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铭十分不耐烦地反驳了黎离的提议。

        眼下北伐进军受挫，理论上湖北湖南取得了初步胜利，可以抽取部分兵力支援东北。但是孙.中山去世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连蒋介石都没能避免，现在挥兵北上，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更何况他对黎离有偏见。

        蒋介石看出汪兆铭的针对，皱眉站起来想要反驳，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我……我先去个厕所……继续……”蒋介石失了锐气，摇摇头离开席间。

        汪兆铭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借故离开。

        他一脚踹开厕所的门。

        触目惊心的血液顺着地板砖缝流到他的脚下。

        蒋介石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一只手腕已经被割开了一个大口，鲜血流了满地。

        “中正！”汪兆铭冲过去扶住他。

        “没事吧？”

        蒋介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他’了，疼痛能让我稍微清醒一点。”

        汪兆铭一脸怒色，不说话，垂眸去看他的伤口。

        蒋介石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黎离他……可能是我身为蒋中正的一生最后一个朋友了……

        “若是此生不能为兄弟，那我愿不再为人，大不了一死了之。”

        汪兆铭听到他的话，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我又何尝不是呢？

        中正……你可知你是我生而为人的这一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蒋介石忍痛，“嘶”了一声：“现在，我要你答应我几件事情。”

        ……

        会上蒋介石和汪兆铭相继离席后，再一次见到他是在烟馆。

        他也没想到，这会是最后一次。

        根据知情人士举报，此处鸦片泛滥，因为后面有一个名气不小的帮派撑腰，所以一直没有人来查办。

        等黎离把一个个在里面瘦的皮包骨头的男人女人押出来时，还在角落里发现了一脸愉悦神色的蒋介石。

        士兵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这关起来不是，护起来也不是。

        黎离皱眉把蒋介石拉倒一旁，瞬间把他推到墙上，一把匕首不知从哪里而来，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刀刃闪着寒光，映在黎离脸上，迫人的戾气瞬间压了上来。

        黎离：“你是……‘他’？”

        蒋介石笑了一下：“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在下蒋中正，字介石，乳名瑞元。”

        黎离死死地盯着他。

        蒋介石不耐烦地叹口气：“怎么，难道还需要我把‘我不举’这种秘密也透露给你？”

        黎离的刀刃瞬间压上了他的皮肤，几滴红血珠若隐若现：“你取了他的记忆？”

        “你不会以为这是第二人格吧？今天竟然被你抓到，说吧，又想听什么故事让我来哄哄你？”

        黎离双目突然撑大，“别装了，你不是他，我看的出来。”

        他依然是不耐烦的样子，“烦不烦啊我的大校长，你是有多天真啊？我就给老师跪了两天，给你讲了个故事你还就当真了？”

        “你！你把他……还给我……”

        话音未落，蒋介石的一只手已经探过去砍了下黎离的后颈。

        蒋介石拥住黎离的身体，下嘴唇几乎没有了血色，刚才差点又把他放出来了……

        ……

        黎离醒来时，蒋介石吹着口哨，翘腿坐在椅子上擦拭两根注射器。

        察觉到他醒来，蒋介石兴奋地拿着注射器在他面前蹲下。

        蒋介石把两根注射器摆在他面前：“这个，鸦片。这个，也是鸦片。”

        “当年逼死我父亲的就是这种注射器。你说，它会不会逼死你呢？”

        “你想怎样？”黎离闭眼，他知道那不是他，那是他身不由己，所以他不怪他。

        哪怕人生就此毁掉，哪怕史书之上他会遗臭万年。

        无所谓，他不怕。

        因为面前的人是他的兄弟啊。

        是他二十几年来唯一一个掏出满腔热血与真心的人。

        就连余温，他也未曾这样对待过。

        不过这些，他都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蒋介石十分满意他的反应，“好兄弟就是应该一起共享嘛，你一支我一支，就是一生的兄弟了。”

        很多年后，蒋介石回忆起来，发现所有他说过的话中，唯有这句“一生的兄弟”还会让年迈古稀的他心中涌起那么一点点温度。

        蒋介石拿起左手边的一支，注射到他的胳膊上。

        黎离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直到麻木的感觉隐隐传来，他终于睁开眼睛，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他……”

        蒋介石撇撇嘴，“如假包换。”然后拿起注射器给自己注射，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

        黎离死死地闭上眼，不让人看到眼眶里蓄的泪水。

        这还是他的少年吗？

        正直无私，干净如初雪。

        黎离收起心中的失落，静静道：“若有来生，遇你，我愿不复为人。”

        作者哔哔哔：emmm没什么感觉唉……不敢打包票了，先打预防针……剧情被我压缩地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