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谷朵回国
这快要到奔三的年龄突然使我自卑起来,他才二十岁。男人四十一枝花,他还有大把大把的美好时光;女人四十豆腐渣,待我人老珠黄后又是怎样的光景?
不过这种事情怎么能抵挡我的睡功呢?人老了就是贪睡,但总也睡不好,还总是忘记东西。所以当余年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又一次蒙圈了,或者是我选择性失忆的东西又卷土重来。总之,我不适应的紧张焦虑和手足无措起来。
如果是米其林餐厅还是三星的,这个点儿来犒劳一下味蕾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没有身边这个举止儒雅,谈吐生风的男人的话。
没错,我把他称为男人。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小男生怎么能这么恶俗的追求搞的风生水起?比如财大气粗的包场这种事;比如塞满后备箱的一大簇红艳艳的玫瑰;又比如特意去郊区看烟花,满天空只能蹦出‘我爱你’三个字的花火。
这是哪个下三滥的给他出的招?我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虽然我不想承认自己正在变老,可又不得不服日子增长的年龄。
不过细细品来竟生出些甜味来,唐龙每次看余年来接那种晦暗不明的笑意也让我觉得太可恶了些。却让我突然意识到,我和余年又走上老路!这个意识让我浑身都起了冰碴儿,扎的生痛!
“锦鱼姐,我向公司请了一个周的假。我想请你出去走走。”
“不好意思,我最近很忙,怕是去不了了。”
我沉着脸拒绝,建丰现在正需要人他却要请假。叔叔把这么大个摊子交给他就是让他游山玩水的?真是生了一个脑子用屁股在想事儿!
“哦,那我五点钟过来接你,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嘻嘻……”
听的出来他有些许失落。
“嗯,先这样吧,我有电话进来了。”
“江姐。”
“什么事。”
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时节里,午睡是最受欢迎的。连着来两通电话把我吵醒,我觉得我该有点起床气。
“一楼有个客户,想见一下你。”
“不见。”
“额,这不太好吧。人家指明要你来,说是朋友推荐的。”
“麻烦!你把人带去二楼,我一会儿就下来。”
我要闷儿着自己笑了,他们打下的名号受益的时候就冲我来了?还有人介绍?真是抬举了。
“你好,我是心旅咨询所负责人江锦鱼。二位是?”
“他是姜穆,我是他的经纪人陈可。你好。”
女的站起来和我介绍,男的睨了我一眼稳稳的坐着。还经纪人?不知道是哪三四线的明星。我打量了一下,大概二十一二的样子。长的倒是漂亮,就是过分阴柔了点。这经纪人就太大众化了,没啥突出的。
“哦,久仰了。那你们这次来访是?”
“您先看一下他,我待会儿再说事情。”
嗯?不带这么玩的吧?有啥好看的啊?一个鼻子两个眼儿的,不会是能变身让他很困扰吧?这个我可不在行啊大姐。
“咳咳……姜先生,话说来我们来挺有缘的啊。你姓姜,我也姓江。你有什么困扰我可以帮你的呢?”
“我是生姜不比老姜辣的姜,你是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江,我看不出来哪有缘分。还有,我没哪有困扰,有困扰的是她。”
“辣生姜”瞥了一眼陈可,继续目中无人充大哥。而我只能呵呵……
“姜穆!江小姐,你别生气。他这人就这样。”
他疯了,我也跟着疯了?不这样能来看心理医生?
“江小姐,不知道咨询所的保密工作做的怎么样?也是有人向我们推荐了你,所以我们才过来看一下。毕竟姜穆他是一位歌手,保密工作……”
“当然,这个你放心。对每一位患者尽心尽力,保护他们的隐私本来就在我们的范围之内。”
“空口无凭。”
“如果你不放心,我们有患者信息保护合同。如果我方泄露了患者的资料,会有15这样一个赔偿。”
“好,既然朋友都信任你,我当然也信的过。我们签份合同吧,把金额定为50万。至于治疗的费用我们再商量。”
我,想骂人。大姐,您这数字好吉利哦……如果要赔偿就是二百五!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把个人信息看的这么重要?比治疗还贵!不过对于这样的金主我一向是敞开大门,欢迎至极啊!
