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赔偿损失
“说吧。”
我把手放在桌上撑着头看唐龙,另一只手转着钢笔,从老爹那偷过来Parker笔是必备之选。那种被子弹擦过的厚重感是现在买的钢笔无法比拟的。
“就在前天,建丰集团工程总监余先生过来江姐。我说你不在吧他还不信,硬要闯进来看。然后就让我给你打电话,江姐你也不知道忙啥事儿总是挂我电话,最后还关了机。余总监垂头丧气的就回去了,但是……”
唐龙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有一搭没一搭的用笔敲着桌面。这就是事情的重点?怎么就停下了?
“但是怎么了?”
“余总监下午就带了帮人过来,让我再打电话。见依旧是关机,他似乎有点沉不住气。说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什么说这家咨询所是江姐你的心血,你不会坐视不理的。然后就叫人把店砸了!”
啪!
我把钢笔往桌上猛的一按。
“那外边那些人呢?”
“我打不同你的电话,就打到傅老板那碰碰运气。然后,就来了。那些人隔一个小时就来闹一次……”
“行了,你下去招呼吧。”
打发了唐龙就看到傅筠大刺刺的坐等着开心!
“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
“怎么不和我说?”
“你还在睡觉,我也没打算要和你说。”
你!你们!背着我就作死吧,不想理会了,我也!我好不容易弄这么个咨询所!一群败家子!
就在我和傅筠干瞪眼的时候唐龙又上来了。
“江姐,他们又来了。”
“先下去,你们不会找警察啊?笨的要死!”
“找了,不顶用。警察来了又走了。”
“你不下去?”
走到楼梯口,看到傅筠是悠闲的坐在那儿,外面的嘈杂声也是一波一波的。
“既然你都来了,我下去干嘛?我还要回公司上班呢。”
靠不住的白眼儿狼。
“叫你们老板出来!”
“我就是。”
因为打手的原因,几个地痞无赖只能隔的老远冲着小阁楼喊话。像是没料到我的出现,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摸出手机来打电话,人也退了下去。我想事到如今怕是用不到裴阳的人了,让唐龙每人给了点小费回去了。我也打电话给裴阳道了谢,不过他帮里好像忙着呢,匆匆就挂了电话。
不出十分钟,一辆凯迪拉克玩着漂移就过来了。
啧啧。
“唐龙,叫麦菊泡两杯上好的毛尖儿。咱得好好谈谈所里的损失不是?”
“得嘞。”
来人一套范哲思穿的如云流水,服贴的斜缝剪裁让人不得不佩服设计师Donatella的良苦用心。只是这一脸的青茬儿,使得美感顿失,倒有几分落魄王子的样子。
“锦鱼姐……”
“先进去再说吧。”
我率自走进咨询所,顺手把碍在我前面的椅子都扳倒。余年凄凄艾艾的跟在后面,说实话我现在真的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就想起那天,绝望便在一瞬席卷着心肝脾肺。
“坐,余先生。”
我下坐在余年的对面,同时让麦菊上了茶。
“锦鱼姐……”
“余先生,想必你也看到了。只是不知,”
我环指了一圈屋内,七零八落的桌椅堵的心里更难受。
“只是不知道余先生意欲何为啊?”
“锦鱼姐,我只是想看看你。”
“现在看到了?放心,命贱死不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
他捂着脸,不自禁的小声哭起来,搞得他才是那个受害者一样,过了些许才控制住情绪接过纸巾擦拭满脸泪痕。见他缓过来才道出我本来目的。
“这人是见着了,可我这小咨询所的生意可全被你搅黄了,还让四舍五邻的看了笑话。那……这损失总得有个说法儿吧?还有这屋内的家具这些。”
生疏客套的像是商场里的谈判。
我想起以前看《撒哈拉的故事》,荷西的车子在沙漠里半夜抛了锚。更深露重、了无人烟,和三毛互相慰藉、彼此相依的场面,那或许是我这一辈子也修不来的梦吧。
“锦鱼姐。”
“余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解决正事吧。”
我在脑海里搜索着不那么敏感的话题。不要在露出那副表情了,该申诉的人是我!是我才对!你那副哀怨的模样是做给谁看啊?我都快被你逼疯了!
“额……好……”
慢腾腾的开着支票,手更是哆哆嗦嗦的拿不住笔,了了几笔也花了近两分钟才写完。
我接过递来的支票看了一下,一、二、三、四、五,二十万。
“以建丰的实力怕是再加个零也是九牛一毛吧。”
我数的时候不经意说了一句,怎料他居然伸手有再加的意思。败家啊!
