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 玲珑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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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灵童鬼恋》
作者:韩雪霏
字数:3108
更新时间:2016-05-05 21:08:36
贺云浅从心猿意马之中猛地惊醒,感觉到一双令她不太舒服的眼睛一直死盯着她,确切地说,是盯着她手上的玉扣,而且还是一双对眼。于是她拉了拉袖子,掩住了手链,起身走到另一边去,远离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可是,这个人却不知趣地跟了过来,并且搭讪“小姑娘,你的手链很好看。”
云浅顿时机警地退了两步。
“可以转让给我吗?多少钱一万……两万……”云浅急忙走开,那家伙不依不饶地拦住她的去路。“别介,价钱好商量,这样吧,一口价五万。”将手摊开个五在云浅脸前晃悠。
不知道为什么,云浅一下子就把那张讨厌的脸与先前那两个被杀之人的脸联想在一起,那份狰狞与可怖令她觉得恶心作呕,急忙快步走开去,不想再见到此人。可是对眼又跟了上来,仍然纠缠着要买云浅的手链。
“我有个女儿跟你一般大,明天就要结婚嫁人了,我这匆匆忙忙赶回去,嫁妆都么得,好赖你把这个手链让给我带回家去讨我家闺女欢喜,你大恩大德……”对眼改变策略打起了亲情牌,岂料云浅软硬不吃,正言警告他要报警,对眼这才悻悻作罢。
“你这人怎么回事?再纠缠人家小姑娘就报警了”这时一个五十岁上下戴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那人看了看眼镜男,悻悻然蛰到一边儿去了。云浅感激地向眼睛大叔点了点头。眼睛大叔很有礼貌地请求云浅让他看看她的玉扣,然后一脸严肃地对云浅说:“我从很远的地方就看见这东西泛绿光,不,也不完全是绿,而是非同寻常的一种光芒。姑娘,以后这个东西最好还是藏起来,不要轻易显露出来,免得招来那些不怀好意的苍蝇。”
“这,只是一个朋友的赠物。”
“是吗?能把这个东西送给你,那应该是非同一般的朋友了。”云浅笑了笑,说实话,她也说不清自己与那个了无踪迹的阿远哥究竟算哪一种“朋友”。
眼睛大叔说他恰好跟云浅是同一航班,可以搭个伴,并且拿了张名片出来,介绍自己是某某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员叫欧可宁,这名头响当当地令云浅肃然起敬,戒心全无。
“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个手链的真正价值,否则你也不会这样大咧咧地戴在手上四处招摇招蜂惹蝶啦。”眼镜大叔显然对她的手链也非常感兴趣,三句话里倒有两句半是关于这个手链的,云浅仍然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这玉扣戴手上十五年了,除了时不时会泛绿光之外,没人说过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刚才那个人也算是识货的,一眼就看出你这手链非同一般,绝不是寻常之物,他出五万也太坑了,依我看,给个五十万还差不多。”
“老师您真会说笑,这只是个普通的饰品,我天天戴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哪值得那么多钱?”云浅心想,就算是一文不值,我也绝不会出让的,这是阿远哥真实来过的见证,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玲珑钏,为秦始皇的郑皇后所有,古籍中记载此物采于昆仑山中万年寒冰之下,经过数十名工匠日夜溶炼才得一小块玉石,又经数年精雕细磨才最终打造得此玲珑小物,故此名玲珑钏。有诗云: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彩光。脱胎玉质独一品,时遇诸君高洁缘。你算是有缘人,这玉链在你身上是玲珑剔透流光溢彩,真正是相得益彰呀。”眼镜大叔好一通长篇大论听得云浅一愣一愣的,再加那么自然在赞美之词听起来很是受用,一时间满脸通红,不免又摸了摸她的宝贝玉链,却发现此时链子上的玉扣些异样地跳了两下,心中也扑通地跳了两下。
眼镜大叔说到兴奋之处,接着侃侃而谈:“相传南宋末年曾经有人见过玲珑钏,第二次面世是八国联军攻进紫禁城那年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了,不知道你的朋友是从何得来的”
云浅面露难色,她怎知阿远哥从何得来她根本不知道阿远哥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更不知阿远哥现在又在哪里?刚才机场里的一幕有如梦幻一般,她搞不清自己现在是在梦里还是梦外。由于她常常这样爱犯迷糊,爸爸妈妈都干脆叫她“小迷糊”,但她心中非常清楚并且确定一定肯定阿远哥是真实的,他来过她的生命里,哪怕是那么短暂的一瞬。
如果眼前这个考古大叔说的是真的,感情这十五年来自己就这样戴着这价值连城的玉扣东游西逛的招摇过市没引杀身之祸阿远哥知道这个玲珑钏的秘密吗?
