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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小说名称:《黄埔十六期军官—李学坤传》 作者:李维东 字数:7114 更新时间:2015-07-27 18:48:14
     让我们乘着时间列车回到李学坤出生的年代。那是1923年8月22日。

        午后,湖北省红安县李忠树村的上空变得更加阴暗,那厚厚的乌云黑压压的砸下来,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态势,看那样子,一场大雨就要来临。

        一所低矮、破旧的茅草屋谦卑地蹲在半山腰上,与山脚下地主老财住的砖瓦房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茅草屋里不断呻吟的黄氏正躺在炕上等待分娩。刚刚找来的产婆还没有喘过气,就来到炕前准备为产妇接生。心事重重的李法炎(黄氏的丈夫已被产婆叫去屋外烧水了。他坐在灶炉前一边拉风箱添柴烧水,一边在考虑这个家的未来生活。准确地说,李法炎现在的心情是喜忧参半。初为人父,即将迎接新的生命的到来,这种喜悦的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但一想到这个贫困不堪的家庭别说是养孩子了,就是连他和妻子也常常是吃不饱饭,现在又要多一张嘴,会使这个原本就贫穷的家雪上加霜,一份忧愁就降临到了李法炎的心间。曾有人给李法炎出主意:孩子生下后就立即送给别人,这样就省去了许多麻烦。可是李法炎却下不了这个决心,必定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舍得交给别人来抚养呢?为人父母,既然生了他,就要把他养大,怎么可能只生他不养他呢?那是称职的父母吗?因此李法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孩子送人,就算自己做牛做马、再苦再累也要把他抚养成人,这样才算是比较称职的父母。想到这,他浑身充满力量,加大拉风箱的力度。

        这时,李法炎的堂嫂走进来,看见正在烧水的李法炎,便问:“怎么,弟妹还没生吗?”

        李法炎抬起头看了堂嫂一眼,只“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一句话,又低下头来继续添柴烧火。

        “这哪是男人干的活还是让我来吧。”等到李法炎站起来,离开灶炉前,她就坐在原来李法炎坐的位置上拉起风箱来。

        李法炎站起后,揩了揩额头上的汗,从衣兜里掏出纸和烟叶来,卷上一棵烟卷,点上火,吸了起来。他走出门外,去透气了。

        时间像被一张无形的嘴在慢慢地吞噬着,在不知不觉中,整整的一个下午就这样被这张大嘴吃掉了,摆在它面前的已是黄昏了。院子那边传来了筷子碰碗的声音,又传来了咀嚼食物的声音。邻居家已经吃晚饭了。可是李法炎的屋子里,传来的仍是黄氏不断呻吟声,并且一声大过一声。李法炎在院子里仍然在木讷的等待着,望眼欲穿的渴盼早已取代了肚中的饥饿,地上的烟头却越来越多。这一下午,他把半个月的烟都吸掉了。

        夜色越来越浓了了,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树叶在风中不停地摇摆,跳起了交际舞,地上的植物也在风中为它们伴舞。大约晚上9点多钟,一道闪电犹如一把锋利的剪刀,把漆黑的夜幕剪出一条巨大的裂缝,露出白昼般耀眼的光芒。随后,打起雷来,那雷声如同万马在夜空中奔腾。豆大的雨点倾泄而下,那“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黄豆下油锅一般在火上爆炒。突然,屋里传来的婴儿嘹亮的啼哭声盖过了屋外的雨声。哦,小生命终于诞生了。

        李法炎那整整悬了一下午的心此时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终于降落回了原位。他把那棵所剩不多的烟头抛在了地上,用脚踩灭了还在燃着的烟头,就急忙走向屋子。还没等李法炎开门,接生婆就从里面开了门,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笑着对他说:“恭喜你了,生了个大胖小子,快给起个名字吧。”

        李法炎接过婴儿抱在怀里,看了看孩子的小脸,思考了片刻,“就叫李学坤吧,学习的学,天地乾坤的坤,字济才,济世之才。”

