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庭你没事吧?”陈墨开始专心担心她的精神状况了。
“我?很好啊。”
“好?好的连自己惯用哪只手都搞错了?自己把自己弄伤,这可不能称之为好。”
“不要太在意这种小事。”穆庭用绝对不能让陈墨宽心的语气说着这句话的同时,还摆了摆手。
似乎在这样的状态下,听陈墨教训自己,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于是乎,她用力的摆脱掉他,站起身来,毫无目的和方向的移动脚步,直到脚尖重重的踢到什么东西。
“啊,这就是舞台啊。”
什么舞台!陈墨一直追随着她,意识到她开始胡言乱语了,赶忙哄着她说:“这不是舞台,只是装道具的箱子。”
可是穆庭不信,也许是根本没有听见,以她此刻的状态,陈墨已经不好判断究竟是哪一种了。
“穆庭,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是陈墨对现状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她被下药了。
不可能是在她知情的情况下,主动服用的。穆庭虽然生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却很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了她自己,为了她哥哥,为了她的家,她也不会
那就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强迫的可能性极小,要真是那样,她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强迫她的人怎么可能任她自由行动呢,药劲儿过去后,岂不是自身有暴露的危险。
是故意还是误服呢?陈墨自然希望是后者,虽说背后同样是有个不知名的但至少说明危险不是针对穆庭的。
只是暂时不是,心里一个不安的声音提醒道。
一阵口干舌燥感向穆庭袭来,但是她想再忍一忍,因为这样站在舞台上的机会实在难得。灯光那么耀眼,自己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明明根本不会跳舞的说,她也在心里笑自己,一定跳得很难看。不过也无所谓啦,反正台下一个观众也没有,就由着自己高兴吧。
穆庭边这么想着,边开始旋转身体,然后在每一次转身时,突然发现台下有一个身影。
坐的不远也不近,因为只有这么一个人,所以异常惹人在意。穆庭越想将其看清楚,就越
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的停不下来。随心所欲的跳舞已然做不到了,因为在意嘛。
既然看不清楚那就来猜测一下好了。穆庭干脆闭上眼睛,首先想到的是爸爸。似乎是因为轮廓的关系,她已将其视为男性了。但希望是,并不代表爸爸已经不在了,这一点穆庭还记得。
是哥哥吗?总觉得不太像。在脑海里,穆中联的形象无法和那个身影重合在一起。
那只剩下陈墨了。对自己,倒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穆庭自知生活圈子太窄,哥哥也这么说过,游自芬更是称其为窄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可要是她真下定决心扩大交际范围,最先紧张的也是他们。游自芬还好说,哥哥就绝对
把陈墨的形象和那个人影合在一起,倒丝毫没有违和感。那就是他了,想完成了一件大事般的,心情再度恢复到了最初的轻松。
唯独陈墨可以让穆庭这样,就连爸爸和哥哥都不行,因为
会在他们面前释放出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在陈墨面前就他巧妙的处在了一个舒服的度上,有尺度的嬉戏玩闹,却不用担心自己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引起父兄所产生的那种紧张感。
并且在他面前,又不用像在别人面前那样的拘谨,和佯装坚强。
细细想来,似乎自己把绝对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了陈墨面前,这也使得他成为了自己既离不开,也无可取代的人。
这是穆庭在陈墨出国留学期间意识到的,原本想在他回国以后告诉他,可真和他面对面了,这些话又很难说出口。
似乎一说出来,原本存在的东西会被改变,对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这一点,穆庭多多少少有些恐惧。其实她不知道,自己恐惧的程度,可比她以为的要多得多得多。
她只想想这样不知疲倦的跳舞,他坐在台下安静的看,直到
没有尽头,就如想不起来站在这里的起点一样,也不问原因,总觉得让脑子接受,没有用身体感受这一刻来得重要。
于是乎,尽情的放空脑袋,用身体来感受,却发现在舞台上如梦幻般的一切,正在渐渐消散。穆庭没有惊慌,她的感觉正在被其它东西占据着。
