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逗她：“梦见什么了？”

        “好可怕的！梦里有一个鬼！我跟你说啊，他的脸是青色的，眼睛还冒着绿光，舌头从嘴里吐出来，能有这么长……”

        林笑讲的绘声绘色的，还一边说一边比比划划，生怕我搞不懂舌头的长度。

        只有开车的程一泽冷不丁地说了句：“我觉得，那不是梦。”

        “怎么可能？”林笑撇撇嘴，倒是有些心虚了，“大晚上的，别自己吓自己，人吓人是会吓出毛病来的。”

        程一泽没再辩驳，到了小区门口就停了下来，等我们安全进去了，他才开车离开。

        从进了小区，林笑就一直没说话，我反而不太习惯，于是打趣似的问她：“怎么，那个梦把你吓坏了？”

        按照林笑的风格，肯定会潇洒地接上一句“大爷我怕过什么”，可是她没有。

        我反而没有了底气。

        当我拿出钥匙开锁的时候，她认真地问：“小布，为什么我醒过来的时候，只有你是在外面的？”

        这个问题惊到了我，手一抖，钥匙就没插进孔里，林笑“扑哧”一声笑了，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钥匙：“还是大爷我来吧，一看你这就不禁吓，演技也不到家！”

        她这一惊一乍的，演技倒是不错，差点没把我心脏病给吓出来。

        我为什么会在外面，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解释，他们又不傻，程一泽已经看出来不是梦了，再想想就会发觉那些鬼与我脱不了干系。

        不过，必要的解释还是要有的。

        “你喝多了。”

        这是周行之帮我想的理由，顷刻间我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组织出一段台词。

        “你真想知道我为什么在外面？”

        林笑坐在沙发上，托着腮帮答非所问：“这个世上可能真的有鬼，不，应该就是有鬼！”

        “林笑！”

        “嗨！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还不知道你嘛，经常晕车，又喝了酒，肯定是想出去透透风，结果路痴属性又发作了，一看是陌生地方立刻蒙圈，加上着急就更找不到路了……我说的对吧？”

        林笑冲着我使劲眨了眨眼。

        “这段说辞我给你满分。”

        我扶着额，不由得佩服起来林笑的逻辑思维能力，本来我就想说出一个出去透风的桥段，结果她把我的负面属性全都暴露了。

        周先森还在这里啊喂！天知道他会怎么看我。

        “夫人还是那么……”周行之从背后抱住我，唇瓣蹭着我鬓角的发，却是没有活人呼出的气息，他说，“像个小女孩。”

        有本事把那么后面的形容词说出来啊！

        我磨磨牙，试图掰开周行之放在我腰间的手，无奈他的力气比我大得多，挣扎了一阵子，我的手就被他按住了，从林笑的视角看，估计是我在叉着腰。

        既然拗不过周行之，我也不打算这么干耗下去了，准备去洗脸刷牙睡觉，一个转身，林笑就叫住了我。

        “明天干什么？”

        “滚回学校，上自习。”

        林笑狐疑地盯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秦小布，你最近好像很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

        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她看到了周行之，但林笑的目光又很快地转移到了她的手机上面。

        “你总是自言自语，不过有时候也不像是，更像在跟什么人说话，而且，平时也没见你上自习那么积极啊？”

        “上自习钓帅哥啊！最近有些缺爱，我怀疑自己再不找个男朋友就成精神病了！”

        “程一泽不错。”

        林笑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这句不经意的话给我带来了多么深重的伤害。

        洗完澡一进我的房间，就看见周行之坐在我床上，手里捧着一卷书，神色严肃地翻阅。

        我自然而然地开始敷面膜。

        “缺爱了？”

        我扁扁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程一泽不错？”

        我打了个哆嗦，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

        然后他居然就没有任何表示了，我总感觉不对劲，但又不敢言语，哄他吧又觉得不合适，毕竟我又没承认是他夫人。

        想来想去，还是选择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的，于是放心大胆地睡觉了。

        事实证明我错了，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我穿的睡衣扣子竟然开了一半！

        当时我还没有想那么多，直到穿着睡衣见到了林笑，她张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简直比见了鬼还要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