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马车车夫把车停了下来对秦怡道:“夫人,前面的路凹凸不平,马车震动会有些大,夫人可要小心些。”
“恩。”秦怡点头。
车夫这才继续向前,在这些富贵人家当差的不容易,一个不小心,惹得人家不高兴那可就糟了。
“啊啊啊啊——”还没走多远,坐在前面的丫鬟突然间尖叫起来。
沈瑶一惊,抓紧了沈玲的胳膊道:“外边这是怎么了?”
秦怡眉头微皱,道:“阿瑶,待在这里,不管怎么样都不要下车。”
秦怡的话音刚落,马车突然间剧烈的抖动起来,沈瑶连忙抓紧车沿,帮着扶了秦怡一把。
“怎么了?”秦怡大声冲外吼道。
“夫、夫人马惊了!”车夫刚刚说完就一声惨叫,随后就是不知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一些鲜血溅到了马车内。
沈玲哪见过这般阵仗?登时叫出了声。
外边的马本就受惊了,加上沈玲这么一叫,马车抖动的越发厉害。
沈瑶一咬牙,摇摇晃晃的走到车夫的位置,这才看清了外边的状况,果然有一帮蒙着面的人正在与秦怡出门前带来的家丁和一些不知是什么人的厮杀了起来。
血腥四溅,沈瑶闻着那股恶臭味就想吐。
而马车仍在剧烈摇晃着,沈瑶一个没注意,险些摔下马车。
“阿瑶!快回来!”车内的秦怡透着帘子也看清了外边的状况,瞪大了双眸,冲险些摔下马车的沈瑶吼道。
沈瑶没有理会秦怡,现在她站在这里,想回也回不去。
她记得大哥曾和她说过,如果马惊了该怎么安抚的方法,只是她现在如何也想不起来,指的颤颤巍巍的拉着缰绳。
“阿瑶,快回来,外面太危险了!”秦怡见沈瑶的动作,立刻道。
她话刚刚说完,一个蒙面人就跳上了马车,举剑要刺向沈瑶。
沈瑶堪堪避了去,剑刃划破了衣裳。
那人欲再度刺去,沈瑶连忙使劲踩了他一脚,脚是人体最软弱的地方,加上这一脚沈瑶是卯足了劲儿,那人疼得一时没站稳。
正要跌下去的时候,一支利剑从沈瑶耳边穿过,正中那人眉心。那人正好与沈瑶面对面,血腥溅到了沈瑶白皙的脸上。
沈瑶一时间有些愣神,而马一个抬蹄,沈瑶一头撞上了车门,幸好沈瑶用手挡了些,不然只怕要撞出血来。
“阿瑶!”秦怡正好目睹了沈瑶险象环生的场景,吓得差点哭出声来。
而沈玲早已经因为惊吓而昏了去。
“娘,我没事。”沈瑶一面冲秦怡道,一面用力拽紧缰绳。
“小姐,快、快拉紧。”兰溪见沈瑶抓紧了缰绳,登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连忙道。
沈瑶看了她一眼,听她的话把缰绳往后使劲的拽住,果然马的动作不似刚刚那般激烈。
兰溪连忙踉踉跄跄的走到沈瑶身旁,拿起鞭子,往马身上不重不轻的抽了几下。
似是奇迹一般,马车渐渐的抖得没有那么快,兰溪依旧有条不紊的抽打着,直至马车平稳。
“阿瑶,阿瑶,娘的阿瑶啊,你刚刚可是吓死娘了。”下了马车,秦怡抱着沈瑶略带着哭腔的道。
“娘,我没事……”沈瑶虚弱的一笑,刚刚那几下已经将她身上的所有力气都用尽了,不过还好,母亲还没有死,母亲还在这里……
“瞎说,你看看,这手。”秦怡握着沈瑶抓着缰绳,因为勒的太紧而勾住的红痕,隐隐有血丝渗出,此时沈瑶衣裙上还有那个人的血迹,发丝也是凌乱不堪。
“呵呵。“沈瑶微微一笑道。
“玲儿?玲儿?我的玲儿呢?”罗氏那边没有马惊,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见那帮人似乎一见离开了,立刻冲下马车四处喊道。
“娘——”沈玲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罗氏的声音,呢喃道。
“玲儿,我的玲儿呢?”罗氏跑到秦怡跟前,道。
“车内歇息这。”秦怡现在没心情管罗氏的好坏,随口敷衍道。
看着沈瑶手上的伤秦怡就愧疚不已,这儿又没有什么伤药,若是感染了可就糟了。
“娘,呜呜呜——”马车内,沈玲一见是罗氏,就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位夫人、小姐,我家主子有请。”一个随从模样的男子走到秦怡跟前道。
“你家主子是……?”秦怡问道。
“清阳公主。”那人道,提及这清阳公主是眉宇间的崇敬更是一目了然。
而秦怡也是惊讶了一下,这清阳公主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姐姐,皇帝自由丧母,可以说是有清阳公主一手抚养长大的,长姐如母,可想而知这清阳公主在皇帝心中的扶为。
只是令秦怡纳闷的是,这清阳公主怎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要找她?秦怡不是笨人,刚刚那帮匪徒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贼匪,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会无故遭人追杀?而如今清阳公主又……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不是么?
而相较于秦怡,沈瑶更是如此。
难道说这些歹人不是罗氏雇来的?不由得沈瑶看了看罗氏见她也是一脸惊慌,不用说,这些人定不是罗氏安排的。
不是罗氏,那么前世母亲的死也不一定是罗氏造成的。而是那位清阳公主?清阳公主是皇家人,招来这么大的刺杀倒也是说得过去。
这么一想,那他们岂不是成了这清阳公主的替死鬼了?
“那走吧。”秦怡对那个随从道。
“望小姐也一同前往。”随从对沈瑶道。
她也要去?这才,沈瑶才注意刚刚那随从说的是‘夫人、小姐’而不是单单一个‘夫人’。她有些不明白,若是这清阳公主要赔罪,只需让她母亲去即可,可需带上她?
果然,皇家人的心思如同那海底针啊。
“拜见清阳公主。”秦怡行了个礼道。
“嗯。”清阳公主点点头,“刚刚夫人可有受伤了?”
“并无,只是受了些惊吓。”秦怡依旧是公式化的回答。
她已经明白,这清阳公主不过是拿他们当替死鬼,即使有受伤,也得说没有。
“那便好,夫人可是也要去净泉寺啊?”清阳公主见秦怡很上道,面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正是。”秦怡点头。
“那一道吧,本宫正好也要去净泉寺祭拜一番。”清阳公主说的是肯定句,也就代表着秦怡没有拒绝的权利。皇家,就是这般。
“是。”秦怡点头,尽管心中不大乐意,但也不能表现出来。
“来人,把本宫的玉肌膏取来。”清阳公主又道。
“等等。”一道清朗有带着男性独有的磁性的嗓音传了来。
“司楚。”清阳公主见来人走来,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不似刚刚那般虚假,倒多了些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