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不紧不慢的向这儿走来。
那人着着一袭紫色金边卷花袍,面如冠玉,剑眉星眸,漆黑的眼眸就像是幽静的古井,泛不起一丝涟漪,却又让人不禁沉醉在这双眸子中。
然而,沈瑶的目光却定格在那人手中的弓箭上。
弓箭的做工极其精致,如果沈瑶没有看错,那弓弦应该是取自天山的千年冰蚕丝制成,而那弓身应该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制成。
单单是这一把弓就值上万两银子,不应该是个有市无价的好物件。
不由得,沈瑶想起了刚刚在马车上,那支堪堪从她耳边穿过的利剑,那血腥的模样,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她临死前……
恐惧感迎上心头,即使那男子离她并不是很近,但是出于本能,沈瑶对他有些惧怕。
“母亲。”男子冲清阳公主道,男子状似无意间的瞥了沈瑶一眼,却正巧看到沈瑶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恐惧和后怕。
母亲?她管清阳公主叫母亲?她记得清阳公主的丈夫是在疆场上受敌军偷袭不慎跌入深谷,坠谷而亡。
而清阳公主那时腹中已有一子,莫不是就是眼前这人?
墨司楚!沈瑶脑海中闪现出了这个名字,试问整个沧澜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三岁吟诗,五岁出口成章,七岁进军营,八岁封王,十岁上战场,十二岁就已经战功磊磊,他便是沧澜国名副其实的战王爷!
尽管沈瑶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深闺小姐,但是对于这墨司楚的盛名自是有耳闻。
传闻他性格古怪,性残忍,喜肃杀。
一言不合便要砍人,但是人皆道这墨王爷生的风华无双,但却从未有人真正见过,据说直视墨王爷而使墨王爷心生厌恶之人定会被剜去双眼!
而今日一见,沈瑶才相信传言并非有误,若不是自己在前世早已经看透这些情情爱爱的玩意儿,沈瑶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对这墨王爷一见钟情。
“你、不错。”墨司楚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沈瑶跟前,由衷的道。
而站在一旁的清阳公主不由得一愣,她的儿子虽说她也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但是她敢打包票,她儿子从来没有夸过任何一个女人!
而沈瑶绝对是第一个!
不由得,清阳公主多看了沈瑶几眼,此时的沈瑶狼狈不堪,衣衫多处破损,和平日里见着的大家闺秀可是相差甚远。
她有些搞不明白,为何自家儿子会对她另眼相看,是的,清阳公主自动的把墨司楚的一句随口的夸奖当做是对沈瑶的另眼相看。
“王爷谬赞了。”沈瑶垂下了眸子,不卑不亢的道。
清阳公主虽然在沧澜国颇具名势,但是沈家也不差啊!
沈瑶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就跟随着沧澜国的开国皇帝四处征战,可以说,这沧澜国的半壁江山都是沈家打下来的。
而到了沈瑶这一代就开始渐渐放权了,要知道权高盖主可是会遭来杀身之祸的。
就像前世,沈瑶的大哥因在塞外立下赫赫战功,只可惜沈家本就权势滔天,这一下自然引得皇帝忌惮。
所以再后来,加上沈瑶的识人不清,才害的沈家一门被安上与敌国通奸那莫须有的罪名,而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而沈瑶这么一说后,墨司楚却看也没看沈瑶一眼,对清阳公主道:“母亲,那些人已经解决干净了。若要去净泉寺的话,可要快些。”
清阳公主点点头,道:“那就赶紧上路吧。小德子,带两辆马车给沈夫人吧。”
“是。”刚刚来请沈瑶和秦怡的那个随从点头,行了个礼道。
至于墨司楚除了说了刚刚那三句话之后,就再没有开口,就像是个背景版,但是即使是背景板也是一个存在感极高的背景版。
其实刚刚那一句话墨司楚只是随口说的。
他从未见过一个闺阁小姐,遇到这种事情后还能给临危不乱,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够保持冷静,并迅速想出办法自救,单凭这一点,墨司楚对沈瑶就有些刮目相看。
据他所知,这个侯府的大小姐可是一个娇蛮无礼,任一个庶女摆布的草包小姐,只是今日一见,却不似那上面所说。
只是,他相信他的情报网绝对不会有错,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这沈瑶是个城府极深之人,隐瞒功夫做的极其到位。
只是,若真是如此,那她有为何要隐藏?而如今又怎么不继续隐藏下去了呢?加上刚刚他从沈瑶眸中的看到的一抹异样的神情。
所以这个可能就被墨司楚否决了,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只有遇到一些很巨大的事情才会使一个人的性情发生改变,而这个沈瑶倒是有些想这个。
同样,他又很好奇,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使一个人发生这样的变化?另外,她又为何会在见到他之后露出那样的神情?
好似他会吃了她一般,他有那么可怕么?墨司楚不由得有些纳闷,不论结果如何,这个沈瑶引起了他的兴趣。
只是,这也仅仅只是兴趣罢了。
最让他对沈瑶另眼相看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在沈瑶身上看到了他当年的影子。
罢也,反正这次回来,他也是无聊的紧,或许可以在沈瑶身上找些乐子。他很想看看,那双平静的眸子出现不一样的神情会是怎样的。
另一边,沈瑶此时已经精疲力尽,换了身外衣,抹了些膏药,因为疲惫,沈瑶就倚着秦怡想要歇息一会儿。不知怎的,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孩子,前世今生皆有因果,种下什么因,便得什么果。凡事顺其自然的好。再者,你与他前尘未了,今生就看你能否把握住了。”
迷迷糊糊中,沈瑶竟听到了一道仙风道骨的的声音。
“敢问阁下是……?”沈瑶不禁喊出声。
“呵呵,我是谁不重要,送姑娘一句话,与其听天由命,倒不如随心走一遭。”拿道声音逐渐变得飘渺起来。
沈瑶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秦怡叫醒:“阿瑶?我们到了。”
再一看,此时马车已经在净泉寺门前停下。
再看看沈玲和罗氏,两人也连忙跟在秦怡身后。只是,沈玲的眼神总是朝清阳公主那边看去,不知在看些什么。
进了寺庙。
“恭迎公主。”一个眉目和蔼的和尚冲清阳公主行了个礼,“各位施主舟车劳顿,定是累坏了,方丈早已吩咐人安排了厢房,请随我来。”
“多些监寺。”清阳公主道。
“无事,不过这位施主,还请留步。”那和尚伸手拦下了准备进门的墨司楚道。
墨司楚挑挑眉,这净泉寺他不过第一次来,怎么还不许进?
“施主,我看施主身上煞气颇重,还望施主先行进净身房净浴一番。”监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