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秦堂主看着程飞飞的表情，不觉哈哈大笑。

        程飞飞一脸迷茫望着秦堂主。

        “我见邹家三少爷可是对你很感兴趣。”秦堂主意味深长地说道。

        ……

        邹一鸣在窗户看了一阵，觉得有些渴了，才回到屋子坐下，他打发走了酒楼伙计，自己亲沏了一壶茶，点上一支烟，就这样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仿佛外面的一切喧嚣都与自己无关。

        过了不久，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比之前明显吵闹了不少。

        一阵一阵的欢呼声吵得邹一鸣心烦意乱，他走到窗前探头查看究竟。

        应是那花魁出来了，众人如此兴奋，邹一鸣想到。

        人头簇拥的楼下，已是人声鼎沸。

        邹一鸣好奇地看着戏台中央，果然，戏台上一个穿着紧身旗袍的年轻女子刚表演完，再三向观众席致意后，女子缓缓走下表演台，从邹一鸣角度看去，却只能看到背影，但此时，邹一鸣的心突然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那袅袅婷婷的背影竟如此像一个人。

        顾不及太多，邹一鸣飞也似的跑出屋外，奔向楼梯，跑向一楼。

        虽然并不远，邹一鸣却觉得这是他跑过的最漫长的楼梯。

        更急的是，一楼刚刚散场的人群正像潮水般向自己这边涌来。

        邹一鸣奋力拨开人流挤向前，但，那个身影早已在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

        “二哥，二哥。”

        邹浩鸣兴冲冲找到邹一鸣时，邹一鸣正痴痴地望着空空的戏台。

        人已走光，邹一鸣却似乎未回过神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邹一鸣如此专注地看人表演，不禁大感意外，都说自己的这个二哥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但眼前所见似乎并非如此。

        邹浩鸣不觉好笑。

        “二哥，意犹未尽啊？”邹浩鸣嬉皮笑脸地凑近邹一鸣说道。

        邹一鸣回过头，脸上因为激动而显得异常通红。

        “老三，把酒楼总管叫来。”

        邹浩鸣对詹儿使了个眼色，詹儿得令即刻离去找人。

        几乎是连拖带拽，酒楼刘总管被带到邹一鸣面前。

        正是先前劝刘爷的那位中年女子。

        刘总管开头还以为是哪位难招待的贵客，这会却见是惠香房的两位年轻公子，遂拉下脸来，道：“哎呦，我说两位爷，我们这明月楼可不是只接待您两位，若各个都像你们这样，有事没事就把我叫过来，那我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顾不过来呀！”

        说完，回头对跟在后面的伙计叫道：“阿福，过来好好招待这两位客人，我前头还有事呢。”

        说罢便欲走。

        詹儿眼疾手快拦住道：“我家爷有话问你呢！”

        邹一鸣走到刘总管面前，一字一顿说道：“请刚才弹琴的那位小姐过来！”

        刘总管开头一愣，随即满脸堆笑道“好勒！爷要姑娘早说呗，我这就给你安排个技艺了得的姑娘到惠香房，包爷满意。”

        说完，便扭着腰肢走了。

        三人重新回到了惠香房。

        邹浩鸣来到桌前坐下，见桌上一壶刚泡的茶还在冒着热气。

        “哎呦！我的二爷，来到明月楼喝茶？你是要笑死人家吗？”邹浩鸣竟哈哈大笑道。

        “人家都说你是谦谦公子，我竟不知道这是赞扬你呢还是讽刺你。”邹浩鸣笑道。

        他转头向那酒楼伙计道：“去，给爷拿壶上好的玉壶春来！再整几个好菜！”

        伙计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去了。

        这玉壶春是锦城的名酒，以清香甘冽、口感醇厚、酒性极烈出名。

        “老三，这里是公共场所，人多嘴杂，还是要注意下影响，要喝咱回到家以后再好好喝！”

        “得，我今年已经够十八岁了，喝个酒还犯法了？”

        “要是让姨太太看到你在外面这样放浪形骸，仔细你的皮，你既知自己已成年，就该有所收敛，不要老是那副吊儿郎当、不求上进的样子。”

        “我就喜欢做个无所事事的闲人。要是喝个酒还要畏手畏脚，这人生还他妈的活得有啥意义。”

        “……”

        “行行行，我做我的闲人，国家兴旺、拯救人民于水火的伟大使命就交给您了，老哥！”

        邹浩鸣自知自己这个二哥的脾气，平时总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提到这些话题，怕是一天也扯不完，遂赶紧打断了邹一鸣的话。

        邹一鸣此刻并没心思跟他争执这些，他压住自己满心焦虑，在房里来回踱着步。

        “怎么还没来？”邹一鸣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焦急。

        “二哥，你晃得我头都快晕了。”

        邹浩鸣看着等得不耐烦的邹一鸣，挤眉弄眼笑道。

        这二哥今个儿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家里提了多少名门闺秀他连看都没兴趣看一眼，这会儿却突然对一个酒楼姑娘紧张得什么似的，这是唱的哪一出。

        邹一鸣瞪了邹浩鸣一眼，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詹儿赶紧跑去开了门。

        门外，一个穿着紫色旗袍、长相妩媚的女子，笑意盈盈地望着三人。

        “二位爷，莺儿给您请安了。”莺儿姑娘人如其名，娇滴滴一声轻呼，如黄莺婉转，听来让人觉得全身舒畅。

        邹一鸣一愣，脸上却有一丝失望。

        “你不是刚才戏台上弹琴的姑娘？”

        邹浩鸣饶有兴趣地看着邹一鸣晴转多云的脸，不禁失笑道：“难道这位姑娘还入不得二哥的法眼？”

        邹一鸣自觉失态，干咳了两声，未及说话，那姑娘已笑道：“二位爷器宇不凡，神采飘逸，莺儿有幸得以认识，既是缘分，不如先让莺儿进屋轻弹一曲，为爷助兴，入不入得法眼，爷再下判断不迟。”

        好一张伶俐的嘴，既是这样说，任是谁也不好再拒绝了。

        邹一鸣尴尬地笑笑，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刚才戏台上的姑娘眼熟，像是一位久别的故人，故此询问，并非计较姑娘的琴艺。”

        “爷是如霜的朋友？”

        “你是说那位姑娘叫如霜？”邹一鸣脸上隐隐有些失落。

        莺儿嫣然一笑道：“爷怕是不常来酒楼听戏的吧，明月楼的姑娘都有艺名，如霜姑娘是前不久才来到明月楼的，听说是田老板直接找来的人，人长得好，一来就很受欢迎，但如霜姑娘脾气却有点怪，一般人都不肯接待。”

        “那，现在她人在哪里？”

        “这……”莺儿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