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四章 耐思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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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瑾年殇》
作者:晓月思
字数:2581
更新时间:2015-09-13 19:14:00
说完便扬长而去,她可不想再搭理这个妖孽,还是赶紧离开这个让她倒霉的地方吧,把今晚的事当噩梦一样忘记,反正过几日就要离开漠北了,也许今生今世都不会再遇到他。
“王爷,都已经是第五天了,怎么还不见好啊?”
阿来看着花错依然红肿得不见形状的脸,眼里尽是担忧,几日前王爷深夜跌跌撞撞的回来,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平日里爱惜容貌比性命还要重要的王爷,居然让自己的脸肿的面目全非,其丑陋面貌堪比夜叉,无论怎么问王爷也不说缘由,最奇怪的是王爷没有着急着找大夫,也没有担心自己的容貌会不会被毁,而是躺在那里时常的咧着嘴傻笑,每次看到这样的王爷,阿来真怀疑王爷是不是傻了。
那日花错偷偷潜入漠北大营是想暗杀夏熵,他恨夏熵把他变成了亡国之奴,他恨自己要俯首称臣才能保全子民安居乐业,在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可能会失败,可能还会丢了性命,可是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因为夏熵很快就要离开了,一旦到了上京再想靠近他就更难了,他不想错过任何机会,于是偷偷的潜入大营等待时机,结果不出他所料没有成功,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他偷偷听到了夏熵的一个秘密。
窗前刚刚开始抽芽的金银花是他亲手栽种的,总是幻想着有一天她会来到他的窗前看到这一片金银花,可能是终日与药草为伴的缘故,她不似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总是香气撩人,靠近她时总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他想用金银花来形容她再适合不过。想起她,唇角浮出了淡淡的笑,想起湖边那情不自禁的吻,他又一次心神荡漾。
清晨,探子来报夏熵已经离开了漠北班师回朝,这也意味着她也离开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忽然有种想得到一个人的愿望,剧烈的,迫切的。
从漠北回到上京已经是春天了,瑾年感觉上京的春天暖的能腻死人,空气中弥漫着懒散,她很不喜欢,坐在将军府的长廊上,她开始怀念漠北,带有清冽味道的春风,刮在人脸上能让人即刻清醒,而风夹杂的新生的泥土的气息更是让她留恋。
“小少爷,快,将军传话来,让您更衣即刻进宫面圣。”
瑾年看着福海脚步急急促的赶来,师傅让她现在进宫,究竟所为何事?她微微蹙起了秀气的远山眉。
“草民苏瑾年拜见吾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你杀死的北沙太子?”
王上的声音凊凛中带有轻漫,仿佛不相信是她杀死了沙陀太子,瑾年心里泛起一阵反感,对王上又多添了一丝厌恶。
“回王上,正是草民。”
“嗯,自古英雄出少年,快平身吧。”
“谢王上。”
瑾年安静的站在最后面,抬头看见站在百官之首的夏熵,背影依旧悠然清淡。
没有正统的服装,所有的衣物都是漠北的粗布缝制的,皮肤白净,清透细致,气质纯净,即便是穿着这样的粗布麻衣也依然器宇轩昂,让人眼前一亮,她温和有度的向天子行礼,糯软轻柔的声音,让人无法把这个俊美无比的少年和战场上的暗夜修罗联想在一起。
“此次,元帅大败北沙,使北沙陀损失惨重,成为我天应的子国,不得不依附我天应才能苟且偷生,这是我天应的荣耀,寡人甚慰,即日起加封主帅夏熵为摄政大将军,协理朝政,统领三军。”
摄政大将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殿上众臣的反应更是各异,手握重病又协理朝政,何等的信任!何等的荣耀!柳宜之微笑着,神情复杂,似忧患,似宽慰。
而瑾年听到师傅又被升官,脸上有淡淡的欣喜,淡淡的担忧。
夏熵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看不出喜忧,他上前一步恭敬的道,“臣,领旨谢恩。”
“苏瑾年。”王上看着瑾年清瘦的身影,精锐的目光变得柔和。
“草民在。”
注视着她淡然灵秀的脸庞,似乎有一刹那的失神,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道“苏瑾年,剿灭北沙中功不可没,孤王也该好好封赏你,你身手了得,孤王加封你为护军校尉,辅佐大将军管理三军事务。”
夏熵心里一紧,脸上不合时宜的出现一丝惊慌,忙上前一步道“谢王上抬爱,劣徒年龄尚小,性情顽劣,恐怕难担当此重任,还请王上收回成命。”
“大将军,不必自谦,强将手下无弱兵,苏校尉小小年纪就如此骁勇善战,假以时日定能有一番作为,孤王金口玉言,怎能说改就改呢?”王上说完淡淡的看了夏熵一眼,是不容拒绝的威严。
夏熵知道多说亦无意,只能等以后再想法子周旋,看了看愣在一旁的瑾年,眼里满是担忧,瑾年微微一怔,忙和夏熵一起领旨谢恩。
夏熵被加封大将军不稀奇,而瑾年被封为护军校尉却是让人吃惊,校尉虽不是什么重要官职,在军中也有数十个,但是能辅佐大将军管理军职的却少之又少,可见王上对这位少年才俊的恩宠,倘若日后再立军功,大将军的位子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瑾年和夏熵的眼里这些莫须有名头简直就是累赘,瑾年本就是女儿家这次却被封了官,在军中当值,万一被发现身份,岂不是要惹来杀身之祸?!她现在每日都在为自己的小命担忧,可是耳边还总是不能清净,因为这几日将军府门前车水马龙,来往拜访的官员络绎不绝,都是过来拜访大将军和护军校尉的,将军府门前俨然成了闹市,她和夏熵在漠北都已习惯了清净,八年都没有一个人拜访,而现在一天却要有八个人拜访,仅仅是寒暄一下都要累的半死。
“师傅,这个兵部的什么什么,该你去了,我快不行了,刚刚那个什么官媒的那个,见到我第一眼就要给我做媒,眼神都能把我看穿,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打发走。”开始和师傅说好的轮流出去待客的,可师傅总是利用她的同情心耍赖,一会说头痛,一会又说口干的,害的自己费尽心思周旋方能全身而退,瑾年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夏熵坐在矮几旁,手里拿着书,安静的看着,听到瑾年叽叽喳喳的说词时笑了笑,轻声道:“那我怎么看你们聊的津津有味,还送人家出门呢。”
听到夏熵揶揄的口气,她跳起来跑到夏熵身边,一把夺掉夏熵的书,轻跺一下脚,带着撒娇的嗔怒,“师傅,最坏了,我哪有啊?他在给我说媒,我一个姑娘家还能再娶一个姑娘不成,如果换做是师傅,那可就有的看喽,他肯定恨不得让全上京的姑娘都嫁与师傅,呵呵呵。”
“好你个坏丫头,敢打趣师傅了,想让为师家法伺候吗?”夏熵抬起头对上瑾年的娇笑可爱的脸,假怒道。
“我不信,师傅才不舍得打瑾儿呢,”说着瑾年走到夏熵身边修长的手臂交错攀住他的肩膀,轻柔的说道“假若有一天你要大婚,会不会只和一人白头到老?”
她声音软糯,呼吸轻抚过他的颈边,如春风般细腻,他的心微微的荡漾,修长洁净的手握住攀在身前的柔软小手,“假若有那一天,我定会娶一位心爱的姑娘,和她一起回到漠北,在广阔的草原上牧马放羊,生生世世只守护她一人。”
声音清淡至极,但细细听来却有着未知的空灵,又仿佛带着束手无策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