“算了,赔偿很公道,也不能趁机讹你一笔让行业里的人看笑话。余先生,这茶都凉了。要不,您回去再让秘书帮您泡一杯?”
典型的逐客令,把支票给了唐龙示意麦菊送客。这精神头一过就有些昏昏欲睡,刚爬到楼梯口就听见咚的一声,一回头余年就跪那了。
“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我忙不迭走过去搀他起来,唐龙和麦菊两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局面给吓傻了。
“锦鱼姐,对不起。”
“起来说话,你这不是折我寿吗?快起来!”
就像武林外传中白展堂弄的勾了铁钩的石头一样,拉都拉不动。
“锦鱼姐,对不起……”
总是嘟囔着说这句,我一个劲儿把他往沙发上拽。并让唐龙和麦菊都去二楼,这看着建丰的总监在这跪着也不好吧。
“余年!咱有什么事起来说。这么大个人了,快起来。”
能看到背部明显的抽搐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沙发上抚着背给他顺气儿。底下就闷闷的传来,
“锦鱼姐,对不起。”
“没关系。”
“锦鱼姐,我好害怕。”
“别怕。”
“锦鱼姐,对不起。”
“我知道。”
“锦鱼姐……”
“嗯?”
寻着话牙子就欺了上来,把我摁在了沙发上,柔软的触感再一次触碰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年,你疯了啊?快放开我!”
双手不停的打他,甚至手脚并用可余年还是像磐石一样压在我身上。
“我是疯了,思念把我啃噬的面目全非!我都是被你逼疯的!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可怜我还是对你念念不忘,在我身边的时候气你、怨你、恨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却想的发狂!江锦鱼,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
“锦鱼姐,我爱你啊。”
“我…………”
不待我说话就趁着这个空当钻进了我的口腔,卷着牙龈施暴性的虐夺。
啊!疯子!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只是一切都被堵着只能在拳脚上下功夫,我真怀疑他是不是长了钢筋铁骨。
不过,我很快没有心思想这些了。因为在医院的恐惧感重新袭来,那就是我根本没办法呼吸。我越发死命的挣扎,以获取更多的氧气。
“呼……”
“锦鱼姐……”
察觉到我的异样,放开我后又局促的想来安慰我。
“滚!”
“锦鱼姐……”
“我叫你滚听到没有!”
他开始不说话了,就那样坐在那看着我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余年,算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有句话说:因为爱惜所以爱上你,可是我现在更爱惜自己。所以请你放了我吧,我不想哪天你一个不高兴我又在生死边缘经历一遭。你或出无意也好,或出有心也罢。就这样吧。”
余年回味这几句话楞怔了好久,就在我准备上楼时却笑的倾倒众生。
“江小姐,我记得你那天说过。过往种种都归于尘埃了?对吗?”
摸不清余年的牌路,只好应付的点了一下头。
“哈哈哈……那再好不过了。”
我刚听到这话有点诧异,不过也随之释怀。因为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啊,只是心里涨的难受。我想可能是消息太过刺激,我太过兴奋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的缘故。一会儿就好了。
余年起身拍了拍膝盖,及西装。把衣服拉了拉,笔直的。再朝我走过来,作最后的道别。
“那么,也就是说我可以重新追求你了?”
余年从上衣的里兜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了过来。
“你好,我是建丰集团的项目总监,这是我的名片。今日见到江小姐就感觉一见如故,斗胆问一句是否有男朋友?如果没有,那江小姐可不可以和我交往呢?”
余年的双手就这样举着名片抬在那里,满眼的笑意看着我。我什么也没做,因为我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几百只蜜蜂嗡嗡作响。
“这样不……”
“既然江小姐觉得唐突,那么我们就慢慢来。先从约会开始吧,明天下午五点我过来接你怎么样?就这么说定了,我公司还有事儿我先走了。江小姐,明天见。”
行字噎在我嘴边,人就跑没影了。可是他说的话我嚼了半天,都没嚼出味儿来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
我让麦菊找人把屋子收拾干净。不管怎么说开着铺子总是要接待人的,这横七竖八的谁见了也不愿意来。
我自己则跑到了三楼打算小憩一会儿。故事的发展怎么会是这样?我想不通。
“那么,也就是说我可以重新追求你了?”
“如果没有,那江小姐可不可以和我交往呢?”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脑袋里乱成了一团线球,剪不断理还乱。可我偏偏是那只爱管闲事儿的猫,时不时还用爪子去扒拉它两下。天,CPU出现故障,建议关机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