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逃避现实
关上房门,像抽空了生气的娃娃瘫坐在地上。
悲哀莫大于心死,内心一片荒芜。如果这不是医院呢?身体止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是真的有心……
心底传来的钝痛硬生生的扯着我的呼吸,使我觉得此时早已泪流满面。擦了把脸才发现空无一物,只是眼前一片空白,再无什么实物。早在一年前我就把泪哭干了,不是吗?现在泪腺都不能分泌出泪液了吗?上辈子亏欠你的,轮回到这一世来偿还。
余年,祝你快乐。
江锦鱼,祝我看透。
手边的皮蛋瘦肉粥更是对我的讽刺。
“锦鱼姐,你放的什么啊?”
我挑起碗里小豆似的颗粒,递到他眼前。
“这个?老姜,去皮蛋腥气的。”
“oh,no!锦鱼姐,我不吃姜的。”
“啊!你怎么不早说?哎……你别吃了。走,我们去外面吃。”
我看着余年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连忙制止他,不爱吃还吃,人都傻了。
“不要,锦鱼姐做的怎么可以浪费呢?一定要通通喝完!”
咧着嘴笑的那么开心,桃花目都被遮的没了风采。喝完呷呷嘴还不忘耍皮
“我最爱喝皮蛋瘦肉粥了。嘻嘻……特别是锦鱼姐做的最好喝。”
逞强的后果就是两小时候后过敏被送进医院。
余年看到在医生那儿吃憋的我,裹着被子咯咯的笑。
“余年!”
猫出脑袋来瞅我,一副我冤枉啊青天大老爷的表情。
“以后不许这样了!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
“不会的,我的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嘻嘻。锦鱼姐,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做饭了,只许做给我一个人!”
虔诚饿望着我,让我忘了原本要说的话。
只许做给我一个人?呵……我真是作了孽了当初才会被这些话给蛊惑了!或许曾经我能大度到要去爱一个想杀了自己的人。可是现在我老了、累了,懂得惜命了!所以只能逃离。
“夫君,过来接我。”
“啊,怎么这么快就要出院了?”
“出去潇洒两天,在医院憋坏了。”
“哎哟喂,我的江大小姐。昨儿个才责了我的公关,今天这又是怎么了?我前几天真没在本市,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到的。我是有意为难他,可……我也没料出这事儿啊。”
“傅筠……你,你快来接我吧……呜呜……傅筠……”
“哎,小金鱼。你别哭,你先别哭。出啥事儿了?我马上就过来,你别哭。天塌下来我还比你高呢。”
傅筠说的没错,昨天我还打电话给他说余年的事儿。可今天呢?
“喂,哪位啊?”
“傅筠!你居然连我的电话都不知道,你找死吧!”
“我的小祖宗,现在都几点了?半夜三更的你这是弄的哪一出啊?”
傅筠在那头也是哈欠连天,这么早就要睡了,洒脱的很嘛。
“我听说你的公关部很厉害嘛?哪天约出来我们试试?红的、白的、蓝的、绿的,咱一打一打的来。”
“得勒,我算是听出来了,这夹枪带炮的是为了余年那小子吧。”
疑问都被他说成了肯定,调笑的调子让我觉得傅筠真是罪大恶极。
“哼!不知道你最近又在搞什么,怎么地产和旅游都和你拉上钩了?”
“哎,还不是家里老头子。这种事啊,你哥没少找你诉苦吧?”
“那正经八百的和建丰合作你怕也吃不了啥亏啊?你至于闹腾成这样吗?”
“哎哟,我这不是给你出气吗?这小子好赖不分,我心疼你啊。”
“哼!那现在你把他搞成这样怎么就不想想我会不会心疼他啊!”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把玩着小茶杯。我、蒋欣、傅筠三儿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各自的小九九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我明天就签了合同,亲自送去建丰公司大厦。成了吧?还心疼别人,自个都照顾不好。”
“这倒不用,反正他也不在。你让人送过去就行了。”
“成,能早点睡吗?我都困死了。”
“我看你那是精力不足,用力过猛吧。哈哈哈哈……”
傅筠轻叹了一声,等着我挂电话径自睡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就是一个戏子,一直演着独角戏罢了。
疼痛从五脏六腑袭击而来,再强的意志在它面前都变得苍白。因为,它展现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
“小鱼,别喝了。你这都七瓶威士忌了,有啥话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啊,说出来就好受些。”
傅筠伸手拦下这杯酒,被我一巴掌拍下去。
“来,再喝一杯。喝完这杯,还有一杯。呵呵……”
北方男人是不擅长安慰的,他们只擅长喝酒,所以我算是给傅筠出了个难题了。到后来傅筠就开始陪我喝了,一杯一杯的威士忌就那样干了。
喝了吐,吐完再喝。我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只知道一个劲儿的瞎折腾。折腾傅筠,我想我为什么爱的不是他。这个人,我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我为什么爱的不是他!
