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子夫献舞
“原来母后一直都是在迁就,向皇祖母妥协,向父皇妥协。可是,父皇虽身在别处,可是父皇的心,永远都在母后这里啊!”刘妍转变了态度,希望能哄得卫子夫高兴。
宫人在门外禀报:“皇后陛下,平阳公主求见。”
“请她进来。”
平阳公主走进椒房殿,向卫子夫行礼:“平阳拜见皇后陛下,皇后陛下长生无极。”
“公主免礼,请坐。”卫子夫客气的说。
平阳公主与刘妍对立而坐,刘妍向平阳公主问好:“平阳姑母今日好兴致,妍儿许久都没见平阳姑母了。”
“妍儿也越发的漂亮了,你们母女方才在殿里谈心?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平阳公主十分客气的说。
刘妍在椒房殿里,平阳公主总是不好与卫子夫说话的。刘妍也是个识趣的人,主动起身告退:“母后,儿臣出去陪弟弟玩儿会儿。”
刘妍走到花园的时候,看到刘妍也在,立即上前去行礼:“卫长拜见父皇,父皇千秋万岁。”
“平身。”
刘嫱和刘嫫都抱着刘彻不放,定要拉着刘彻踢踺子。刘妍想着,刘彻怎么会陪着她们踢踺子呢,只能吩咐了如意:“去让拿投壶的壶和箭来。”
“诺。”
刘妍走到刘嫫身边说:“嫫儿,我们玩投壶吧?”
“妍儿这个提议好,我们就玩投壶可好?”刘彻立即顺势说道。
“儿臣已经让如意去拿了,很快就能拿来了。”刘妍对刘彻说道。
刘彻总算是不用陪着刘嫱和刘嫫踢踺子,还是刘妍知道刘彻的心思。
刘彻和刘妍玩儿得不亦乐乎,而刘嫱和刘嫫也是跃跃欲试。刘妍投壶可是长进了不少,刘彻对刘妍也是赞不绝口:“妍儿也投得这么准。”
“每每与去病兄投壶,去病兄总是能一投就中,而我却总是投不中。我也不能太失了面子,只能勤加练习了。”刘妍每每投壶,总能想起霍去病。
刘彻也一直奇怪,女师说过,刘妍的歌舞女红、各种乐器都学得很好。可依刘彻看来,刘妍骑马射箭也不差,原来都是霍去病的功劳。
“怪不得你骑马射箭也不差,原来都是拜霍去病所赐。改日,我倒是要好好谢霍去病了。”刘彻又投中一箭。
其实,不知不觉,霍去病已经在影响着刘妍。刘妍对霍去病的感情,也只是简简单单的表兄妹了。
刘妍看到平阳公主走出椒房殿,走到刘彻身边来行礼:“平阳拜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平身。”
刘妍走到平阳公主身边向刘彻请示:“父皇,儿臣与平阳姑母去走走。”
“好。”刘彻也玩兴大发,看也没看刘妍一眼就答应了。
平阳公主与刘妍边走边聊,平阳公主看着池里的荷花:“妍儿,你母后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可在宫里,不争,就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我真是为你母后担心。”
“平阳姑母,父皇不喜后宫争斗,母后若是也如同其他姬妾一样,掏空了心思去争、去抢,与宫里其他的姬妾又有何不同?”平阳公主看来,刘妍的性子也是越来越软了。
平阳公主凑近刘妍的耳边说:“妍儿,你不能也这么想。你是你母后的长女,从小就十分聪明,你母后不争的,你要替她来争。只有你母后坐稳了皇后之位,将来据儿长大了,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
刘妍的眼眸里渐渐变得复杂,明明眼下刘彻的心里只有卫子夫,这样的局势,还有什么可争的:“平阳姑母,妍儿看得出来,父皇心里只有母后,母后还要去争什么?”
“现在是这样,可未必永远都会是这样。只有将来据儿继位了,你和你母后才能安稳无忧。看来,也只有你能抓得住你父皇的心了。”平阳公主提醒着刘妍。
刘妍不知道平阳公主为什么会这么说,明明刘彻现在是最疼爱刘据的,虽然公孙少使和周少使也偶尔侍寝,可刘彻去椒房殿总是最多的。
“父皇最疼爱是据儿,平阳姑母何以会说这样的话?”刘妍对平阳公主话感到费解。
平阳公主看着刘妍,心里想着‘你怎么会懂呢?正是因为刘据是皇子,如果他将来做了太子,距离天子只有一步。陛下多少会对刘据设防,又怎么会如同疼爱你这样无所顾虑呢?’
“你父皇现在是最疼据儿,你相信姑母,将来据儿是要走上朝堂的,总会有与你父皇政见不同的时候。太子距离天子只有一步,你父皇多少也会防着据儿的。你就不同了,你是公主,再得宠也只是个女子,不能走上前朝,你父皇自然是不会防着你的。”平阳公主的话让刘妍害怕,难道血脉相连的父子之间,也要互相提防?
