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加更！刚刚才知道原来我的字数还不够上架╮╯▽╰╭被坑了呢зゝ∠但是不管怎样下个月的全勤可不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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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已连绵了数日，浅淡的凉意丝丝缕缕沁入人心，穿街而过时都忍不住要将自己裹紧几分，仿佛这样才能不失了身体的温度。

        辰野呆的地方并不好。屋檐的雨水持续滴落在他身旁的小水洼里，淅淅沥沥地溅了他一身，原本已经沾湿的皮毛这下更是粘成一缕一缕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还有那从窄巷子里吹来的过堂风，因为身上湿透的关系，此时更愈发得刺骨，只能靠将身体缩成一团来稍稍地抵御。

        不是辰野不想去别处避风雨，实在是没地方可去了。对街的酒楼门口倒是有一处避风的角落，但那家的掌柜嫌他皮毛邋遢看着碍眼，怕他影响生意，便见他一次就轰他一次，他也就只能是断了念头。

        想那掌柜应该是把自己当做了一条丧家之犬了吧，若被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一只狐妖，恐怕自己连活命的机会都不会有吧。可苍天作证，自己只是一只连化形的能力都还不具备的小狐妖而已，又怎会存了害人之心呢！如果不是因为山中大火，百亩山林毁于一旦，自己没了安身之处，又怎么可能流落这市井街头，连每日的温饱都成问题呢。

        因着这雨的缘故，自己已经几日没有寻到什么可果腹的吃食了，若再如此过几日，恐怕就可以真正解脱了吧……

        风好像又冷了几分，但缩紧的身体还是比较暖和的，没有什么体力干脆就睡觉吧，至少在梦里还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那青脆的绿野中。

        “母亲你看，这里有一只小狗！”稚嫩的童音唤回了辰野已渐渐模糊的意识，微微睁眼，看到了一个面容可爱的姑娘正蹲在地上看着自己，身上葱绿色的罗裙因为沾了地上的雨水而变成了苍绿色，可她好像并不在意，只睁着大眼睛抚摸着他的脊背问他道：“小狗，你是不是饿了啊，怎么这么没精神呢？”

        “蕊儿，咱们该回去了。”由远及近传来一个温和的妇人声音，撑着一把红油纸伞站在女孩身边，目光满是宠溺。

        “母亲你看，这只小狗好可怜啊。”名唤蕊儿的女孩说着将辰野抱了起来，“我们把它带回家好不好？”

        妇人闻言，端详起了女儿怀中的畜生，见它蔫头耷脑的样子也生了几分怜意，遂无奈道：“你既喜欢带回去便是，只是你应该要知道，你既然豢养了它便要对它负责，不可因为一时的喜怒再将它弃之不顾，如此枉杀了一条性命。”

        “母亲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它一辈子的！”一诺既成，再无反悔之意。

        辰野在女孩怀里听着母女二人的对话，竟没有兴起半分反抗之心，不知是因为确已力竭，还是因为这个怀抱太过温暖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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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之前辰野还有一些戒备的话，那么在看到这碗卤肉时他的防线就全面瓦解了，满脑子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

        看辰野吃得欢畅，蕊儿很是开心，手抚着辰野刚刚洗过的洁白皮毛道：“小狗小狗，你长得好白啊，以后就叫你小白吧，好不好？嘻嘻，小白小白，我跟你说哦，我叫何蕊，所以大家都叫我蕊儿。以后呀，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哦，你放心，我会一直对你很好很好的，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我保证！”

        听何蕊这样说，辰野不禁有几分动容，本来是想在不被察觉之时偷偷溜走的，一饭之恩来日再言报答，现在看来或许留在何蕊身边伴她终老之后再行离开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在自己有能力谋生之前可以不用再受饥寒之苦。想到此，辰野便适意地在何蕊摩挲的掌心里蹭了蹭。何蕊被蓬松的皮毛骚了痒，开心得咯咯直笑，尽显天真烂漫。

        正在他们嬉戏打闹时，紧闭的屋门被推开，一道身影带着细雨的寒意进了屋子。

        “父亲！”看清来人后何蕊便放下了怀里的辰野，急急忙忙奔了过去，“父亲今日为何这样早归来？”

