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心机初现
看来这一下，公孙少使要与周少使有嫌隙了。而周少使，本是想在皇太后面前为公孙少使说报不平的，可适得其反，好心做了坏事。
皇太后与刘妍相视一笑，刘妍靠在皇太后身边撒娇：“还是皇祖母公道，卫长若不是来得及时，可要让皇祖母以为，卫长仗势欺人，恃宠生娇了。”
“皇祖母看着卫长长大，怎会不知道卫长是什么样的人？又哪里是别人说个一两句，就能改变的。看人不是用眼，而是用心看的。”皇太后对刘妍宠溺的说。
周少使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让自己与公孙少使的关系变僵，还让得罪了刘妍。更重要的是，自己在皇太后心里建立的美好形象，也骤然倒塌了。
刘妍可以说是周少使和公孙少使的克星了，周少使不敢与刘妍硬碰，惹不起，也就只能躲了。
“皇太后，妾身先行告退。”
皇太后稍稍点了点头，见周少使走了，皇太后才点了点刘妍的鼻尖：“你呀，这宫里，也就只有你有这个胆识。不愧是大汉的长公主，还是你有魄力。”
“母后居于高位，只有刚柔并济，才能让人心悦诚服，又不敢无视母后。卫长身为长女，为母后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刘妍天真的笑容下，有一颗玲珑心。
皇太后看着刘妍，真是越看越喜欢。相比之个，平阳公主就没有刘妍这种魄力了，平阳公主的胆识，在于以滴水穿石。
如果说平阳公主很像皇太后，那么刘妍，就更像是刘彻了。
公孙少使才接到了皇太后的懿旨，周少使就到了公孙少使的西配殿。
看到周少使，公孙少使就气不打一处来：“周少使还我这儿做什么，原来我只要抄写《道德经》，现在拜周少使所赐，还要被皇太后罚俸一月。”
“公孙少使，我本是要在皇太后那里帮你说些好话的，没想到，卫长公主及时去了长秋殿。就连皇太后也帮着卫长公主说话，害得你雪上加霜，我真是过意不去。”周少使跪坐在公孙少使的案几对面，说着在长秋殿发生的事。
公孙少使轻笑：“既然周少使过意不去，就看周少使的诚意了。左右是留不下什么好印象了，我也不在意人人都来踩我一脚了。”
周少使握着公孙少使的手说：“我与公孙少使，永远都是站在一起的，公孙少使被皇太后罚俸一月，那我就将我自己的月俸给你用。”
公孙少使温和的笑了：“你我同住曲台殿，我也不想与你针尖对麦芒。若是将你的月俸给我了，那你怎么办？我倒不是在意这一个月的俸禄，只是，皇后陛下怕是再也不会让我有机会侍寝了。”
“日子还长着呢，皇后陛下总有一天会老的，陛下的心，必定不会永远只在一个女人身上。”周少使的话，既是安慰公孙少使，也是在安慰自己。
“家兄与卫青是生死之交，当初卫青被陈皇后和馆陶大长公主绑架，还是家兄舍命相救的。家兄说了，皇后陛下向来仁厚，不是那等落井下石之人。只是，卫长公主，要比皇后陛下难对付得多。”公孙少使盘算着。
在刘妍不停的平衡自己的情绪，调整自己的心态中，转眼又过了一年。仲夏，刘妍和卫子夫、刘嫱、刘嫫在花园里嬉戏。
“据儿，快来，到皇姊这儿来。”刘妍逗弄着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刘据，看着刘据摇摇晃晃的走向自己，刘妍笑得很开心。
刘据像是很喜欢刘妍，向刘妍张开双臂走着。刘据扑到刘妍的怀里，刘妍顺势抱起刘据，四处走动。
突然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撞到刘妍，险些让抱着刘据的刘妍跌倒。好在刘妍身后的宫人机灵，及时扶住在刘妍，才没有让刘妍跌倒。
“奴婢参见卫长公主，参见大皇子。”一个宫人从不远处跑过来赶紧向刘妍行礼。
刘彻将怀里的刘据交给傅母，向宫人问道：“平身，这是哪里跑来的小孩儿？”
宫人牵过鄂邑公主向刘妍解释道：“回公主，这是凤凰殿易采女的女儿，鄂邑公主。”
“鄂邑公主？”刘妍似乎对鄂邑公主没有什么印象，心中思索着‘原来父皇还与其他的姬妾生有公主’
卫子夫走过来热心的说：“妍儿，鄂邑公主是你的女弟，她还小，好在你也没有摔倒。行了，没什么大事，你们带着鄂邑公主回去吧！”
“诺，皇后陛下。”两个宫人赶紧对卫子夫行了礼带着鄂邑公主退下。
卫子夫知道刘妍心里有很多疑问，赶紧拉着刘妍说：“妍儿，跟母后回椒房殿，我们说说话。”