        说起这个婴儿可不简单,他长大就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年轻时曾是黄埔军校第十六期的通讯兵,以后便是久经战场、功绩斐然的国民党军官。改革开放以后,他就是清正廉洁、秉公执法的官员;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毫不利已、专门利人的人民公仆。他曾任过黑龙江省人大常委、佳木斯市政协副主席、黑龙江省民革委员会常委、佳木斯市民革委员会主委、黑龙江省黄埔同学会会长、佳木斯市黄埔同学会会长等众多职务。这样一个身份众多的传奇的人物到底有着怎样的童年呢?他的人生经历又是怎样的呢?那就请诸位听我往下讲吧。

        黄氏因为分娩时的剧痛,再加上长时间的难产,胎儿一离开子宫,她就昏迷了过去。看着妻子有堂嫂在照顾,所以李法炎没有放在心上,他把孩子放在炕上,就出去烧水准备给孩子洗澡。

        重男轻女是从古代就遗留下来的封建思想,直到现在21世纪,还没有从人们的头脑里彻底地根除掉,因为男孩可以延续香火,可以为整个家族传宗接代。再说,男孩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能帮这个家出劳力,还能做出一些大事。在那个艰苦的年代、南方那个边远山区的农村里这一封建思想极为严重。据说在这个地区极个别的一些人家如果生出的是女孩,就狠狠地将其给闷死。这种现象在那时那地是非常普遍的,人们议论起来也见怪不怪,就好像闷死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只小猫小狗。可见,这一男婴的到来为李家带来多少欢乐和希望。

        湖北省红安县别称将军县,原名黄安县。这里为半山半丘陵地区,耕地面积很少,百姓只能靠少的可怜黄土地耕种粮食维持生计。因此这里的百姓都处于饥寒贫困的状态。如若赶上荒年,满山遍地的野菜和树叶都被人们挖光抢光了,饿死人也是经常的事情。

        俗话说:“半大小子,饿死老子”,那时正在长身体李学坤就像一只饥饿的猛虎,把家里能吃的东西几乎都吃光了,即使这样,仍填不满他的胃。多半处于饥饿中的李学坤长得面黄肌瘦,他那张小脸只剩下一块皮包骨了,两个眼睛深深地塌陷下去,身子非常单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看着儿子长得如此单薄,李法炎夫妻心疼不已,就像挖心挖肺一般。那时中国正处在内忧外患的状态下,到处都在招兵买马。李法炎看到招兵的信息后,知道报名参加就能为家里换来一笔安家费和一些粮食,让儿子吃得好一点。想到这,这一念头如同春天里的野草,在他心中疯长,使他觉得参军打仗是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汉义不容辞的责任,就是腰缠万贯,日尽斗金,他也要报效祖国,尽显英雄本色。

        在如豆的灯光下飞针走线的黄氏听了丈夫的打算,拿着还没有纳好的鞋底的左手突然被针扎了一下,鞋底和针线从她的手中掉到了炕上,她马上就用嘴吸吮着手指的流血处。什么?丈夫要当兵,离开这个家?此时她想到了古代的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的故事。她知道丈夫这一去,一年半载是回不了家的,也许三年五载,也许就会死在战场上永远也回不来了……那么他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地过一辈子,要多困难就有多困难。想到这,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的悲壮降落在了她的心间,她不禁地流下眼泪。

        看到妻子的手被针扎出血了,李法炎赶紧过来为她包扎伤口,“他娘,你是不愿意让我去吗?你看,现在的年成这么不好,在家种地又收不到什么粮食。除了种地,咱们又能干什么呢?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咱的娃被饿死吧?咱们就有这一个娃,这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可怎么活呀?”

