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真会说话。”老人颤颤巍巍的抖落烟灰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常龙。”张逸云吐出一大口烟圈道“常山赵子龙的那个常龙。”
老人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没有继续往下问。
张逸云轻轻吸了吸鼻子,突然脸色大变道“哎,大爷,有老鼠!”
“啊?”
“有老鼠,我草!”张逸云不等他回神,立刻飞奔到内间的房门口一把推开。
“吓,什么味啊!”
张逸云眉头一皱,摸索着打开房间的顶灯,顿时房间里一片昏黄。
房间非常凌乱,到处散落着瓶瓶罐罐,最里侧孤伶伶的摆着一张单人床。
“大爷,您就睡这里啊?”张逸云夸张道“这么大的味道,怎么不找人打扫下?”
“我一个人住习惯了,没事。”老人站起来尴尬的笑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住那么好也是浪费。”
“话不能这么说。”张逸云摇头道“正是因为您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所以才要过得更讲究啊。”
“你这小伙子……”
“哎,对了,您有附近社工的联系方式吗?”张逸云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让他们给您打扫打扫,免费的,不会花您一分钱。”
“不用了不用了,哪里需要麻烦他们。”老人连忙按住他的胳膊道“我现在身体还算凑合,自己能做的事情不需要找人帮忙。附近还有很多老邻居都八九十岁了,更需要他们的帮助。”
“那我不管,反正我也不认识他们。”张逸云将电话打开外音道“现在社会帮扶制度都已经很健全了,他们很愿意做些事的。”
老人脸色很不好看,捏着烟嘴“吧嗒吧嗒”的一顿猛抽。
“喂,社工站是吧?”张逸云扯着嗓子喊。
对面老齐一愣,马上答道“对,这里是祥云街社工站,您有什么需要帮助?”
“哦,我这里是……”张逸云话说一半,扭头朝老人道“对了,我们是几栋来着?”
“小伙子,没必要。”老人摇头道“何必麻烦他们呢。”
“看,您就是太心软。”张逸云撇嘴道“咱们又不是白占他们便宜,他们也是领工资领的哦。”
“喂,请问还在吗?”电话那头老齐高声问“你们是哪里?”
“哦,我们在祥云街豪德四巷八栋……应该是八栋,403。”张逸云底气不足道“这里有个孤寡老人需要帮助,你们最好带上清理工具过来。”
“好,请稍等。”老齐回应道“另外,你们能提供老人的资料信息吗?我们需要对老人的身份进行核实。”
张逸云侧首看向老人,老人连忙摆手,不过却不说话。
“那个……你先过来吧。”张逸云为难道“我又不会骗你们。”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要误会。”老齐急忙道歉道“我们也有自己的制度,请您谅解。这样,我们马上赶过来。”
“行,我在这里等你们。”张逸云提醒道“楼下的大门没关,你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基本就在巷子的中间。”
“好嘞,请稍等。”
张逸云挂断电话一脸得意道“大爷,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一个电话的事啦,不用想太多。”
老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显得分外的局促不安。
“大爷,要不您先把几个房间打开通通风。”张逸云一边走一边示意道“等会社工来了别熏到他们。”
他伸手握着一间房门的把手用力一拧,然而房门却被锁死了打不开。
“吓,难怪这么大味道,原来锁那么紧。”张逸云拍拍手,略带鄙夷的神色道“我们家住乡下,房子盖的很大,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最喜欢把所有窗户和房门全部打开,能感受到一阵阵凉风从这个房间窜到那个房间,非常舒服。”
“小伙子,你家住哪?”老人脸色阴郁的看向他,脸上的沟壑中暗藏了一丝暴戾的阴影。
“您听我口音,我也是延平市的人呐,哈哈,翠屏县,您听说过吧?”张逸云若无其事的踱到最后一间房的门口,不过却并不急着开门。“现在可是有名的风景区了。”
“哦,好地方,我以前去过。”老人露出一丝笑容,站在门口的另一侧道“那里的姑娘很漂亮。”
“开玩笑,全国有名!”张逸云夸张道“好多人去那里旅游,去的次数多了,索性就在那边当了上门女婿。”
“嗯,是有这种传闻。”老人微微一笑,伸手主动推开了房门。
张逸云心头一跳,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房里的东西很宝贝,我平时都不开的。”老人一双眼睛盯着他,脸上笑容越看越诡异。
既然装的宝贝,为什么这间没上锁?张逸云心里冷笑,不过却还是伸头往里看了看。
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有股淡淡的味道,不算难闻。
“灯在你那边的墙壁上。”老人朝他示意。
张逸云一副疑惑的神色,伸手将灯打开。
里面空间并不大,不过摆设却很整齐,一张宽桌上摞满了各种图纸和工具。
“哟,这是……兴趣间?”张逸云朝老人咧嘴笑道“您还会做手工活。”
“年轻时候做过木匠,算是学了门手艺吧。”老人无奈笑道“看看有没有合意的,送你了。”
“那不行。”张逸云急忙摇头道“无功不受禄啊。”
“哈哈哈,小伙子,进去看看吧。”
张逸云摸了把脑袋,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老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宽桌上的小玩意玲琅满目,竟然大都制作精良,这大大出乎张逸云的预料。
没想到这里真的隐居了一位世外高人!
正当他装出一副煞有兴趣摆弄这些小玩意时候,他眼角一瞥,一道阴影从后面渐渐逼近。
“大爷!”张逸云猛地转身,一根粗壮的木棒从天而降,直取他天灵盖。
张逸云来不及反应,条件反射似的伸手一挡。
“嘭!”
一股剧痛从胳膊直抵大脑,张逸云急退一步,腰间狠狠撞在宽桌边缘,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脚下又是一道阴风扫过,张逸云身躯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