刘妍露出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好。”
“你们在这儿好好看着阳石公主和诸邑公主。”卫子夫吩咐了站在一旁的宫人，就走向了椒房殿的方向。
刘妍跟着卫子夫走进椒房殿内，卫子夫吩咐了殿里的宫人：“你们都退下。”
宫人纷纷走出椒房殿，关上了椒房殿的大门。卫子夫看到刘妍还站在那，离自己有好一段距离，柔声道：“妍儿，我是你母后，你就这般怕我？”
“母后，妍儿不是怕母后，只是不敢与母后亲近，怕嫱儿和嫫儿吃醋。”刘妍走到卫子夫身边说。
卫子夫莞尔一笑道：“你呀！这么多鬼心思。妍儿可是越来越知道体贴母后了，因为你懂事，我平日里也甚少在你身上花心思。”
“儿臣心里都知道，并非母后不疼爱儿臣，只是儿臣甚得父皇疼爱，而父皇对嫱儿和嫫儿就不怎么上心，母后只是想平衡嫱儿和嫫儿的心。儿臣身为长姊，理应为母后分忧。”刘妍知道卫子夫即使是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也是如履薄冰。
卫子夫看着刘妍如此懂事，有些不能与刘彻和平阳公主说的话，也只能对刘妍倾诉了：“妍儿，你方才看到鄂邑公主，是不是有些诧异？”
刘妍点了点头说：“儿臣从来没有听谁说过，父皇还有鄂邑公主这个女儿。儿臣以为……”
刘妍的话没有说完，卫子夫也能明白刘妍想要说什么。卫子夫接着刘妍还未说完的话：“你以为，除了母后，还没有其他的姬妾为你父皇生儿育女？”
刘妍强挤出一丝微笑，默许了卫子夫的话。
“你父皇是皇帝，他的后宫将来会有不计其数的女人，会为你父皇生儿育女。你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要是你父皇的儿女，无论是不是母后生的，都是母后的孩子，也都是你的弟弟。”卫子夫的话，在安慰刘妍，也是在安慰自己。
刘妍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为了抹黑陈娇在刘彻心里的印象，表面上与陈娇相处融洽，还要按照规矩称呼陈娇为母后。
将来，后宫其他姬妾的儿女，也是要按照规矩称呼卫子夫为母后的吧！
“儿臣知道，母后心里也不好受吧？”刘妍还在关心卫子夫的感受。
卫子夫露出温柔的笑容，摇了摇头说：“能有什么不好受的，你也知道，母后刚刚入宫时，也不是皇后。从我跟你父皇入宫我就知道，你父皇永远都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你父皇，他属于整个天下，他的心里，也只有整个天下。身为一个女子，生来就应该明白，自己只能属于夫君一个人，而自己的夫君，也不可能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不过，妍儿你不一样，你是长公主，将来你嫁的人，必定是家世显赫之人，并且娶你的人，是绝不能对你有二心的。”
刘妍甚至怀疑，卫子夫对刘彻到底有多少爱。一个女人如果爱自己的夫君，又如何能对夫君身边的女人这般大度，还这样从容。
“母后，你爱父皇吗？我知道你是当初父皇从平阳侯府带回宫里来的，无论你情愿与否，都是不能违抗父皇的意思，要不要入宫，也不是你能选择的吧！”刘妍的话让卫子夫深思。
爱，自己当初只是一个身份微贱的家奴，能说什么爱与不爱呢？能摆脱奴籍，已经是全家人的幸运了，还能谈什么爱呢？
只是，从见到刘彻的第一眼起，那份爱就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说来卫子夫也是一个幸运的人，能陪在爱的人身边，为他生儿育女，如此足矣！
刘妍见卫子夫不说话，眼神迷离，猜测着说道：“母后真的不爱父皇，所以在坐上皇后之位后，可以接受父皇身边所有的姬妾，甚至要劝父皇雨露均沾。如果母后爱父皇，又怎会再三将父皇推向别的姬妾？”
卫子夫又何尝想如此呢，哪个女子不想完全拥有自己的夫君？卫子夫做的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你父皇只有据儿一个皇子，皇太后一直希望你父皇能子嗣繁茂，当然要雨露均沾，才能有更多的姬妾怀上龙嗣。我的身不由己，你又岂会明白？母后总得要识大体，顺从皇太后的心意，得到你父皇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