一口古井么?”夏行芜突然说道。 “是的,大小姐,那里本来是一口水井,但是后来咱们院儿吃的水都在院儿后面的小溪中打,便不再用那口井了。”雪绘回到,她有点儿不明白大小姐的心思了。 “难道,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