        听了丈夫的安慰,又看了看熟睡的孩子,黄氏觉得丈夫的决定是对的。知儿莫若母。每当看见孩子吃饭时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以及吃完一碗后还眼睁睁望着他们的表情,她的心就像被盐腌制般难受,她明白儿子的意思,那是儿子还没有吃饱,向他们乞求再给他一碗饭吧。每当这时,她就觉得自己很无能,她这个当妈的竟然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吃饱饭,真是非常不称职。尽管在很多的时候,她和丈夫是饿着肚子,把自己那份也给了孩子,可孩子仍是吃得意犹未尽。她觉得孩子的嘴就像个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甚至,她有时候想把自己的肉割下来给孩子吃。现在,丈夫要去当兵,家里就能得到一笔安家费,儿子无疑就能吃得好一些,也能长壮了。这个安慰就像一帖良药,熨帖在她那伤感的离愁上,她擦干眼泪对丈夫说:“不,我只是舍不得你走。你这一走也不知何时能回来。”说到这,她的头不自觉地靠在了丈夫的肩上。

        李法炎把她揽在怀里,“古人说:‘少年夫妻常分别’,夫妻分别是常有的事。哪对夫妻不想朝夕相对地在一起呀?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现在正是国难当头的时候,做为一个好男儿就应该挺身而出,保家卫国,不能总沉湎在儿女私情中。况且,我又不是一去不复返,当国家安定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的。”他为妻子缕了缕零乱的头发,继续对她说:“只是苦了你。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你又当爹又当妈,还要操持家务,还要下地种田,真是辛苦你了。”

        “说的哪的话?这都是一个女人应该干的。只是你身赴战场,又要流血牺牲,想想我都害怕呀。”黄氏躺在丈夫怀里,望着窗外黑茫茫的夜色,她不知道未来的生活是怎么样,是能盼到丈夫归来,一家团圆的日子,还是……她不敢往下在想。

        “男儿流血不流泪,出兵打仗,哪有不流血牺牲的?但我会好好地保护自己,放心吧。我一定能活着回来的。我还要看着儿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我还要抱孙子呢。”李法炎笑着对妻子说。

        黄氏听了丈夫的话,心里也平静了许多。此时,她已穿鞋下地,为丈夫收拾行李了。

        这晚,夫妻两人一夜无眠,他们相拥而卧,说了很多很多……

        送走了丈夫,黄氏过起了一个人养育孩子的日子,她在等待中盼望,又在盼望中等待,一个女人支撑着一个家,又带着一个孩子,她白天要下田播种,晚上又要洗衣做饭,一个女人干着男人做的活,要多不容易就有多不容易。

        时光荏苒,一晃三年过去了,又到了树叶飘零的秋季。三年前,李法炎就是在这个季节离开家的,现在三年过去了,可黄氏却没有收到过李法炎的一丝消息,他是死是活,黄氏一无所知。等待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黄氏对夫的思念比那长江还要长,她不能到前线去打探消息,只能在家里抚养孩子。

        黄氏虽然是个名副其实的慈母,但她对儿子的要求却很严格,她奉行的是不打不成材的思想,只要儿子稍微犯了一点错误,她不是严厉的批评,就是用棒子在儿子的屁股上“画”上道道彩虹。正是那时母亲的严格要求,才使得李学坤成为一位非常正直的人。

        李学坤六岁那年,黄氏用自己多年积攒的针头线脑花了几个晚上的时间,给儿子纳了一双花布鞋。

        那天早上,李学坤刚从睡梦中醒来,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看见母亲拿着一双花布鞋向他走来。“儿子,娘给你做了双新鞋。来,穿上,看看合不合脚。”说着,黄氏就帮他穿上了。

        刚穿上了一只鞋,李学坤一看那是双花鞋,是给女孩穿的。当时,他就很难为情,极不愿意穿。极强的自尊心驱使他把那只刚穿在脚上的新鞋脱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怎么了,不喜欢吗?”黄氏捡起那只被儿子扔到地上的鞋,重新帮儿子穿在了脚上。

        李学坤好像故意和母亲作对似的,又气愤地把母亲帮他穿在另一只脚上的鞋也扔在地上,“这是花鞋,是姑娘家穿的鞋,我是男孩,我才不穿这鞋呢。”说完,小嘴就蹶了起来,头扭向了一边。

        看着儿子这样不懂得自己纳鞋的辛苦,黄氏就把脸撂了下来:“怎么,想找打呀是不是?我花了几天辛辛苦苦为你纳的布鞋上有了两朵花你就不穿,你也太不像话了,快点穿上,不然一会我你屁股。”

