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聪明呢？”
“不聪明怎么当内鬼？”老鬼冷笑道“而且还能掌握你的一举一动。”
张逸云微微点头，虽然嘴上不说，不过心里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有人威胁你要对付小米？”老鬼若无其事的问。
“没有。”张逸云摇头道“他的话让我也糊涂了。我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真相的门槛，可那一步却怎么也跨不出去。”
“说给我听听。”
张逸云回头看了一眼朦胧的雨幕，沉默许久才缓缓道“很奇怪，那个家伙告诉我，他要拿张楚开刀。但是……但是他的语气好像很不对。”
“具体哪里不对？”老鬼疑惑道“你说清楚点。”
“我听得出来，他说‘张楚’这个名字时候停顿了一下，这个很不正常。”张逸云摸着下巴底气不足道“并且在提到小米时候好像也来了这么一下。”
老鬼闻言眉头一挑，双眼猛地射出两道锐利的目光。
“哎，你说……会不会……算了，让我想想。”
张逸云拍拍自己发涨的脑门，原地不安的转了一圈。老鬼静静的盯着他，并没有说话。
“我想到了！”张逸云突兀的挺直腰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道“这个人肯定认识张楚，而且认识小米，并且关系还不一般。”
“为什么这么说？”老鬼不咸不淡问。
“我们在什么情况下，叫一个人名字时候会产生迟疑的心理呢？”张逸云精神抖擞道“很明显，这个人和我们关系非常密切，有可能是亲密，也可能是畏惧！然而不管是哪一种，都可以帮助我们缩小排查的范围。”
“就比如现在，我叫你老鬼倒没什么，如果叫你真名，那我的语气就会明显的弱一些。”张逸云舒了口气道“类似的还包括我叫家里长辈亲戚，这种心理完全没法控制。”
“那么，你的怀疑对象呢？”老鬼吐出一口浊气，双手撑着柜台道“心里有底了吗？”
“这个……暂时还没有。”张逸云昂首道“不过我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来了。”
老鬼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神色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把他揪出来时候，发现他是你最信任的搭档，怎么办？”
张逸云身躯一滞，脸色瞬间变得一片凝重。
“你有疑犯的人选了？”
“没有。”老鬼果断摇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此时此刻的心理状态是什么样的。”
张逸云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一股不祥的阴云笼罩在他的心头。
老鬼不是个幽默的人，他从来不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笑话——哪怕有些话听起来真的不着边际，但仔细想想，也可以追寻到暗地里的逻辑。
他在这个时候，在只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情况下，突然说这样的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张逸云的心缓缓沉到无尽的深渊之中，他强迫自己加快呼吸，好忘掉那些令人疯狂的想法。
老鬼好似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只掩嘴清咳了一声，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对了，那天我没去那个地方，你说老齐和百合代我去了？”张逸云岔开话题道“后来有调查过怎么回事吗？”
“我为什么要查？”老鬼撇嘴道“这不是你的事么？”
“咱们还分你我？”张逸云厚着脸皮道“说吧，你都查到了什么？”
老鬼嗤笑一声，叹了口气道“有人在挑拨你们的关系。”
“你这么神通广大？”张逸云夸张道“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也怪那个内鬼倒霉，他找的那个小痞子我恰好认识。”老鬼云淡风轻道“我派人去问了句，他说有人出钱让他做的。”
“谁？”
“具体是谁不知道，但就是你身边的人没跑了。”老鬼从容道“别急，还有时间，咱们可以慢慢玩。”
“你这家伙，说话总说一半。”张逸云侧身挤到柜台后道“还有什么？说完嘛！”
“没了。”老鬼嫌弃的让开半边身子道“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去查吧。”
“好，那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张逸云鄙夷道“不劳您大驾了。”
“石牌村四巷五号，张小同。”老鬼慢条斯理道“不要难为他，我已经替你修理过他了。”
“现在去可以吗？”张逸云示意道“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随你。”
“好，等你这句话了。”
张逸云作势往外走，然而才走了两步又猛然回头道“你之前在电话里说要找我商量一些事，是什么事？”
老鬼并没有立刻回答，反倒身躯后仰，以一种更加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看向他。
张逸云心里越发奇怪，总感觉面前这位兄长和前辈有话要说，但又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导致他无法坦率的说出来。
“嗯？”
“我……最近有个新的发现。”
“关于什么？”张逸云试探问。
老鬼低下头，苍黄的指头不停摩挲着椅子的扶手，直到暗红的漆皮泛起一圈圈炫目的金光。
“或许只是个意外，又或许……”他喃喃道“我也不太确定。”
张逸云略一思索，连忙瞪大眼睛追问道“小囡的案子有眉目了？”
老鬼神色黯淡的摇摇头，语气充满了无奈。
“不知道，我只是……唉，那孩子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我以为没有希望破案了。”他苦笑道“谁知道呢！”
“告诉我，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张逸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张叔叔’这个称呼我不能让她白叫了，我们一起亲手抓住那个畜生。”
“现在还不是时候。”老鬼脸色涨的通红，明显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有很多事情没有想通，还需要时间把思路再捋一捋。等到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你。”
“答应我，第一时间通知我。”张逸云咧嘴笑道“苍天有眼，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逸云，我原以为小囡的案子很简单，但是现在却不这么想了。”老鬼沉沉道“我有种很不好的直觉，她的案子和强子的案子也有关。”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