口渴,已然是不能忽视了,到了不可不在乎的程度。
“水”
舞台的灯光在一瞬间全部都灭掉了,没想到自己微弱的声音竟如开关一样。穆庭身处在黑暗之中,不过在哪儿都无所谓,她此时此刻需要的又不是光明,而是水。
一个人影穿越黑暗来到穆庭面前。穆庭不确定自己真的看到了,更多依靠的是感觉,她轻轻地叫了一声:“陈墨”
一股清凉甘甜的液体流入她的口腔,穆庭立马贪婪的将其吸入体内。总觉得还不过瘾,在意识到承接液体的容器要离开自己的嘴唇时,穆庭迅速的做出反应,伸手想要去抓住它。
也真的抓住了什么,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的在耳边响起,“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听到这个声音,穆庭才放心的放开了手。是陈墨,真的是陈墨。
闭着眼睛享受了三、四杯水的样子,虽仍感觉意犹未尽,但穆庭觉得可以了,可以叫停了,这归功于她已然清醒的神经,清楚的知道了刚才在梦境中,现在必须睁开眼睛回归现实,而在现实中,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好美的梦,带着一股念念不舍之情,穆庭睁开了眼睛,陈墨的脸就立刻映入眼帘,一脸的关切,和哥哥相比,少了一份严厉。穆庭立刻觉得醒来也挺好的,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脸。
梦再美,终归在这一点上是有遗憾的。
“早。”
“是挺早的。”陈墨瞟了一眼挂在门的正上方的时钟。
“这一觉睡的”穆庭习惯性的伸展了一下身体,却没能吐出接下来习惯性说出的话语,她整个人困惑的停顿在当下。
“睡得不好吧。”陈墨表示同情的对她说完,自己也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气。
“怎么会这样?”他的话虽然点醒了穆庭,却并没有解决她的困惑。看着一脸倦容的他,穆庭询问道,“你也没睡好?”
“准确的说是根本没睡。”根本没的睡啊,这一晚上对陈墨来说,简直是苦不堪言,不堪回首啊。
“那你都干什么了?”穆庭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有多么的勾人怒气,也没功夫细听回答,因为她终于注意到自己身处之地了,“这是哪儿啊?”
陈墨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呢,“话剧社总部。”
“话剧社”又像是根本没回答问题一样,穆庭刚想发作,一阵头晕目眩,她用右手去扶额头,如此一来,便发现了手上的绷带,“唉!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好问题!”陈墨怕了一下手,说,“就这个我没亲眼看到,据你自己说,是你要用刀切什么东西的时候自己切到的。”
“我自己切”穆庭很认真的用自己的左右手比划起来,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她看着陈墨说。
“这么说其它事情你也记不得了?”意料之中的事,不过还是问一下比较好,陈墨想。
“其它”穆庭很努力的想了一下,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梦里的一个片段倒还记忆犹新,别的就”
“这么说吧。”陈墨坐到穆庭对面,“你记得的最后一件现实中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现实啊”穆庭这回改低头认真回忆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陈墨已然知道结果了。“我都不确定那是不是现实,如果是的话,我人是在和自芬同住的房间里,但具体在做什么,我真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难道你没有因为肚子饿,又不想麻烦游自芬,才自己去食堂找东西吃吗?至少你昨晚是这么告诉我的。”
“是吗关于这些我真的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这么说我昨晚要比现在状态好了?”
这可不是陈墨想听到的,“从你昨晚的表现我还期待今天你醒来后,能告诉我点儿有用的东西呢。”
“所谓有用的东西,是指什么?”
陈墨花了点儿时间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她。他之前是这么盘算的,在穆庭清醒之后,问出她最后接触的人和食物,要是真是有针对她下药的可能性,就要让她知道,以后就有提防的对象了。
要是她是误食,但凡有这种可能性,陈墨就有隐瞒的心了,因为极有可能勾起她寻求答案的兴致,却未能拉响警报,然后
现在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什么都无从判断,那么还是应该把穆庭的安危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