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救兵

        小西满不在乎地笑了，他曾与魔教的黑风堂为敌也不惧，还会怕这端州城霹雳堂的人？小西对柳无欠说：“等会店小二给胭脂虎上菜时，我们再抢几个菜就可以吃饱了。”

        柳无欠看见小西胆大包天的样子，他也变得豪壮起来，说：“对，不给我们上菜，我们就抢他们的吃。”

        彭育波看见被小西伸脚勾倒在地上的店小二，他竟然不顾身份，亲自过去把店小二扶起来，还一脸关心地问：“小二，你没有跌伤吧？”

        店小二受宠若惊，彭四爷亲自来扶起自己呀！他惊喜得身子都有点颤抖了，说：“多谢彭四爷。彭四爷，是那个臭小子伸脚把我绊倒的，他还抢了我给文小姐端上来的菜吃……”

        彭四爷和和气气地说：“小二，我看你还是过去招呼他们两人吧！不管怎么都好，人家进来酒楼就是顾客，咱们酒楼可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怎么可以这样呀？免得人家说我们端州城的人不道理。”

        店小二连连点头，说：“彭四爷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招呼他们。”店小二立即走到小西的桌旁，板着脸说：“两位客官要吃什么？”

        小西和柳无欠都呆了眼，这样看来，这个笑里藏刀彭四爷为人还是不错的嘛！柳无欠大声说：“鼓油王大虾、蒜香骨、脆皮大肠头……还有一壶竹叶青酒。”

        店小二有点惊异地看了柳无欠一眼，心里这个胖子难道是熟客？怎么对本酒楼的招牌菜那么熟悉？一口便把这些菜式叫了出来。店小二看多柳无欠几眼，却发现此人在脑里没有印象。

        很快，柳无欠点的酒菜都端上来了，店小二的脸色虽然不是那么好看，但也说了一句：“酒菜上齐了，两位请慢用。”

        小西和柳无欠当然不会慢用，因为他们都饿急了。两人像风卷残云般吃喝起来，转眼间满桌酒菜就消失得七七八八了。柳无欠举起杯，他忽然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说：“小西，我怎么忽然很困？好像上次吃王麻子的烤鱼那种感觉……”

        柳无欠还没有把话说完，手上的酒杯跌落下来，他的人也往桌上一伏，竟然睡了过去。

        小西暗叫不好，他脸色大变，站了起来，双眼瞪着文素素，但他也是立足不稳，脚步一摇，身子一晃，也倒了在地上。

        “咦？”文素素惊喜地叫了一声，双眼望向彭育波，问：“彭四叔，这是怎么一回事？”

        彭育波脸上仍然是一片祥和，他微笑着说：“我让店小二给他们的酒菜下了点迷药，所以这两个臭小子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哈哈。”

        文素素大喜，笑道：“嘻嘻，我现在就把那小贼的双手砍下来，替我的‘雪里红’报仇。”说罢，她拨出了那把细长雪白的刀，准备走过去砍昏睡在地的小西双手。

        彭育波却拦住她，说：“素素，别着急，这两个臭小子已经昏睡了，没有两个时辰他们是不会醒来的，就算他们醒来也没有用，因为没有解药，他们还是全身酸软无力的。这里是酒楼，在大庭广众砍他双手似乎有点不妥，先把他俩拉回霹雳堂，到时要杀要剐还不是由得你？”

        文素素连连点头，说：“彭四叔说得不错，我们快点把他俩拉回霹雳堂去，到时我一定让这个小贼生不如死。”看她说话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可知她对小西有多恨了。

        彭育波一挥手，四名霹雳堂弟子出现，他们把小西和柳无欠抬起来，走到酒楼门前，把两人扔上了辆马车上。

        马车飞快地驶往霹雳堂。

        小西和柳无欠像死狗一般，被人扔在一间房子里。

        文素素和彭育波一脸阴笑地看着在地上昏睡的小西。

        彭育波笑着问：“素素，你想怎么折磨这个臭小子？”

        文素素恨恨地说：“我先砍断他双手双脚，让他生不如死、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嘻嘻……”

        彭育波点点头，说：“素素，反正人我已经帮你捉来了，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文素素拨出刀，脸上挂着一丝冷酷的笑意，走到小西旁边，慢慢举起刀，准备砍向小西的左手，但她忽然又停了手。

        这是胭脂虎良心发现吗？当然不是。

        彭育波见状，有点奇怪地问：“素素，怎么了？忽然不忍心砍这臭小子的手足了？”

        文素素摇摇头，脸上的笑意更浓，说：“彭四叔，我才不会放过这个杀死‘雪里红’的小贼，只不过他现在昏睡，就算我砍断他手足，他也不知道，也没有感觉，这不好玩。”