        何家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当家何伟业靠着经营粮油杂货为生，凭着不短斤少两的诚信生意在本地积累了不错的口碑，家里虽算不上富庶，倒也还殷实。之前辰野露宿街头时就常听过路人提起何记粮油，虽不曾亲眼见过，此时也已猜出了八九分。但不知为何，辰野居然从这个看似普通平凡的男人身上觉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全身警惕。

        “连着几日的阴雨，店里生意本就不好，与其大开门店让米粮受潮，还不如早些歇业回来陪我家蕊儿啊。”何伟业摸着女儿的头笑道，“说说看，你今日与母亲都做了什么，可有好好读书习字啊？”

        “我今日背了一篇《女诫》，母亲夸我背得好，带我去了群芳园雨中赏菊，回来时还捡到了一只小狗，母亲说我可以养着。”何蕊兴高采烈地跟父亲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辰野异常的神态。

        “哦？小狗啊，它在哪儿呢？”何伟业环顾一周，并没有看到女儿口中的小狗。

        “奇怪，刚才还在的呀。”何蕊也随之四下寻找起来，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瑟缩的辰野。

        “小白小白，你怎么了，干嘛躲在这里啊？”何蕊奇怪着，把辰野抱了起来，看它浑身发抖的样子更是摸不着头脑。

        “许是因为见了生人本能的自卫吧。”何伟业笑着走到女儿身边，却在看到女儿怀中的辰野时脸色骤然变冷，但瞬间就被他压制下去换上了如常的面色，思忖一番后指着辰野对女儿道：“蕊儿啊，你看，它毕竟是居于野外的畜生，并不能适应被豢养的生活，只怕是不出几日便会郁郁而终，倒不如趁现在将它放归山林还它自由岂不更好？”

        “不要不要。”听了父亲的话何蕊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父亲你也知道，前些日子山上遭遇天火，近百亩的山林都毁了，哪里还有这些小动物安身立命的地方呢？更何况小白这么弱小，就算是放归山林也一定会被其他凶禽猛兽伤害，那就不是帮它而是害了它啊！而且女儿已在母亲面前保证，今生今世都要护它周全。女儿不要做那违誓之人！”何蕊眼神坚定地看着父亲，誓要将怀里小小的生灵护卫到底。

        何伟业看着坚定的女儿，一时竟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后方才无奈道：“既然你不愿放归，那便养着吧，只是你须小心看守，切不可让它伤人，它若伤了人，何家便容它不得。”说着，还别有深意地看了辰野一眼才离开。

        “父亲放心，蕊儿一定会小心看顾好它的！”心思单纯的何蕊自然没有发现父亲的异常，只顾着与怀中的辰野亲昵，“小白，真是太好了，父亲同意你留下了！怎么样，开心吧？”

        辰野头蹭着何蕊的下颌，发出“呜呜”的声音来表示它的高兴，但他心里很清楚，何伟业只是暂时的同意留他在何家，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扫地出门。这个男人，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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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几日的雨终是在这晚歇了，棉絮似的稠云化作了清浅的薄纱，丝丝缕缕地遮了银月的清辉。何蕊已经睡下多时了，此刻应该正做着酣甜的美梦，唇边的酒靥里仿佛要溢出蜜来一般甜美。

        辰野卧在门边何蕊为他准备的软垫上，沐着窗外的月辉却没有半分睡意。他在思考，思考如今到底是应该尽早离去还是如之前所想伴何蕊终老之后再作打算比较好。

        老实说在见到何伟业前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要伴何蕊终老，因为对于妖来说匆匆几十年实在算不得什么，用几十年的陪伴报她一饭之恩自己也并不会有什么损失，相反，自己还可有那么几十年不再孤独单调乏善可陈的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可何伟业却让他有些动摇了决心，这个看似普通的人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单是他靠近时让自己望而生畏的那股力量就足以佐证，此人粮油商人的身份仅仅只是伪装，面具下的何伟业绝非一般人可比。如果今日不是蕊儿竭力护着，只怕自己现在已暴尸荒野也说不定。想也知道如果何伟业真要对自己不利，绝对不会就此作罢，那还不如趁现在尽早离去得好。至于何蕊，只能在将来再想办法报答了。虽是有些遗憾，但此时还是先顾及自己的性命比较重要。

