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笑里藏刀

        小西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左手的两根手指夹住刀身，但文素素使尽全身之力，竟然不能推动半分。

        文素素惊骇万分，眼前这个少年，年纪和自己相差无几，但这一身功力却不知是她的多少倍？

        小西冷冷地看着她，轻蔑地说：“姑娘，我好心把刀还给你，你却趁机想杀我，你的心肠很恶毒呀！”

        文素素虽然知道小西的武功比自己强得多，但她冷静下来后，却不怕小西，因为这是端州城。只要在端州城，就没有人敢对她无礼，就算小西的武功再高也没有用。她对着小西斥喝道：“你这个小贼的心肠更恶毒，不但砍断我宝马的前足，还要把它的头也砍了下来。这个仇我一定会为它报的，我要把你这个小贼千刀万剐。”她目光充满仇恨地盯着小西。

        这时候，柳无欠牵着两匹马走上来，他知道小西闯了大祸了。他走到小西身边，在小西耳旁低声说：“小西，你还是快点逃出端州城吧！她便是霹雳堂文景老爷的女儿文素素，绰号‘胭脂虎’。你杀了她的马，她绝对会把你杀了才能发泄。”

        小西冷冷一笑，没有理会柳无欠。因为他不相信霹雳堂的人不讲道理。

        柳无欠明白小西心里所想，他心里十分焦急，催促说：“小西，快走吧！要不就来不及了，端州城都是霹雳堂的势力范围。”

        小西还是没有理会柳无欠，只不过现在想走，也真的是来不及了，因为霹雳堂的人已经来到了。

        柳无欠一看霹雳堂的来人，心里忍不住暗暗叫苦，因为来的人竟然是霹雳堂四大金刚之二陈力生，绰号“怒金刚”。

        陈力生身材高大，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的刀法也跟他的人一样，直来直往，简单快速，劲力十足。

        霹雳堂文景手下，有四大金刚，分别是：喜金刚李俊、怒金刚陈力生、哀金刚梁国栋和乐金刚彭育波。这四大金刚是同门师兄弟，刀法高强，却被文景收为手下。

        文景的霹雳堂不但富甲一方，而且势力也称霸一方，他文家的霹雳堂生产的火器“霹雳火”，是天下最厉害的火器，一粒霹雳火，便可开山碎石。

        小西看见柳无欠把马牵了过来，他飞身上马，正准备往前面的酒楼吃饭。但他却走不了，因为他骑着的那匹马忽然没了头。

        一匹马没有头，自然走不了，有谁见过没有头的马还能走。

        陈力生听闻小西砍杀了文素素的白马，他立即赶过来，看看谁那么大胆，竟然敢在端州城欺负文家大小姐？他看见倒在地上头、前足和躯体分家的白马，不禁心里一痛，这匹可是千金买来的千里马呀！

        文素素看见救兵到了，立即大声说：“陈叔叔，这个小贼杀了‘雪里红’，你替我把他拿下，我要为‘雪里红’报仇。”

        陈力生心里怒火中烧，他看见小西骑上马想走，他二话不说，一刀便把小西骑着的那匹马断头。

        没有头的马自然变成了死马，死马不能骑了，所以小西跳了下来，站在一旁。他看着陈力生，问：“阁下何人？为何要杀我的马？”

        陈力生瞪着小西，怒道：“我是霹雳堂的怒金刚陈力生，我杀你的马，是因为你杀了我家小姐的马。”

        小西一笑，说：“我之所以杀了你家小姐的马，是因为它要踏伤路人，我是为了救人才杀了它。但你却不问青红皂白便杀了我的马，请问你是为何杀我的马呢？”

        陈力生一愣，看着小西，却说不出话来。

        文素素知道怒金刚的性格耿直，她说：“陈叔叔，这个小贼杀的是‘雪里红’，‘雪里红’一匹马值他那种马的百倍了。”

        陈力生点头，说：“不错，年青人，你可知你杀的是一匹价值千金的千里马？”

        小西哈哈一笑，说：“我明白了。”

        陈力生脸带微笑，说：“年青人，你明白就行了。我家小姐的‘雪里红’是一匹价值千金的宝马，而你的马只是价值一金，‘雪里红’是你那匹马的一千倍，所以你需要赔偿。”

        小西摇摇头，说：“我明白的不是马的价值，而是明白霹雳堂为何能称霸一方。”

        陈力生有点意外惊喜，问：“小兄弟，你明白我霹雳堂能称霸一方？”

        小西却问：“怒金刚，千里马是马，普通的马也是马，它们都只有一条命，对吗？这就像富人和穷人一样，都是只有一条命，对吗？”

        陈力生点头，说：“不错。”

        小西看得出这位怒金刚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所以他心里暗笑，又说：“生命是平等的，生命是不分贵贱的，对吗？”

