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水莲温婉朦胧,玉雪逐英暮霞盈盈,落凡纤纤似血残阳,身段婀娜步步生花。朱丹花钿,流纹金边,环佩璎珞,云髻柔夷。火红锦绣霓裳曳地而行,窄腰缀花罗裙娉婷袅袅,两弯如水丝袖飘然拂风,累累珠翠凤冠轻摇作响。那女子朝他款款行来,粉颊星眸,香肩半露,青丝似墨,容颜如画,一袭绝艳如火嫁衣,一抹惊世璀璨笑靥,宛若仙子,耀眼得几乎灼伤他的视线,令他沉醉痴迷。
“子惑。”谢必安喃喃开口,眼中只余她一人,不自觉几步迎上前,朝她伸出手,眸光炙热深情。
方子惑望进他眼底,星眸闪烁熠熠光辉,温柔浅笑,将手轻轻落至他掌中。
他执起,紧握,望她良久,转身牵着她朝祠堂一步步行去。
一步,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依依真意似无间。
一步,默契扶持,情深恩重,天高地远两相惜。
一步,跋山涉水,患难与共,愿作鸳鸯不作仙。
暮云阁中,一对俊俏佳偶相携而行,步步平稳,步步真情,仿佛历经千年万载,无数岁月风霜。
祠堂之上,血色红绫绕梁飘悬,玉盏金杯,酒冽茶清。然这偌大明堂,既无司仪良媒,亦无高朋满座,天地静默,高堂主座空置。只他二人静立于此,一如初次成婚情景。
他与她自小孤身,本无双亲。又因分隔两界,天地自是不容此桩姻缘。再者,两界诸位官差虽有心祝福,玉帝阎王盛威之下,亦是断断不敢前来,否则自身难保。
无妨。有彼此便足矣。
“贫贵忧乐,白发青丝,不忘朝暮年岁。”谢必安定定看着眼前女子,朗声开口。“我谢必安,此生,只认你一人为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祸安离合,阑珊碧玉,不断青山叹念。”方子惑亦凝望着他,轻声启唇。“方氏子惑,此生非君不嫁。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余下言语,埋在那绵绵交织的目光里,如细水长流。
谢必安与方子惑双双转过身来,面朝堂外芳菲桃林,俯身一拜。
一拜天地,自此结发恩情,举案齐眉,共赴天长地久时。
而后面对高堂主座两把梨花木椅,又拜。
二拜高堂,自此安度良辰,相濡以沫,情意亘古永长留。
悠悠转身,彼此对望,阖眸,再拜。
夫妻对拜,自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求白首不相离。
礼罢平身,相视无言,唇角噙着柔柔笑意,眸中一汪深情,携手缓缓行至一旁檀木矮几,撩袍落座。
矮几之上,一对小巧玉杯静立,内里琼浆溢出馥郁花香,勾人心魄。方子惑轻执起一杯,望着他,浅笑示意。谢必安勾唇,垂眸执了另一杯,而后掀起眼帘,自她臂间穿过,一番动作尽显风华。
两人仰首饮下杯中烈酒。
将玉杯置于案几上,谢必安倾身靠近她,仰躺下来,像个孩子一般枕至她膝上。方子惑无奈轻叹一声,挪动双膝,换个让他舒服的姿势,任他枕着。他凤眸直直望着她,眼中尽是亮色。
“子惑,你好美。”他不自觉伸手,抚上她倾城面容,描过她精致的五官,目光不住流连。
她温柔地按上他的手,顺着他的动作,垂眸笑看着他。
“嗯。”
“该你了。”他捏了捏她的脸。
“什么?”她不明所以。
“夸夸为夫。”
方子惑蹙眉,有些哭笑不得。平日里怎不见他这副模样,现下只有他二人,就开始耍起性子来了。
“好看。”她道。
“你敷衍我。”他挑眉。
她当下便俯下身去,凑近他耳边道:“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他趁机一手按住她的玉颈,在她唇上浅啄一口后,方让她直起身来,眸中一闪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