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皱眉，“妈，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财产？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爸了。”

        “呵。”张秀慧冷笑，“你以为没有钱你这不愁吃穿的优渥生活那里来的？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也别跟我提什么情啊爱啊，能吃饱吗？”

        简灵从小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生活的残酷，她厌恶母亲的世俗，“妈，你别跟我提这些，我不是因为顾家有多厉害才想嫁给顾言之的，我是因为……”

        张秀慧冷笑地打断，“因为喜欢？可笑。”

        简灵被母亲这般冷嘲热讽，戳中了心思，本来只是有点不耐烦，现在则生气了，“我没办法跟你交流！”

        张秀慧看着简灵的背影冷冷地笑了。简灵就像是活在童话世界里一样，觉得自己是公主，什么东西都该属于自己，早就应该醒醒了吧。如果当初不是她，这个孩子哪来的荣华富贵的生活，果然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再说，如果顾言之穷困潦倒，难道简灵就会爱上他了？

        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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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的时候，张秀慧看了看时间，觉得很合适，于是拨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摆出一副掐媚的模样，“顾夫人。今天小女去找言之了，他们相谈甚欢。”

        电话那头的贵妇人答道，“是吗？那就好。”

        张秀慧笑，“是呢。我觉得这订婚仪式越早越好。”

        “嗯，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自然是越早越好。”

        电话一挂，顾父就不耐烦地看着顾母，“瞎凑什么热闹，言之又不喜欢那个小丫头。”

        顾母被瞪也是很不爽，“还不是老爷子的意思，我看那女孩子也还不错，不喜欢就不喜欢啰，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顾父一抖报纸，冷哼，“培养？言之是你亲生的吗？哪有这么对自己亲生儿子的？”

        顾母一听不高兴了，“怎么不是我亲生的？这么些年不都是我在带吗？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你有关心过儿子一点半点的吗？”

        “前些年，儿子喜欢上一个女孩儿，叫安什么的，你呢？硬生生要把他们拆散了，你看看现在儿子都成了什么样子。”

        顾母最讨厌顾父提起这件事了，一天在她耳边念好几回，耳朵都生茧了。“拆散了怎么了，他们本来就不合适，就算我不拆散她也不过是言之生活里的过客而已。”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过客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光明正大地进了他们家门，叫了她一声妈。

        其实顾母也是知道错了，只是总是被顾父念，很烦，所以才狡辩，儿子这些年的表现她自然看在眼里，每次提到找女朋友顾言之看着她的眼神总带着一丝哀怨，即使不易察觉，但顾母是他的亲生母亲，自然感觉得到他的疏离，看到自己的亲生孩子不愿意和自己亲近，天天泡在公司里，用工作麻痹自己，做母亲的也很难受，久而久之，她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只是嘴上不愿意承认罢了。

        这次的联姻也不是她能做主的，是老爷子的意思，她能怎么办。

        顾父心想没救了，继续看着报纸。

        顾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犀利的眼光看着他，“你这么劝我，其实是还念着那个狐狸精吧。”

        听到这刁钻的字眼，顾父皱眉看着她，“你又想发什么疯？”

        “我发疯？”顾母的眼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像个泼妇一般将他手上的报纸一把夺过直接撕掉了。

        顾父这下是真的气到了，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真是不可理喻，也难怪儿子不愿意回家。”

        “儿子不愿意回家是我一个人的错吗？”顾母的笑带着点狰狞和凄凉，“你管过我们娘俩吗？”

        顾父自知理亏，哑口无言。

        顾母看他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于是变本加厉地说，“看着儿子联姻，你不就是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吗？怎么？你还想去找她啊？”

        顾父在原地站着不动，顾母便推搡着他，“你怎么不去啊？你去啊！你去啊！”

        “够了！”

        顾母听到他的吼声，一下子便消停了下来，愣愣地放下手，偏过脸，眼角带着泪意。想到这些年经历的委屈，心中的苦楚像是阀门坏了般倾泻而下，声音也变得平静了下来，带着点嘲讽的意味，“你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儿子怎么样，如今何必来假惺惺的。”

        “饭还有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这时插入了他们中间，打断了他们的争吵，顾母扭头一看，是自己儿子回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面前，全然没有回到家的那种愉悦感，顾母心一凉，不知道刚才他们的对话儿子听进去了多少，但是看到好久未曾归家的儿子还是心中有些激动的，赶忙迎上去说，“你回来啦。”

        顾言之没有做出回应，只是淡漠地看了母亲一眼，顾母知道孩子生性清冷，便止在他面前。还是保姆走出来打破了这个僵局，“言之回来啦？饭我再去热热。”

        顾言之没看他们，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顾母想问他今天怎么好好地就回来了，又怕张口像是在质问他、不欢迎他一样，便缄默地坐在他旁边。

        “你喜欢简灵？”一直沉默的顾言之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顾母疑惑不解，却徒然看见他偏头看自己的炽热目光，以为儿子开窍了，“那个简灵长得也不错，人也看着善良，家世也不错。我当然喜欢了，况且她——”

        她还想倒腾出简灵一大推优点，却见顾言之看着自己，眸光带着些凄凉又像是嘲讽，他打断她，“最重要的，是家世吧。”

        顾母辩解道，“言之，我是为了你好，你想想有了简家的扶持，公司会做得更好，你爷爷也会开心，毕竟简灵是他一直期许的孙媳妇。他现在身体不好，你也知道——”

        顾父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看着顾母那偏执的模样有些头疼。

        顾言之不愿再听，嗯了一声，表情有些疲倦，“你说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