        彭育波心想这个胭脂虎的心还不是一般的狠毒，他笑着问：“那么你想怎么样？”

        文素素沉思一会，说：“彭四叔，我想你让他服下解药，让他清醒过来。”

        彭育波吃了一惊，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胭脂虎。

        文素素说：“只有让这个小贼清醒了，他才会恐惧、他才会痛苦。”

        彭育波终于明白胭脂虎想干什么了，他想起一句话：最毒妇人心。他说：“这臭小子也许武功不错，如果让他服了解药，只怕你不易砍断他的手足吧？”

        文素素笑容如花，说：“彭四叔，只要你在给他服解药之前，先废了他的武功，那么他就是砧板上的肉，任我宰割了。”

        彭育波一听，果然觉得这是一条好毒的妙计。他说：“好，我先帮你把他的武功废了，然后就让他服下解药。”说完，他走到小西旁边。

        小西像死狗一般仰卧在地上，昏睡的他又怎么知道文素素和彭育波要对他下毒手？他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一丝笑容，也许正在发着什么美梦。

        梦境和现实的反差太惊人了，如果小西醒后，发觉自己被废了武功，他会难过得发疯吗？假如他又被文素素砍掉手脚，变成一个人球，他会难过得变成白痴吗？

        人在江湖混，小西从来不怕死，但如果变成一个废物人球，这叫他还怎么活？还有更惨的是，也许到时候，他想死都死不了。

        彭育波奸笑着，伸出右掌，运起强劲的内力，一掌拍向小西的气海穴。这一掌下去，小西从此就变成废物了。

        “呀”的一声惨叫，犹如杀猪。

        但这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不是小西发出的？

        这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居然是彭育波的声音？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被伤害者没有声色？反而伤人者却惊恐惨叫？

        只见彭育波的手掌鲜血直喷，掌心和掌背都有鲜血涌出，他举着被穿透的右掌，一脸惊惧一脸痛苦。

        只见小西的身体动了，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站了起来，他用左手揉揉眼睛，因为他的右手握住一把小匕首，匕首上竟然还有鲜血。

        文素素像见鬼一般，惊惶失措地看着小西。

        原来当彭育波一掌拍下小西的气海穴时，但他的右掌却拍在一把竖起的匕首上，自己把自己的右掌送上去，结果他的右掌就这样被匕首穿透了。

        彭育波又痛又恨，他怪自己太大意了，以为小西昏睡着，看也不看就一掌拍上去；也怪小西太狡猾了，明明没有昏睡，却不动声色，等他把掌拍下去时，才突然在气海穴上倒竖一把匕首。他愤怒地盯着小西，说：“好狠毒的臭小子，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小西笑了，说：“这位彭四爷，你在我的酒菜下迷药，又要废我的武功、又要断我手足，这样都不算狠毒？我只不过正当防卫一下，反而是我狠毒了？”

        彭育波右掌受伤，他自讨左手拿刀，只怕还打不过小西，所以他大声叫道：“来人呀！”

        可是没有人来呀！因为彭育波和文素素不愿让霹雳堂的弟子看见他们玩残小西，所以他命令霹雳堂的弟子远远守着，不许靠近这间房子。所以，彭育波叫破喉咙也没有用，因为附近没有人，自然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叫。

        小西笑了，他的笑容让文素素和彭育波觉得可怕。小西说：“彭四爷，你要废我的武功，所以我会废了你的武功；文小姐，你要把我的手脚砍掉，让我变成一个人球，所以我也会让你变成一个人球的。”

        文素素吓得脚都发软了，她无法想像，如果自己变成了人球，还能不能有勇气活下去？

        彭育波也暗自心惊，这回真是老猫烧须了，这分明是在霹雳堂里，却被一个小辈玩残，这到底有没有天理呀？

        幸好这时候，房门碰的一声被踢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文素素和彭育波大喜，简直就是喜极而泣，因为救兵终于来了。当他们看清楚进来的人时，心里更加大喜，因为进来的人绝对是救兵，谅那臭小子再狡猾、武功再好，也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因为这个人是霹雳堂的四大金刚之首李俊。

        小西也被来人吓了一跳，他望向闯进来的人，只见那人高高瘦瘦，头发花白，年约五十，一张脸却红润挂着喜气的样子。

        彭育波急忙说：“李大哥，你快些出手制服这个臭小子，我的右掌被他用诡计伤了。”

        小西一见此人，又听彭育波叫此人“李大哥”，他便知此人必是霹雳堂四大金刚之首李俊了，绰号叫“喜金刚”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