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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结交新友
小说名称:《梦啼婆罗岸》 作者:石虱子3 字数:2200 更新时间:2017-03-09 11:46:22
     月挂空中,公孙濳睡得正香,因他白日里练习蹲马步,章炎平教导严格,他练得厉害,于是夜间总是睡得特别深沉。

        另一边,辛巳歇在门中为她准备的小院里,因月明风清,左右无事,于是在那院中练功。这院子原是一废弃的院落,荒草冗杂,辛巳出招,招招狠厉,掌若有风,那院中的枯叶被高高卷起,又重重摔下,叫人看来毛骨悚然。

        忽然,自空中一道掌风袭来,急速地打在辛巳的后背上,她来不及闪避,被重重地摔到地上,随即感到喉中一股腥气往上涌出,顷刻间,自口中吐了一抹鲜血,辛巳疼痛难耐,好半响不能动弹。

        “师父”辛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望着四周,喊道:“徒儿恭迎师父”

        “哼”白衣女子飘然而至,怒道:“看你做的好事”

        “不知师父所谓何事?”辛巳跪下。

        “所谓何事?龙女显灵。”白衣女子说。

        “当时事情紧急,公子性命危在旦夕,徒儿只能出此下策。”辛巳辩道。

        白衣女子怒道:“出此下策?”

        辛巳答:“徒儿也料想不到那娘娘庙的女尼竟能杜撰出这种传言。”

        “那是你办事不力,你错让公子身陷险境,错让公子看见你的存在,更是错让传言散开。”白衣女子怒极。

        “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辛巳说道。

        白衣女子见她诚恳认错,于是说道:“幸亏公子童言童语没让人起疑,若有下次,你也不用见为师了。”

        “徒儿谨记,万不敢再犯”辛巳道。

        白衣女子又说:“你记住为师当初跟你说的话,要你隐于一切,不为人知。”

        “是,徒儿不敢忘”辛巳说:“徒儿办事不利,劳累师父千里赶来,是徒儿的错。”

        白衣女子听她说完,道:“你知道就好,为师走了。”说完,转身,意欲离去。

        “师父”辛巳喊道,白衣女子回头看她,辛巳迟疑一会,低低说道:“师父奔波而来,不如歇息一晚?再行离去。”

        “为师自有要事在身,不作停留。”白衣女子话一说毕,飘然而去。

        辛巳看着她远去,心中难过,她见那凡常人家,父慈子孝,心中艳羡。如今小公子拜师学武,那章炎平对待弟子也和善可亲,心中不知师父待她为何严苛至此。

        辛巳抬起手,擦掉唇边的血迹,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白衣女子刚才那一掌打得她几近昏厥,她艰难地盘腿坐下,运功调理。

        经此一事,辛巳真正意识到公孙濳已经记事,心中想到:小公子如今尚可被糊弄,大人只将他的话当做戏言,将来就不行了,若是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又多了那位武艺师傅章炎平,此人身怀功夫,耳聪目明,不可叫他察觉不妥。

        辛巳下定决心,此后行事更为严密,日日练功不敢懈怠。

        光阴匆匆,弹指一挥间,时光过了五年。公孙濳今已十岁,已经在书院上学五载,颇有悟性,是夫子的得意弟子。自两年前,公孙夫人生下二儿子公孙斐之后,公孙濳每日下学归到家中,就要逗弄幼弟,不常与苏叔仪玩耍,惹得苏叔仪失了玩伴,好不高兴。

        这日,适逢雨水节气,先生留下作业,公孙濳在学堂中收拾包袱,口中念念有词:“雨水,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水矣。”

        苏叔仪在一旁听了,朗朗续道:“初候,獭祭鱼。二候,候鴈北。三候,草木萌动。”然后问道:“既已下课,公孙你还背它作什么?”

        公孙濳说道:“我虽然背下,却不知其意,候鴈北又是什么东西?”

        “你管它什么意思!”说完,苏叔仪一本正经地站起来,弯下腰板,学夫子捻须的动作,故作老声,叹道:“凡读书须要读得字字响亮,不可误一字,不可少一字,不可多一字,不可倒一字,不可牵强暗记,只是要多诵遍数,自然上口,通晓其意。”

        公孙濳见他将夫子的神态话语学得一模一样,禁不住笑道:“你若是于读书上也这样用心,苏先生就不会骂你了。”

        “我好读书,不求甚解”苏叔仪笑道。

        公孙濳看他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摇头叹道:“不知你又从哪本杂书上看到的。”心中知道此友顽劣,不肯用功读书,素来只爱看些话本故事,最喜那云遮雾掩的志怪小说。

        二人背着包,走出学堂,一出门口,只见一个敝巾旧服的男孩立在门口,大约十岁的模样,他看到有人出来,转了身便走。

        “你等等”公孙濳喊道,那男孩停下,回过头看他二人。公孙濳问道:“你是谁?为何立在门外?”

        “哎呀,我认得你。”苏叔仪对公孙濳说道:“他是城北裴寡妇的儿子裴仲文,我原来在汭南城里见过。已经在这里偷听好几回了。”

        那男孩听到苏叔仪提到偷听一词,略有羞色,低下头去,后又抬起头对公孙濳说道:“鴈,知时之鸟,热归塞北,寒来江南。春分后飞往北方,秋分后飞回南方,往来有定时,故称候雁。”

        “噢,原来如此,谢谢你告诉我。”公孙濳说道:“听你说话,也是识字的,为什么不入学堂正经学习呢?”

        裴仲文低头说道:“家中贫困,没有束脩。”

        听他说完,公孙濳走上前去,拉住裴仲文,说道:“你跟我来。”苏叔仪不知他二人要做什么,也好奇地跟着。

        只见公孙濳拉着裴仲文,兜兜转转地来到了他父亲公孙巽教课的房舍前,公孙巽见到儿子过来,自房舍中出来,问道:“濳儿,怎么了?”

        “爹爹,他懂的很多,还告诉孩儿候鴈北,是指知时之鸟。”公孙濳说道:“但他家中辛苦,你能不能不收他的束脩?”

        公孙巽弯腰对裴仲文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的话,我叫裴仲文”裴仲文说道。

        公孙巽点头,说道:“听这名字应该是读书人。那你告诉我,雨水三候花信是什么?”

        裴仲文答道:“一候菜花、二候棠棣、三候李花。我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因为家中务农,并不像公子说的懂那么多。”

        公孙巽看他不卑不亢,点头笑道:“你明日来书院读书吧,与你家人说,不需束脩了。”

        “学生谢先生大恩。”裴仲文笑道,垂首作揖。

        公孙濳、苏叔仪听到有新的同窗,也高兴地笑了,三位孩童相视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