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外。

        问云仍栓在门外，同在的还有霍问渠的另一位府侍。

        他恭敬道，“夫人。”

        月皎随意地拂了拂手，将李且生抱上马，同沈谨交代了一句，便驾马而去。

        “二姑姑，你去寻你舅舅，带生生吗？”

        “不带。”月皎果断道，“路途遥远，折腾人，你去干嘛？”

        李且生恼道：“娘亲不带生生，二姑姑也不带生生。生生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只剩下两个人了，娘亲和二姑姑！若是二姑姑也抛弃生生，那生生……”

        “我不会不要你。”月皎允诺，“你好生在沈府等着，我知道你喜欢看书，我会令先生授你正课，回来验收。”

        李且生委屈道，“可是……”

        “我沈月皎发誓，若是有一刻想抛弃李且生的想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月皎大声道。

        这个孩子太缺乏安全感了。

        李且生心里一暖，也学着月皎的模样道，“我李且生在此立誓，永生不叛，永生不欺沈氏月皎，有违此誓，死无全尸！”

        月皎道：“真毒。”

        “二姑姑与生生彼此彼此。”

        “伶牙俐嘴！”

        月皎还想打趣几句，问云却停而不前，月皎扶住李且生，向前看去。还在老远的时候月皎便听到熙攘地声音，原以为东街日常如此，可前面的形式似乎不太对。

        “凉军来了！凉军来了！快跑呀！”

        “我的馒头！我的馒头！”

        勒马，欲要回头。

        她瞪大眼睛看着一个爬在地上捡脏馒头的孩子被凉汉穿心。他挑起剑，朝着同伙大笑，似在炫耀。

        马带僵硬，此刻月皎握之的力度愈甚。

        她真的太埋怨她的无能了。

        她有她的底线。即便前世她冷情冷心，可遇上可怜的孩子，她总是尽己所能的替他们铺上一条慷慨之路。说她傻也好，说她圣母也好，可这实实在在的，是她的心。

        如若她不贪玩，如若她会用蛊，如若她能像霍问渠乃或玄参学上一丁点的功夫，她刚才，都绝对不会冷眼旁观。可她怀里还有生生，她送命可以，不能让生生去死。

        月皎狠下心，架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许是这马声太大，凉汉多多看了过来，在确定月皎服饰时，两两对视，便是一个起身，纵起而前。

        “这就是霍家夫人，兄弟们，杀了她，和宫主领赏！”

        “霍家杀吾宫人百万，如今，便抢了她家主母，作肥料罢！”

        一声高过一声，月皎闻了，架马的速度越发快。

        可是可毕竟太久没有骑马了，而且也不如训练过得凉汉要迅猛，不过须臾，数十位凉汉将她团团包住，而身后，是一整队兵马。

        “霍夫人。”那领头的凉汉是个独眼，他步子一轻一重，想必还瘸了腿，“不知你可在逃亡的片秒中，想好怎末死了？是用你们大燕的五马分尸千刀万剐，还是我们大凉的活埋蒸烤？”

        她一个都不选。

        月皎嗤之以鼻，“凉人也配在我大燕猖狂？”

        “哟，这口气，不亏是霍家人，有傲骨。”他双手合十，发出令人颤栗的笑声，“附近的守将都被我们凉队一一杀死，即便现在你燕军来了，远水也解不了近火啊，哈哈哈！”

        月皎抱紧李且生，冷汗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