刘妍点了点头说:“平阳姑母的意思,妍儿多少明白了。妍儿身为长姊,会好好保护母后,保护弟弟的。”
平阳公主为了刘彻牺牲了自己的好姻缘,当初逼着自己嫁给平阳侯也好,如今放弃卫青嫁给汝阴侯也好,都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为了弟弟。
刘妍再得刘彻的疼爱,将来为了刘据,也不得不做出牺牲吧!
平阳公主去了坐着步辇往长乐宫的方向去了,刘妍自己回了椒房殿。刘嫱和刘嫫坐在刘彻的两侧,卫子夫则是抱着刘据。
刘妍走上前去向刘彻和卫子夫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平身。”
刘彻突然来了兴致,对卫子夫说:“子夫,我许久没见你跳舞了,今日正好孩子们都在,你就给我们舞一曲,如何?”
刘妍好奇的问刘彻:“母后,不是听父皇说起,儿臣还不知道,母后跳舞造诣颇高啊!儿臣还从来没见母后跳舞,难得今日父皇有兴致,母后就为我们舞一曲吧!儿臣为母后抚舞。”
卫子夫婉言想要拒绝:“还是算了吧!妾身都许多年没有跳舞了,怕会扫了陛下的兴致。”
刘妍吩咐了一旁的如意:“如意,去取古琴来。”
说着刘妍就走到了卫子夫身边坐下:“母后,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关系。就是跳得差了,也无伤大雅。母后就让儿臣见识一番,母后的舞技嘛!”
刘彻边摇着头边笑:“妍儿这撒娇的功夫,也是越来越长进了,让人难以拒绝。”
刘妍高兴的说:“那儿臣是父皇和母后的女儿,女儿跟父母撒娇,有何不好的?”
卫子夫只能点头答应了,将怀里的刘据交给傅母抱着。如意拿来古琴摆在刘妍的案几前,刘妍抚琴,卫子夫随着琴声翩翩起舞,脚步轻盈灵动。
刘嫱拉着刘彻说:“没想到母后跳起舞这么美,儿臣也要学母后。”
刘妍看向刘彻说道:“父皇,母后何时在平阳姑母家跳过舞?儿臣怎么不知道?”
刘彻看着卫子夫脚步仍旧如初,美态又现:“你母后在平阳姑母家跳舞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刘妍一曲《长安歌》已尽尾声,卫子夫舞毕,走到刘彻身边坐下,面色红润。
卫子夫自谦道:“陛下,妾身如今跳舞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刘彻对卫子夫依旧是赞赏:“依我看,子夫的舞姿,还是那么美,那么牵动人心。”
刘嫱拉着卫子夫的衣袖说:“母后跳得真好看,儿臣也要学母后跳舞。”
刘妍走到刘彻身边突然问起:“父皇,方才在花园里,儿臣才知道,父皇还有一个鄂邑公主,怎么儿臣从来都没见过?”
刘妍这么一问,卫子夫的心已经再无办法去想其他的事情,紧张的心里七上八下。刘嫱感觉到卫子夫身边的气息越来越凝重了。
其实刘彻对鄂邑公主也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依稀记得鄂邑公主的母亲是个宫女,至于其他的,刘彻也不太记得:“鄂邑公主是凤凰殿易采女的女儿,也是父皇女儿,你们的女弟。”
卫子夫故作镇定的眼眸里,没有当初刘妍在陈皇后的眼里看到的嫉恨,又或是其他后宫姬妾眼里的羡慕。刘妍在卫子夫的眼里看到了担心与伤怀。
刘妍心里窃喜,原来卫子夫也会为刘彻吃醋。刘妍还以为卫子夫的心胸有多宽,到底还是会为了刘彻的去留或喜或悲。
夕阳西下,椒房殿的宫墙映着彩霞,格外的醒目。
卫子夫才将刘据哄睡着,刘嫱走到刘彻身边娇滴滴的说:“父皇,儿臣想出宫去玩。”
刘嫱的声音打破了椒房殿里一时的沉静,昏昏欲睡的卫子夫被刘嫱的声音惊醒,紧了紧抱着刘据的手,眼里透着惊吓的神色。
刘彻伸手示意刘嫱放低声音问道:“那阳石想去哪里玩儿?”
刘嫱想了想说:“儿臣想去平阳侯府找襄表兄,还想去去病表兄家里。”
“陛下,妾身想来也许久没有出宫去看看二姊了,不如明日妾身带着嫱儿和据儿一走出去走走。”卫子夫顺着刘嫱的话说。
刘彻点了点头说:“也好,只是平阳皇姊应该是在汝阴侯府,并不在平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