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炳华曾记得，父亲被押送走了以后，一直毫无音信，一晃就是几年，1971年林彪事件之后，在海外的祖父通过全国侨联，将自己的儿子从农村弄了回来，这时才知道被押送到江西万平县，黄炳华回来后，在家休息了半年，黄炳华的父亲被中科院某研究所召集去研究一项科研项目，自己的弟弟黄炳生半年后出世了，而自己的父亲却在一次出差的路途中发生车祸而身亡。

        黄炳华、黄炳生兄弟俩接到虔州市公安局有关崔斌是自己的兄弟，又是纵火嫌疑犯后，心情非常难过和着急，立即想到了有一面之交的江峰律师，打电话约江峰律师到虔州大酒店坐坐。

        在虔州大酒店酒吧里，江峰律师听到这个消息也感到非常震惊。黄炳华求江峰律师，虽崔斌不是自己的同母兄弟，他依旧有自己父亲身上的血，自己是崔斌的哥哥，黄炳生是崔斌的弟弟。虽然崔斌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自己一定要救他，不管花多少价钱，请江峰律师接受他们的委托，担任崔斌的辩护人。

        江峰律师被黄炳华、黄炳生兄弟俩的真情所感动，黄炳华、黄炳生不因崔斌复仇而记恨他，反而为了崔斌减轻法律对他的处罚，通过各方面的力量来达到这一目的，江峰律师心里想：自己作为一个社会法律工作者，又有何理由来拒绝黄炳华、黄炳生兄弟俩的委托呢？

        江峰律师告诉黄炳华、黄炳生兄弟俩，崔斌的放火罪行特别严重，影响特别大，特别是对我市的私营企业投资环境的破坏特别严重，其行为已触犯了《刑法》第115条之规定，可能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要黄炳华、黄炳生做好思想准备，自己作为一名律师，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履行一个法律工作者的职责。

        十一

        新世纪的钟声尚有余韵，十年只有一次的雪花，使如翩飞的蝴蝶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稳稳当当地洒落下来，一夜之间覆盖了这座古老的山城，覆盖了章、贡两江，、覆盖了广阔的田野，覆盖了乡间的小路，整个江南南部原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今天，是虔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崔斌一伙纵火一案，崔斌的母亲在三个月前就知道事情的经历，几次被气昏，好在黄炳华、黄炳生兄弟俩为了给父亲赎罪，将崔斌的母亲视为自己亲身母亲，百般热情的招呼好，并从江苏将自己的母亲接来安慰崔斌的母亲，崔斌的母亲得知黄炳华的父亲并不是负心人，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为了中国科学事业，弥补文化大革命所耽误的时间，是自己的痴心，造成崔斌的复仇，酿下了不可宽容的罪行，两位遭受文化大革命，身受其害的女人，在生活的晚年中视为姐妹。

        在虔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的审判过程中，江峰律师的一席话，打动了法官，打动了公诉人，打动了所有在场旁听的人，旁听的人偷偷的流下了泪水。

        庭审结束后，江峰律师驾车回到办公室，闭门谢客，一来休息，消除几天的疲劳，二来回忆一下这起奇特的火灾之谜。

        第十二部（卷）

        路漫漫其修远兮

        一

        某市一家晚报报道，警方破获一起利用管理电，进行职务侵占案时，江峰律师想也没有想到，这起案件会与自己结下缘。

        远离市区的石沙镇，一家四季香个体大酒店，与城市相比，这样的大酒店就显得比较低档，但在石沙镇，算是最高档的，这家大酒店晚上的生意比白天还要好得多，也非常热闹。

        路边村村长、书记将镇党委副书记、镇党委政法书记白芸、镇人大主席团主席徐海防、副镇长、分管村民事务的刘宝山、市公安局城关区公安分局石沙镇派出所所长丁勇山、民警薜永和、刘萍萍在下午下班以后请进了这家大酒店。

        他们来到早已预定的二楼包厢，唱歌的唱歌，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

        菜上来了，大家围着一张圆桌共度周末，他们要来了二瓶四特酒，几瓶饮料。

        在桌上，村长非醉似醉，有些不高兴地对书记发脾气，这是他们预先商量好的：“妈的，你这个当书记的还有心思喝酒。”公安派出所丁所长确不知什么事，安慰道：“程村长，什么事惹你们发这么大的火。”

        大家你一句，他一句的劝着村长。

        刘宝山也假装个么也不知，两眼都直了：“什么，声亮他吃了豹子胆，小鬼搞起阎王爷，反了不成。凭你和书记在镇、区、市里的关系，随时都可将他搞成肉浆。”

        “老弟，你们想的太简单了。他又没有犯法，又不是我们村的村民，我们怎么能管他呢？现在村里乱糟糟的，全村都停电。”

        刘宝山明知原故，假装不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声亮在二年前，在前任村长和书记任职时期，签订了承包我们村用电合同，为期五年，到现在还有二年多时间，你拖欠供电部门的电费不缴，供电部门已将村里所有用电全部中断，村民意见非常，我们又奈何不了他，你们说这事伤脑筋。”

        白芸、丁勇山、徐海防、薜永和、刘萍萍村书记没有说话，抽烟的抽烟，喝饮料的喝饮料，各自都沉默着。

        这场戏，只有公安派出所的三位民警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镇政府干部全都知道。下午还在白芸办公室里研究的这套方案，这场戏的总导演应当说是白芸和徐海防，前台演员是村长和副镇长刘宝山。

        酒醉饭饱之后，白芸和徐海防将丁勇山叫到另一房间，商量此事如何处理。

        丁勇山开头不答应，动用警方力量，处置声亮，其理由是：双方又签订了合同，是经济合同关系，公安部早就明文规定，禁止公安部门插头经济纠纷之中。经白芸、张海珍再三解释，丁勇山最后为了不伤感情，不妨碍领导面子，妥协了，答应第二天叫薜永和另带一个民警去找一下声亮，吓唬吓唬他一下，万一不行，就以职务侵占，将他刑事拘留，这一点，丁勇山向芸芸、徐海防讲清楚他可要向分局领导汇报后再定，他没有这种权力。

        二

        第二天，也就是6月30日，公安派出所民警薜永和带着一位刚从警校到所实习的学生到边路村找声亮。

        声亮也不是一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告诉薜永和，不是他欠供电部门的电费，而是村民们还欠应当缴纳的电费没有交，有九千多元，村干部擅自向村民收取电费有1万多元。

        薜永和见声亮不买他的帐，使他的面子放不下来，当时用铐子将声亮铐上，并要村干部书面提交控告书。

        声亮被公安派出所民警薜永和带往公安派出所之后，从上午九点将其铐在窗前，一直到晚上八点。丁勇山和薜永和紧急动用其他民警的工作，收取声亮的证据向区公安分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