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这一眼似乎带了些悲悯，一下望到了生命的尽头。

        “你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烈山一直盯着她的背影，企图再从她心里看出点别的什么什么东西来，可是无果，她的心平静得想一汪水，再大的风浪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直到连影子都看不见了，烈山才收回目光，径直绕过帝鸿走了。

        帝鸿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保持了一个不是很尴尬的距离，一步三回头，有些担心晚落。

        恐怕她这一去，五劫会一样不落地落到她身上，估计九重天上那帮自诩正义、慈悲的神会干脆选择闭眼——或者直接瞎了，封锁着消息，一方面愚弄着昆仑山那四灵借着他们的力守着天地四方，另一方面还能用“九天玄女”的名号打压着大荒鬼族。

        一举两得，呵，这才是人。

        一定要挺过去啊，师父，等我们回来。

        他们的计划烈山已经靠着那三言两语拼凑出来了七七八八，不过他实在是弄不懂让帝鸿来灭自己的祖宗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既然没有拦着帝鸿，那便是自有她的打算。

        烈山把一身的草药扔了个干净，这杀人放火的时候还带把草药着实不怎么搭调，就留下了半片薄荷含在嘴里，用这味道刺激着他的脑子，不至于杀戒一开，就停不下来了。

        蚩尤非常照顾他们的身体情况，让他们好好休息了一番后才派了零零散散十几个人装装样子拿两把刀挥来挥去，十分不走心。

        帝鸿有些无奈，指着这群蒙面蒙的连亲妈都不认识地问：“这他妈就是惹得中原战火烧了三年的人？”

        烈山不想搭理他，浓重的不安开始在他心头升起。

        有点……不对劲。

        然而还不等他得出一个完整的结论，帝鸿就提剑冲了上去，夏禹剑锋光芒闪过，晃得他眼疼。

        他下意识躲闪了一下，对上了一个蒙面人近乎慈爱的眼光，她有些矮小，似乎是个女人。

        烈山脑子里一根线突然绷断，手上的动作比嘴快，猛地把湛卢扔了出去。

        一定要打中！

        擦边也行！

        他低喝一声:“住手！”

        然而帝鸿剑走偏锋，已经收不回来了，湛卢堪堪擦着夏禹把剑锋弄偏了几寸，避开了心脏，可那剑还是插入她的胸膛。

        帝鸿懵了一下，手颤抖着揭开那人蒙脸的黑布，似乎并不惊讶这和他一模一样的长相，反而轻轻唤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