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新月被问得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之前其实听沈甜甜说过,她妈妈是沈依依的继母,对沈依依并不好,那时候只觉得她有点可怜,也没有更深的感触。
可如今见沈依依化成厉鬼这样如泣如诉的质问,竟觉得有些震撼!
她记得沈甜甜说过,沈依依一直很善良,即使继母对她不好,她也从未抱怨过,一直对沈甜甜宠爱有加,不然沈甜甜也不会这么关心她。
如今变成厉鬼,她的心性也大变,似乎从前所受到的伤害被无限放大,化作了心头的怨恨和执念,需要寻求一个解脱。
沈依依见她沉默,不屑的问:“怎么?没话说了?那我要血洗沈家,你应该没意见吧?”
“当然有意见!”涂新月盯着她回答,“就算你父亲和你继母对你不好,但沈甜甜对你还算不错吧?你也要杀她吗?”
沈依依突然不说话了。
就在涂新月以为她会改变主意的时候,看见她扬起一个嗜血的笑容说:“当然要杀,如果没有她,我的人生不会那么不幸!”
涂新月一惊,下意识的反驳:“可她是唯一给过你温暖的人……”
“温暖么?可我只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她对我好一分,继母就加害我一分,我要这样的温暖干什么?”沈依依说着,眼睛突然流出血泪。
涂新月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听见沈依依还在质问:“你说,我要这样的温暖干什么?!”
涂新月答不上来,顾落铭淡淡的对沈依依说:“冤有头,债有主,在还没查出是谁杀害你之前,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沈依依却听不进去,她化作一道红影,转身朝沈家的方向飞去。
涂新月看见,对顾落铭说了一声:“不好,她朝沈家去了,我们快追!”
顾落铭倒是不慌不忙,他微微一笑说:“遵命。”然后搂着涂新月的腰,去追沈依依。
沈依依果然还是道行太浅,在普通人看来,她已经很快了,但在顾落铭看来,却全是慢动作,他不过是轻轻一跃,就超过了她。
沈家门外,沈依依到的时候,看见顾落铭和涂新月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她怨毒的问:“你们一定要管闲事吗?”
涂新月已经知道她不讲道理,也不拐弯抹角,回答:“对,若你执意要血洗沈家,这件闲事我们管定了。”
“那我就看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沈依依说完,双手出现两道红光,威力极大,朝涂新月和顾落铭飞奔而至。
此时,连顾落铭都不敢小觑这两道红光,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一挥手挡掉所有招式,而是使了一个手决,将沈依依的两道红光打散。
沈依依见他轻松化解,一生气,漆黑的头发如狂魔乱舞,她不要命的用红光攻击顾落铭和涂新月,招招致命,仿佛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顾落铭见招拆招,不但一一化解她的招式,还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不到十分钟,沈依依的鬼力便消散了大半,魂魄看起来虚弱不堪,她捂着胸口,恨恨的瞪了一眼顾落铭和涂新月,仓皇而逃。
涂新月见她逃走了,问顾落铭:“她还会回来吗?”
顾落铭的脸色有些苍白,回答:“可能会,她毕竟是厉鬼,执念很深,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涂新月听他说话声音有些无力,才发现他气色不太好,她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顾落铭安抚的笑了笑说:“没事,就是还没恢复,消耗了一点灵力有些脱力而已,不用担心,只需休息一下,明天就好了。”
“我扶你回去吧,要是难受就和我说,别逞强。”涂新月连忙扶着他,带他往回走。
顾落铭本来还想带她飞回去,见她这么关心自己,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发现,让自己依赖她,感觉也很好。
今晚的月色很好,星空灿烂,月光如银霜,洒满了整个落星村。
涂新月扶着顾落铭,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踏在乡间小道上,一路上披星戴月,平时十多分钟的路程,今天却整整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终于回到舅舅家,幸好他们睡得很熟,对今晚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
涂新月将顾落铭安置到他的房间,亲眼看见他躺下,才回到自己房间睡觉。
……
第二天,晚上八点,
涂新月和顾落铭来到沈家,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沈依依死因的线索。
她总觉得,如果弄清楚沈依依的死因,也许就能化解她的怨气,超度她去投胎。
她万万没想到,和她们同时到达的,还有两辆豪车。
两个穿着黑色制服,保镖模样的男人下了车,恭敬的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个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的男人从前面的车上下来,他自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涂新月和顾落铭,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沈家的大门,一言不发。
紧接着,保镖又拉开了另一个车门,一个身穿道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也从车上下来,看起来应该是个阴阳师,他手上拿着一个八卦镜,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
路过顾落铭和涂新月时,他下意识的看了顾落铭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涂新月一下子紧张起来,待他走过,她拉了拉顾落铭的手,悄悄的问他:“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顾落铭捏捏她的手心说:“不用紧张,他的确有些道行,也很敏锐,不过要看穿我,还不够资格。”
涂新月这才放下心来。
加上司机,他们一共五个人一起走进了沈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