        听到母亲说,又要自己屁股,李学坤就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再也不敢脱下脚上的鞋了。母亲的教训,他可是领教过了。上一回,因为没把碗里的饭吃净,碗里只剩下几粒米粒,就被妈妈扇了一个耳光,现在想起他还心里发寒呢。从此以后,他把饭吃得干干净净,再也不敢在自己吃饭的碗里留下一粒饭了。他是很怕妈妈的,妈妈说的话他一句也不敢顶撞,否则就要挨打了。所以此时,他安安静静地坐在炕上,极不情愿地任妈妈给他穿上花布鞋。

        李学坤从小就很有人缘,再加上他生来就有指挥的本领,所以他是一个孩子王,能把附近的小伙伴们都召集到了一起,像一个指挥官在指挥着他们的做这做那。他让大宝去河边捉鱼,大宝就去河边捉鱼;他让狗娃拿弹弓打树上的鸟,狗娃就拿弹弓打树上的鸟。小伙伴们也愿意听凭他的调遣。

        可是这天,这双花布鞋却像一个污点,小伙伴们就像看笑话一般,对他进行了讽刺和挖苦,他可是在小伙伴们面前丢尽了脸面。

        一个瘦得像根麻竿似的男孩最先发现了李学坤的“秘密”:“大家发现没有,李学坤今天穿了一双姑娘家才穿的花布鞋,李学坤是我们的大王,竟然穿了一双花布鞋,真是为我们这些男孩丢脸。”

        “说不定他这双花布鞋是从隔壁家的小丫那偷来的呢。”另一个高个子的男孩讽刺地说。

        “既然李学坤喜欢穿姑娘的鞋,喜欢学姑娘的样子,那我们就不能让他再当我们的大王了,那样会使我们被大人们笑话的。以后就让麻竿当我们的大王了。”

        这时,李学坤的自尊心被他们那些银针般的讽刺扎得千疮百孔。恼羞成怒的李学坤立即就向那个最先说出他的“秘密”的麻竿扑去,一下子就将麻竿撞倒。没过一分钟,麻竿就从地上站起来,走向李学坤,双手抱住李学坤的腰,打算将他撂倒。李学坤抓住他的双肩,两人就这么赤手空拳地打起来,好像在进行一场非常激烈的摔跤比赛。旁边的小伙伴们不但不上前去拉架,还在旁边起哄。这个喊麻竿加油,那个喊李学坤加油。最后,李学坤撂倒了麻竿,并骑在麻竿身上狠狠地打了起来。

        晚上回到家里,李学坤就找来剪刀,把这双让他在小伙伴们面前抬不起头的花布鞋剪得粉碎,并发誓,以后再也不穿花布鞋了。

        看到自己用了好几个晚上辛辛苦苦纳的鞋被儿子剪成碎片时,黄氏气得火冒三丈,她拿起木棍,来到李学坤面前,将他搂起,放在炕上,照着李学坤的屁股狠狠地打,让李学坤的屁股变得桃花朵朵开,倔强的李学坤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黄氏打得没有气力了,才放下木棍,询问儿子剪碎新鞋的原因。当听到儿子因为这双花布鞋而受到小伙伴们的嘲笑时,她一下就把儿子搂在怀里,她在自责,为什么不问明原因,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儿子打一顿。她内疚地对儿子说:“儿子,娘对不起你,不应该打你。”

        俗话说:“小孩子打架不记愁”,没过几天,李学坤就和那些小伙伴们合好了,仍然是孩子王,指挥着他的那群小伙伴们捉鱼摸虾,追鸡打狗。

        几年过去了,李法炎就如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丝消息。黄氏在无尽的等待中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希望,认为他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重组了家庭。

        后来,一个从战场上归来的本土战士证实了黄氏的想法,告诉她李法炎参加了影响中国历史的秋收起义,其所在的队伍在苏区保护耕牛时,遭到土匪的袭击,李法炎被土匪残忍地杀害了。