我抱着傅筠失声痛哭,哭到没有力气、哭到最后晕过去。傅筠始终没有再多说一言,亦或者其实他说了什么,只是我听不真切。
“唔……”
宿醉的后遗症就是头痛欲裂!浑身乏力!
“醒了?来,起来喝杯牛奶。”
“不嘛,人家全身都没有力气,不想起来。”
拉上被子,仅留两个眼睛在外溜溜打转。好闻的Dior华氏须后水的味道,一缕一缕的沁进鼻腔。
“夫君,你床上怎么有股子香水味啊?不会是哪个女人的吧?”
“放屁!,我会不会带女人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许转移话题,起来喝奶。”
额,这点小伎俩都被识破了。拉过被子,蒙头睡!
“不喝!不喝!就不喝!夫君要谋杀亲妻了!”
“额!都快二十七的人了,脾性还和小孩儿一样。”
被头放下,伸出头来就反驳。
“哼、要不是这脾性,我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说完两人皆是沉默,一室无言。我侧身睡去,不再管傅筠;而傅筠也端走牛奶忙他自己的工作。
我就这样把傅筠家做了世外桃源,待了两天。
期间唐龙的电话不厌其烦的打来,搞的我心烦就直接关了机。
“夫君?”
“起来了?”
声音从卫生间传来,这男人风骚了总是不行的,自个都能倒腾半个小时。
“我饿了。”
我环着胸,依在门口看傅筠,这任性的小胡子留起来说不定也会挺好看。
“等我一会儿,我去外面给你买早餐。”
“我要去咨询所看看,这两天唐龙老打我电话。”
剃须刀顿了稍许又继续工作起来。
“好,待会儿我们先去吃早点然后坐我的车,我送你过去。”
去了常去的徐祥记,口味还和在香港吃的差不多。满足的吮完手指上最后一点汁水,不出意外看到傅筠一脸的嫌弃。哈哈哈哈……每次来都是这样收场,下一句话一定是:趁现在人少,快走,我还要娶妻的呢。
下一次还不是又跑来这里吃早点?
等到了咨询所,我真是大吃一“斤”啊!心理咨询大多都要环境安静的地方,所以我把地点选到了四环开外。一个单立的三层小阁楼,一楼接待、二楼办公、三楼临时休息。由于周围大多都是住房,绿化弄的也不错,倒显得有些清幽。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儿?谁能告诉我!门前清一色的黑衣打手站了一溜,绕着房子一圈还有不少。经过的人无不侧目!知道的说是咨询所,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国元首过来了!裴阳这是干什么!
心情刚好吧,又看到这些!气得我气血逆流啊,真是!我刚拿出手机要给裴阳打电话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让不让我做生意了?就被紧跟着下车的傅筠掐了下来。
“你先看看吧,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待会儿?这敢情好啊,你们趁着我不在又干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口风挺严实啊,傅筠。”
傅筠虎躯一震,只有我在要动怒的时候我才会叫他真名。我平时玩笑和怒极了都叫的“亲昵”!
等我进了门更是满目疮痍,桌子板凳弄的乱七八糟、横七竖八,A4纸更是满天飞。麦菊就坐在前台招呼客人的沙发上哭,唐龙一个劲儿的安慰、递纸巾。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个个的,吃干饭的啊!”
唐龙闻声才跑过来。
“人呢!”
“江姐。出了这么大事儿,又联系不上您,我就自作主张让他们都回去了。”
唐龙那腰低的我心烦,我成剥削阶级了?都看熟人能还跟我这儿卑躬屈膝嗯!
“成了,成了。快去吧麦菊哄好,到二楼来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大事儿!”
我本来想把门口的人给撤了,却被傅筠给拦了下来。
“说不定待会儿还有事呢,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儿的。”
说着就推着我往二楼走。
“哼!你们就知道合起伙儿来欺负啊!你,裴阳……你们!哼!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