“玲珑钏,这么好听的名字。”云浅不由自主地又拉了拉衣袖,努力将玉扣掩藏起来,
同时也努力隐藏着扑通扑通狂跳不已的心绪。
这时那对眼又凑了过来,也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咂巴着嘴,表示他对玲珑钏的关切程度较之前更甚,但他环顾了一下机场里正来来回回忙碌的警察,不敢继续纠缠,也不走,忝着笑跟在一旁,没话找话说:“刚才那贵宾室里突然死了两个人,听说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
云浅已经不打算再听到这个恐怖的事件,嫌恶地斜了对眼一眼,正想阻止他再说下去,谁知他又冒出一句“听说杀人的是一把钥匙。”一听见钥匙两个字,云浅心又敏感地一沉,忍不住问道:“第二个人也喊钥匙了吗?”
对眼见云浅有兴趣便来了劲头,左顾右盼一脸神秘地拉低了嗓门说:“我这是内部消息,千真万确,我一朋友刚好是机场里值勤的工作人员……”
“别卖关子,爱说就说,不说拉倒。”眼镜大叔毫不客气地瞪了一眼对眼。对眼无奈,只得接下去说:“我朋友说,第一个死人,哦,当时还没死,他当时正好坐在贵宾室最角落靠墙的位置,其实贵宾室里顶宽敞的,可他偏偏选了那么个不吉利的位置,坐在那里喝咖啡看杂志,突然间站起来打翻了小桌,指着墙叫血、血、血钥匙……”大概他觉得自己的描述够绘声绘色,停下来看了看云浅又看了看眼镜大叔,见他们都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很无趣地接着叙述:“其他的人都表示没看到墙上有什么东西,觉得那人发神经就没有理他,可那人拼命喊叫,叫得声音那个恐怖啊,工作人员赶到的时候,他就断气了,那墙上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东西。”
“这些我们都听说了,又不是什么新鲜消息,你说说第二个死人的吧。”
“第二个死人嘛,也该他倒霉,照道理贵宾室里死人了就清了场锁了门,可过了一会儿那个人说他有什么东西落在里面了,工作人员陪他进去找,可巧他也看到了什么东西,指着墙又哭又喊血、血、血钥匙,陪同的那工作人员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一转眼那人又死了。”
“你确定第二个人也喊了钥匙两个字?”一直沉默的云浅开腔问道。
“不是钥匙两个字,是血钥匙三个字。”对眼一副非常肯定的样子,“我保证我确定。”说得好像他本人就在现场听到那人喊叫似的。
“别听他瞎掰,尽是些道听途说的玩意儿,看把小姑娘吓得。”眼镜大叔不以为然,对对眼的话嗤之以鼻。正好听到航班播报,于是一起排队办理登机手续去。
恰恰这时候候机室里又炸开了锅,这回是在贵宾室里调查取证的警察叔叔们冲了出来,外面的跑进去一看究竟,然后也跟着冲出来,就这么来来回回奔跑,胆小的女工作人员、空姐连哭带喊,旅客更是慌乱不堪,机场里的秩序一度混乱。始作俑者便是贵宾室里那堵墙,据说先是从墙上滴下一滴血,正好落在蹲在地上取证的警察头上,然后他看到墙上的血越来越多,先是滴、然后是淌,再然后就是整面墙如瀑布般地奔涌出暗红的血,最后连同血水落下的是零零碎碎的尸块,有手、有脚、有肉、有脑袋……就是没有钥匙。
云浅使劲地甩了甩头,觉得头很晕,困倦,手腕上的玲珑钏震动得厉害,眼前依旧是不停奔跑的人群,和即将奔涌到面前来的血水和尸块,玲珑钏变得尖锐起来,深深地扎进她的手腕,疼痛的感觉令她顿时清醒过来,努力睁开眼,仍然在排着长长的队伍,空姐笑得很甜、空少帅气英俊,一切井井有条秩序井然,没有任何异样。
“我这是怎么了?”云浅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如此恐怖的幻觉?幸好玲珑钏有灵性将她唤醒,否则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为什么会这样?”突然她意识到,被吓死的那两个人是不是也出现幻觉?看到的是不是和她一样?但是,她确定自己并没有看到钥匙或者类似的东西,是否正因为如此让自己保住了一条性命?
她明白了为什么那两个人会出现那么恐惧的神态,也庆幸自己没有成为第三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