        黄氏在生孩子坐月子的时候就烙下了病根,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尽管如此,她还下田耕地,做一些一般男人才做的苦力,再加上吃不饱饭,经常饿肚子,因此身子骨非常的虚弱。而丈夫战死在战场的消息对她来说是个更大的打击,虽然这一点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但现在真正听到噩耗传来,她还是悲痛不已,精神的天空几乎在那一瞬间就塌陷下来了,这使得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由于无钱医治,不久黄氏就撇下了李学坤,撒手人寰了。

        失去了母亲的小李学坤生活变得更加艰苦了。还好,没过多久,他父亲一个在河南的好友张万友得知了此事,把他接到了河南,决心要抚养他。他的小学也是在河南念的。自幼聪明的李学坤再加上勤奋读书,上小学时,他的成绩始终是名列前茅的,是学生们学习的楷模,老师眼中的骄傲。

        李学坤不但学习成绩优异,还有着嫉恶如仇的性格。一次,他看到一个富家子弟调戏一位少女,他非常生气,就像那个少女是他的姐姐,作为弟弟的他有责任保护姐姐,教训那个欺负姐姐的人,于是他从地上拣起一根棍子照着他的脸打去。别看那个公子哥儿已经有三十多岁了,却是个浓胞,李学坤只用棍子打了他一下,他就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好半天,他才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打痛的脸,对着李学坤趾高气扬地说:“好小子,竟然敢打你爷爷。你等着,我要不找人教训你一顿,你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说着,就不屑一顾地离开这里。

        那天晚上,他正在张伯父家里吃饭。突然,几个打手闯了进来,抓起李学坤拿起棍子就打:“好你个小兔崽子,竟敢打我们家少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李学坤趴在地上,任那几个打手棍打,嘴角都被打得流血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也没有求饶认输的意思。

        这时,张伯父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上前阻止了那几个打手,“请问,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知他闯了什么祸,你们要这么打他?”

        “幸亏只是十几岁的孩子,要是再大点,我们家少爷就要被他打死了。”

        张伯父一听,马上拱起手来向他们作了个揖,向他们道歉,“在下多有得罪,犬子冒犯了贵公子,实在是在下管教不严之过,请看在在下的面上,就饶过犬子一次吧,在下一定会严加管教的。”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就饶过这小子一次,以后如果他还不放过我们家公子,就休怪我们无情了。”说完,他们就扛着棍子离开这里。

        等他们离开这里,张家伯父伯母搀起李学坤,把他扶到卧室中,为他包扎伤口。

        “伯父伯母,都是学坤不好,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为您们带来了麻烦。”李学坤低下头,深表歉意地说。

        “你为什么要打郭家少爷呀?难道你不知道,郭家少爷可是咱们惹不起的。别看他像个懦夫软弱无能,他家却养着一群厉害的打手,他们可不是吃素的。”张伯母一边为他的伤口上药,一边对他说。

        “他调戏王家大姐,我实在看不过去了,才找来棍子教训他的。没想到,给伯父伯母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除恶帮弱,这很好,只是咱们能力有限,又没有什么地位,你还是少管些闲事吧。”张伯父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是,伯父伯母,您们就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招惹他们了。”倔强的李学坤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想,这帮地主老财实在可恶,以为自己有钱有人就可以欺负我们穷人。我现在一定要好好学本领,长大后把那些恶霸地主都消灭,让老百姓们不再受人欺负。李学坤望着满天的星星,想着遥远的未来。

        李学坤在湖北武昌有一个叔叔,那些年来一直在外经商,对家里的事也不怎么清楚。当他回到家,听到哥哥李法炎一家的变故,十分伤心。他听说侄儿现在在河南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他决定把李学坤接来,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一定要让李家这根独苗成材,才无愧于李家宗室和哥哥一家。于是他先联系好了湖北武昌的一家私利学校,就亲自到河南接李学坤过来。这样,李学坤在湖北武昌读完了初中,又在叔叔的帮助下进入武昌启黄高中继续读书。可是李学坤高中还没有毕业,日本帝国主义的侵华战争就开始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