“没问题。唐龙,拿一份信息保护的合同过来。”
“好的,江姐,马上来。”
后续的了解我才知道其实姜穆也是个大牌,只是他在美国发展。因为那时候我在跟着安德里苦心钻研,所以没空关注时尚动向。是新加坡人,准备来中国发展。和某娱乐公司连合同都签了,在中国这个明星都看脸吃饭的国度里我觉得他肯定能大红大紫。
陈可说,姜穆平常都很好的。只是情绪一激动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便要出手打人还是下狠手的那种。事后的弥补都是多余的,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才来看看。
总归这种事都得慢慢来,所以今天就让他们先回去了。至于我们成为莫逆这都是后话了。
秋天的雨不像夏季,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姜穆走后云就开始从四面八方汇过来,把这座城市盖的死死的。
余年来的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锦鱼姐。”
“嗯?”
“嘿嘿,今天给你一个惊喜哦。我们去吃饭。”
年纪小就是压不住心里的躁动,都说了有惊喜那待会儿还有惊喜吗?怕是有惊无喜才对。
“好啊,我很期待。”
爱情就像一场赌博,运气好,厮守一生,白头到老;运气差,黯淡退场,此为陌路。至于这场赌局,我还没下注就输的倾家荡产。余年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只是……
我以为会是新开的料理店泡菜馆,或者哪家新到了松露鹅肝酱,万没想到是三环路边的一个川菜馆子。菜系多了选都选不过来,只是我不喜欢吃辣。
“余年……”
“锦鱼姐,先进去嘛。”
无奈沉着脸子被余年领到二楼,一进去就是一个熊抱。
“锦鱼姐……”
甜腻的能掐出水来的声音,我终于知道余年俗烂的套路从哪来的了。原来是有人远程指导。
“谷朵?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和我打电话?”
我拉着她转了圈。
“嗯,漂亮了,也长高了。大姑娘了。”
又抱了一下,玩了个贴面礼。
“啊,回来看看伟大的祖国故乡。嘻嘻……我这才国就巴巴的让余年带你来,锦鱼姐。你居然说我不找你,我伤心啊……”
“哎呀,什么都别说了。等我等饿了吧,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好好聊聊。”
我想起来谷朵祖籍是四川的,难怪会在这里,是该尽尽地主之谊。
“今晚你别想睡觉,我可是一肚子的话想和你说呢。先吃饭。”
“好啊,我们先吃饭。嘻嘻……”
说着就拉我往外走。
“诶?这是?不在这儿吃?”
“本来是在这儿吃的,可余年说锦鱼姐不能吃辣。所以,嘻嘻……我们去别地儿吃。”
也不忘不回看余年,余年眼睛刚好和我对上又迅速低下头去,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朵,上面的绒毛都剔透的亮。看的我心里一震!确实该解释清楚,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相聚甚欢,原意让谷朵来我家再好好唠唠。却被告知三环路的川菜馆就是她家四叔,人家十年如一日的苦等我也不好意思硬拉着聊些无谓八卦。
这一次的谈心,让我充分认识到孩子是惹不起的。
谷朵说,你以为啊?余年那样子的闷骚男三四年前就对你心怀不轨了,就你那时还死心塌地的把他当做弟弟看着。说的我心肝直颤……
原来早在余年十六岁的时候,他就和谷朵说对我的感情不一般。当时谷朵还笑话他:当然不一般了,锦鱼姐怕是你这么大最关心,对你最好的人了。当然,第二个就是我。哈哈哈哈哈……
谷朵很开朗,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我会同意他们继续接触的原因之一。
后来谷朵才逐渐发现余年对我真的……其后就是他们“狼狈为奸”是事情。余年在尤金事件的触动下,在谷朵的循循善诱下终于鼓足勇气了向我坦白了。这也能充分解释为什么余年在出走后能短时间到旧金山,以及见了我跟没事儿人似的元神具俱了。两人里应外合,谷朵一边安抚余年一边做策略攻略城池。
“锦鱼姐。”
“嗯?”
“为什么当初要选择离开余年呢?”
…………
“人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余年那阵子真是太恐怖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
“锦鱼姐刚走那会余年来找过我两次。一次是晚上十一点翻进我家,一次是凌晨三点扔石子砸我家玻璃。那时候就跟行尸走肉一样,喝酒、倾诉,早上坐班车回去。我再怎么劝都听不进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来。”
谷朵喝了口水,擦了擦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