        陈力生又点头，说：“对。”

        小西终于忍不住笑了，说：“既然这样，我杀了你家小姐的白马，但你又杀了我的黑马，所以我们扯平了，对吗？”

        陈力生一愣，但他还是点头说：“对的。”

        小西叹口气，说：“既然我们扯平了，那么我现在要走了，你可不能阻拦我了。”

        陈力生又点糊涂了，他看见小西要走，他急忙说：“小兄弟，你说的话虽然有道理，但你杀了的马可是千里马呀？”

        小西摇摇头，一脸嘲讽地说：“都说生命是平等的，人和马都一样。既然马都死了，还分什么贵贱？”

        陈力生恍然大悟，说：“对、对、对，小兄弟说得对。”

        柳无欠目瞪口呆，他原本以为小西要和怒金刚打一场的，没想到小西三言两语便把怒金刚打发了。

        小西看了柳无欠一眼，说：“我们到前面的酒楼吃饭去。”

        文素素看见杀死“雪里红”的凶手要离开，她急得直跺脚，说：“陈叔叔，你不能让这个小贼走呀！”

        陈力生一脸为难地说：“小姐，那位小兄弟说得不错，我们霹雳堂可不能不讲道理呀！这件事也是小姐有错在先，就此作罢了吧！”怒金刚说完，他转身走开了。

        文素素也知怒金刚就是这样一个直肠直肚的人，但她却不能饶了小西，所以她跟在小西后面，她绝对不能让小西离开端州城。

        小西和柳无欠走进了“梦香楼”，找了一张空桌的椅子坐下。

        文素素也跟着走进了“梦香楼”，她也在一张空桌的椅子坐下。

        小西正要叫店小二来点酒菜，但店小二却像没有看见正在举手的小西，他却走到文素素身边，点头哈腰地说：“文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想吃些什么？”

        文素素并不是想来吃喝，她只不过怕被小西逃走，而跟踪到此，因为她相信，不用多久，霹雳堂的人马便会赶到这里。她看见店小二恭恭敬敬的样子，便说：“随便上几个你们店的招牌菜就行了。”

        店小二点头，如获圣旨，脚步匆匆跑向厨房为文素素下菜单。

        不一会，店小二从后面出来，他手里端着一壶酒，送到文素素的桌上，讨好般说：“文小姐，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酒，珍藏三十年的女儿红，请您品尝。”

        小西叫了几声店小二，但店小二却不理他，只顾讨好文素素。小西又怒又饿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苦笑地看着柳无欠。

        柳无欠也是一脸苦笑，看文素素这模样，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小西的。他说：“小西，要不我们换过地方吃饭？”

        小西摇摇头，说：“没有用的，这个胭脂虎跟住我们，只怕我们走遍端州城也吃不到饭了。”

        柳无欠有点埋怨地说：“谁叫你多管闲事，饿死你活该。”

        小西鄙视地瞪了柳无欠一眼，说：“死胖子，你别忘了我们是刀客，难道你就可以看着胭脂虎的马把那名老妇人践踏？”

        柳无欠有点惭愧地垂下头，说：“小西，你做得对，我就不相信我们没有饭吃。”

        店小二已经端了五道菜上文素素桌了，现在又端着第六道菜给文素素，他连看都不看小西和柳无欠一眼，从小西旁边走过时，还得意地哼着小调。

        柳无欠骂着：“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小西却一笑，他突然把脚一伸，在店小二的脚轻轻一勾。

        店小二惊呼一声，手上的托盘脱手飞出，人也往前扑倒在地。

        那盘豆豉紫苏鸭也飞了出去，小西把手一招，那盘豆豉紫苏鸭便到了手上，他对柳无欠说：“开餐了。”

        两人饿急了，飞快地吃了起来。真不愧为“梦香楼”的招牌菜，味道好极了。

        文素素见状，气得几乎吐血，这菜可是店小二端上来给她的，虽然她也不怎么喜欢吃，但看见小西把菜抢去了，她还是气得七窍生烟。文素素刚要站起来对小西发火。

        这时候一个身材有点富态的中年人走过来，笑咪咪地坐在文素素桌旁，说：“素素别心急，坐下慢慢吃饭。”

        文素素一见此人，立即脸色一喜，说：“彭四叔，你老人家终于来了。快，帮我教训那两个臭小子。”

        柳无欠看见那个满面笑容的富态中年人进来，他脸色一变，低声说：“小西，霹雳堂的乐金刚彭育波来了，应该是要对付你的，你要小心。”

        小西看了一眼那乐金刚，但见他满面温和，人畜无害的模样，便说：“那乐金刚满面笑容的，看似好人呀？”

        柳无欠叹口气，说：“彭育波还有一个绰号叫‘笑里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