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十四章 剖析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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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梦啼婆罗岸》
作者:石虱子3
字数:2450
更新时间:2017-04-10 21:53:51
公孙濳端了一碗热粥进屋,辛巳正坐于榻上,脸色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公孙濳端着热粥到她身前,说道:“我第一回做,也做的不好,你将就着吃一点吧!”
辛巳看他左手拿碗,右手拿汤匙,显然是要喂她的意思,她笑了笑,夺过汤匙:“我自己来”。
公孙濳任她动作,只是捧着碗边,让她自斟。辛巳吃着公孙濳第一次做的粥,软糯香甜,想起上回在南山茅棚中宿夜,他还不会做吃食,只是为自己搭把手生火,如今都做起粥来了,辛巳将粥吃完,吃得很干净。
公孙濳看她吃完,高兴地问:“锅里还有,还要吗?”
辛巳摇头,公孙濳将碗匙放于案几上,给她递来手帕,她接过,擦了擦嘴角。问道:“公子吃过了吗?”
公孙濳坐在榻边,温声说道:“吃过了,你别担心。”
“多谢公子照料!”辛巳望着公孙濳,缓缓说道:“昨夜劳累公子为我守夜了!”
公孙濳苦笑:“我不过守了一夜,你这么多年来不知又守了多少夜晚?我所做的不及你一分。”
“这是辛巳的职责所在,”辛巳又道:“只是危机未过,我又有伤在身,只恐护公子不周,公子还是回去太学吧,那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公孙濳摇头,说道:“你眼下伤势未好,我不能走。”
“那金疮药乃是上品,辛巳不日就能痊愈。公子还是走吧。”辛巳垂首道。
公孙濳伸出手,覆在辛巳的手上,说道:“都是我连累你了,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辛巳没有抬头,将手抽回来,说道:“公子若是怜惜辛巳,就回太学去,公子安全了,辛巳才能放下心来养伤。”
公孙濳叹道:“我现在要是走了,你是不是又要躲起来,不见我了?”
辛巳还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公孙濳长叹,道:“我说过,我从来不没有把你当做暗卫。”他扶住辛巳的右肩,说道:“辛巳姑娘,你是我的意中人,我的心上人。”
“可是公子只是辛巳的主子,是师父指派的任务。”辛巳依然垂首,冷冷地说道。
公孙濳抬起她的头,望着她的眼睛,说道:“不,我不信,我知道辛巳的心中也有我。”
辛巳听着他说的话,眼眶湿润,说道:“公子是未来的王爷,是贵人,辛巳高攀不起。”
公孙濳看她眼眶湿润,也红了眼眶,恳切地说:“不是高攀,辛巳那么好,倒是我高攀了,你知不知道,看到你为我中剑,我有多难受。”
辛巳听他说自己好,心中酸涩,泪水止不住地流,说不出话来。公孙濳以手为她拭泪,
说道:“不要拒绝我了好不好?相信我,跟我一起到日光底下来,不要再躲在黑夜里了,好不好?”
辛巳看着面前恳切怆然的公孙濳,那些拒绝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她只是轻轻地摇头。公孙濳看到她摇头,无奈地环住她,抱她在怀中,半响,辛巳只听见他嘶哑哽咽地在她耳边说道:“辛巳,你知不知道当你真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多开心?自从知晓身世以来,我没有一刻如意,我从不在意什么王爷的身份,但如果不是因为它,我就不会遇见你了。”
如果他不是忠毅王的遗腹子,如果他真的只是公孙家的孩子,那他与辛巳,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正是因为他的身世,他才能遇到辛巳,才能遇到他的意中人。
辛巳无法言语,冥冥中她早就已经暗许芳心,但时势所迫,她不能接受公孙濳的心意,他们的路注定是不一样的。辛巳狠下心来,推开公孙濳,却也说不出伤他的话。
公孙濳被她推开,缓缓说道:“我不强求你现在接受我,至少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辛巳为难,只得说道:“待伤势愈合,公子就得离开。”
“好,一言为定”公孙濳一口答应道。
后来几日,辛巳只管养伤,她看着公孙濳兴高采烈的打扫庭院,收拾住宅,圣人言,君子远包厨,可叹公子竟然为她做到这番境地,她心中感激却要强压心意,只是沉默无语。
公孙濳虽见辛巳面上作冷,但能留下他照顾她的伤情,二人能在这凄冷的院落朝夕相对,于他也是开心的。他向辛巳讨教武艺,叫辛巳与他对弈,渐渐地倒亲切起来,这二人明明都对彼此有心意,一方虽然故意拒绝,但感情之事发乎于心,岂能阻挡。
二人在这院中,只当无人知晓,却不想早有人在暗中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五日后,辛巳伤势渐愈,她看到公孙濳在院中练习焸阳剑法,也上场与他对打了几番,意在让公孙濳注意到此剑法的缺陷,要他弥补不足。一番打斗下来,二人皆觉神清气爽。
公孙濳收剑,说道:“不过才五日,你的伤势竟然已经痊愈大半,能够下场与我拼招了,那伤药竟然有这样奇特的疗效!”
辛巳笑着说道:“这是演轮亲制的良药,不是寻常的医药可比的。”
“照你这么说,王府中果然是卧虎藏龙。”公孙濳说道:“我自六岁习武,以为在这上面颇有造诣,哪知道人外有人。”
辛巳笑道:“公子所练的剑法已甚是精妙。”
“若是学有所成,哪里需要劳烦辛巳你三番两次救我,我的功夫不及辛巳你的十之一二。”公孙濳说道。
辛巳笑着,说:“公子的才学知识又岂是常人所能及。人各有所长。”辛巳想起幼年时那些艰苦残酷的训,还有那些没有挨过生死考验的同门,自己这一份功夫虽然略有所成,但所付出的代价又怎么会是寻常人家愿意让其儿女能受的。
公孙濳听她这样说,想到自己的身份,说道:“原以为寒窗十载,科考入仕,如今却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辛巳看他悲色,劝道:“待公子身份得定,自然可以入朝堂,又岂需科考。”
公孙濳苦笑着说:“豪门贵胄只晓得享受富贵,又有几个做实事的?”他想到当今的局势,又说:“皇上有心革新朝政,那王孙贵胄不过就当个富贵闲人罢了。”
辛巳知道他才学过人,自幼长于公孙家,以读书为主事,有一腔保国为民之心,如今却要放弃多年的打算,去做那富贵闲人,为豪门内的斗争勾心斗角,实在是有违心意,她本想劝慰一二,目光所及,却看到门上插着一朵蔷薇花,插花为暗,这是师父栎邚的命令,要她复命。
辛巳心急,说道:“如今我的伤势已经痊愈,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太学吧。”
公孙濳在太学困顿,太学毫无学风,乃是攀比骄奢之地,非他愿意呆的地方,但他已经得知身世,也不好再回公孙府,如今在这小院中与辛巳相处,倒叫他忘却是非,可这样的日子却是短暂。
“你如今伤势渐愈,我也没有理由叫你让我留下”公孙濳说道:“只是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愈合,不要劳累了。”
辛巳听到他说的话,看到他担忧的样子,故作镇定,笑着说:“公子不要担心。”
公孙濳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辛巳笑着送别公孙濳,这二人此时还不知道下次想见已经又是另一番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