        正思忖着，屋门突然被轻轻推开，那让辰野望而生畏的力量几乎将他压得抬不起头来，只能圆睁着怒目静静凝视着月辉下那道卓立的身影。

        “都说狐狸是天下最狡猾谨慎的动物，你是修为低到何等地步才会自投罗网进了我家的门？”何伟业虽然因为怕惊醒女儿而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辰野还是可以听出那声音里浓得化不开的戏谑味道。

        辰野并不回答，只是瞪视何伟业的眼里多了几分戒备。

        “还不能说话吗？”见辰野不答话，何伟业倒也不在意，继续自说自话，“想不到你的修为居然如此低啊，看样子我得帮帮你了。”说着伸出右手两指，欲点上辰野的眉间。

        “别碰我！”辰野别过头，终是出了声，“你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哟，会说话啊！”何伟业毫不尴尬地收回滞在半空的手，“既然你修为不低，又怎会不知我的来历呢？”

        “呵呵，不好意思，我久居深山，若不是天雷引火山林，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踏足人界，故而实在不知高人来历，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辰野冷哼道。

        “如此甚好，那我便可安心把蕊儿交托于你了。”何伟业颔首，露出欣慰的表情。

        “此话何意？”辰野蹙眉，此人言语句句故弄玄虚，真真是莫名其妙。

        “好吧，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何伟业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你不算是太笨，即使不清楚我的身份，也应该察觉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吧？不错，粮油商人只是我的表面身份，我幼年时因为体弱多病，父母曾将我送去道观修行借以强身健体。不过几年下来，不仅没学会什么道法自然，反倒是学会了不少法术。下山继承家业之后我就一边继续经营祖业，一边为附近的居民祛除妖邪灾厄，只不过遇到一些比较猖狂的我只能做到祛，而无法除。这些被我驱赶的妖邪难免会心有怨怼，从而想方设法地要报复我，虽然我不会有丝毫怯意，但我不得不为我的家人着想，特别是得为我的女儿着想。”

        “所以你是想让我保护你女儿？”辰野猜测道。

        “不光是保护。我曾耳闻狐妖一族会与救命恩人缔结契约，护佑其一世安康，没错吧？蕊儿救你一命，绝对算是对你有恩，你可否就与她缔结契约保她一世无虞呢？”

        辰野听了这话倒是颇合自己心意的，毕竟他之前已经决意要留下来陪伴何蕊，现在唯一的阻碍何伟业变成了推波助澜的一方，那自己不妨也就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他。只是现在决定权在自己手里，当然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同意留下来，于是便道：“狐妖一族是可以与人类缔结契约不假，只不过那需要我们心甘情愿才行，旁人无权强迫。你的女儿确实对我有恩不错，但还没有达到需要我用一世守护来报答的地步啊。而且你现在这种方式说好听了是寻求我的帮助，说难听了就是在威逼我，请问我答应了有什么好处呢？”

        “真真是不负狡猾之名的狐狸啊。”何伟业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瓷瓶递了过去，“这是用数百种深山中集天地之精华的草药炼制的丹丸，人食可强壮筋骨延年益寿，妖食可在体内持续作用，助其修炼。另外对你来说我的力量应该也算是充足，呆在我身边绝对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再加上这百草丹，我想不出三五年你必可修成人形。怎样，如此的好处算是丰厚了吧？”

        “听起来还不赖。”辰野的语气不置可否。

        “那就是说你答应了？好，请开始吧。”

        月辉依旧清冷，床榻上的美梦依旧酣甜。辰野咬破爪尖，一滴鲜血滴落在何蕊眉间，艳如红莲。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辰野。”

        “蕊儿既然唤你作小白，那你便从今日起改名白辰，如何？”

        “随便。”

        你许诺要护我一世，而现在这誓言竟在你浑然不觉之时被悄然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