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离走到蒋介石病房门口时才发现自己还有一副拐杖。

        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开门，怎么说第一句话。

        “进来吧。”蒋介石的声音从屋内响起，在黎离挠了第三十八次头时。

        黎离垂眸，轻轻推开门，发现他的身边还站了个黑衣的年轻人。

        他向黎离敬军礼，黎离点点头会意。

        蒋介石笑笑：“你先去吧。”

        年轻人鞠躬，淡淡道：“我还会再来的。”

        黎离瞥了他一眼，“这是？”

        蒋介石勾了勾嘴角：“张学良。”

        张学良，张作霖之子，军阀的第二指挥官！

        黎离“腾”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当即就要冲出去把他抓起来，蒋介石一把按住他，“与我们想象的不同，张学良和张作霖，似乎并不和。”

        黎离转过头来，瞬间安静下来，蒋介石笑笑，他还是这样，一但开始正经，比谁都正经。

        蒋介石：“副官扑空敌后大营，确实是他早有准备，因为这个消息是我透漏的。”

        黎离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然后静静地听他的下文。

        蒋介石：“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黎离摇摇头：“我太了解你了，你的一切行动我都表示尊重……并且相信……”

        蒋介石：“原本这场仗我是不打算来得，南方民心不稳，民国根基摇摇欲坠，但是在此之前，我就见到过张学良，他向我提出推翻他父亲的统治的合作。”

        黎离：“你不信他。”

        蒋介石：“对，我不信他。他表示会透漏给我大营的具体位置，我让精卫去查过，所说无误，所以我给他提供了我们的计划。”

        黎离：“一部分。”

        蒋介石：“对，一部分，否则我也不会在战争中现身。我想看看他的表现，所以那一枪他打偏了。他把张作霖的后援部队引去相反的方向，否则你以为，冯玉祥将军能赶得上来救我们？”

        黎离：“你选择信他？”

        蒋介石点点头，“他很像你，偏执正直善良，我骗过你一次，你的成长令我欣慰却又失望。我不可能重蹈覆辙再次造就一个孤身独活的黎离，所以我愿意相信他？你呢？”

        黎离眯眯眼，“我信。”

        因为是你，所以我信。

        ……

        苏晚落把用过的纱布全都塞进桶里，声音在背后响起：“许久不见。”

        口气像极了叶琳鸢。

        苏晚落笑笑：“许久不见。”

        “不来江南看看？”

        苏晚落垂眸：“不去了……师娘如何？”

        “你早就知道你师父的所作所为？”

        苏晚落：“知道。所以我问师娘如何。”

        “死而复生，逆天改命，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晚落：“天地间最大的就是命，师父给了我一条命，现在让我代替师父去死，我毫无怨言。师父尊重我的一切一切，那么我也应当尊重他的所有。”

        “可你还是在知道他的禁忌时，私自去看了童梦。”

        苏晚落动作一滞，早些年她不服气，并不认为谁能把师父夺走，每年固定时候，他都会消失一晚。苏晚落偷偷跟着余温到了破落的童家。

        童梦就躺在那里，安静祥和。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童梦。

        一身红嫁衣鲜艳美丽，唯一不对的，就是她躺在棺材之中。

        余温跨进棺材，在她身边躺下。

        生同卧，死同棺。

        所以她清楚地明白，余温那个喝了酒的傍晚是将她认成童梦了。

        即使她沾了酒气，有些意乱情迷，但他还是清醒地提醒自己：“师父……”

        作者哔哔哔：上一章已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