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芝一顿,开口制止:“音儿,不得胡言。”佩芝又瞧了瞧溪若,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向着溪若递了递:“谢谢你将王爷送回来,这些银两,还望收下。”
还真是有个王府女主人的模样。
溪若看着眼前的佩芝,心中不知怎的就是燃了怒火,老皇帝是让她来熟悉熟悉环境立立主母威风的是吧!那今天她就好好的立一立主母规矩!
佩芝一怔,瞧着眼前的溪若,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厮对自己有一阵若有若无的敌意。
佩芝身后的丫鬟冷哼了一声,刚才听说圣上新赏赐了王爷一个书童,地位自是尊贵,看着溪若这幅模样,估摸着就是那个书童了,可地位尊贵又能怎样,还能比自家的姑娘还要尊贵?
佩芝还不知赏赐这一茬,只是伸手将钱袋向着前面又递了递,身后的音儿再次开口:“怎么,还嫌少?”
“音儿,你少说两句。”
音儿偏了头,却是溪若笑了一声,抬眼瞧着佩芝:“还真是嫌少。”
佩芝一愣,万万没想到溪若会说出这样的话,面上却还要维持着友善的模样:“音儿,你再去给他拿一些来,毕竟他一路送王爷回来也是不容易。”
“佩芝姑娘。”溪若的声音很冷。
音儿的眼眸一抬:“我家姑娘的名讳岂是你这种奴才能够随便叫的。”
溪若的眸子扫到音儿的脸上,好个刁蛮分不清主次的奴婢,音儿的脸色一白,只觉得溪若的眼神冰的很,溪若开口,冷冷一笑:“你家姑娘说话的时候,岂是你这种奴才能够随便插嘴的!”
“你……”
溪若又瞧了瞧眼前的佩芝姑娘,面上还带着笑意:“对于王府中事,我初来乍到,知之甚少,却我隐约记得,咱家王爷于前些日子百花宴上定了一桩婚事,佩芝姑娘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在别人夫君的府上,你的丫鬟还口口声声的称你是王府的女主人,这样的钱,就算再多,我也不敢收呀。”
佩芝一顿:“你是王爷买回来的小厮?”
“小六愚钝,得王爷在及笄礼上相救,皇上便将小六赐给了王爷。”
声音有些小,这样的话,说的真是心肝脾肺肾的都疼。
慕晟轩勾了勾唇角,伸手拦住了溪若的腰肢,毕竟,这点豆腐,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溪若偏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很好很好,一会儿再好好教训他。
佩芝姑娘的钱袋还抓在手中,多是有几分尴尬,脸上却还是陪着笑:“佩芝怎敢自称是王府的女主人,不过是王爷平日里对佩芝关爱有佳,体贴照顾……”
溪若偏首,恩?关爱有佳?恩?体贴照顾?
慕晟轩勾在溪若腰间的手又用了两分力气,恩,小六,这些都是她的一面之词。
音儿冷哼了一声,开口道:“可不是!什么婚约,沈府的那个疯子,刁蛮任性,哪里能比得上我家姑娘。”
两句话,彻底点了溪若的火,溪若的眉眼弯弯,画出了一个笑容来,笑容很冷,扎进在场的人的眼眸里面,怎么看怎么别扭。
慕晟轩感觉到周围的杀气,知晓这一次溪若是真的怒了,这游戏要是再玩下去,自己实在是有些危险,慕晟轩勉勉强强的站直了,身子还是有些踉跄。
佩芝瞧着,赶忙关心的抬了抬眼眸:“王爷,您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佩芝给你准备……”
慕晟轩呆愣愣的摇了摇头,佩芝一愣,往日王爷都是只会点头的,溪若的手指捏了捏,既然说她刁蛮任性,她今日要是不刁蛮任性一回,倒真是有些对不起这王府之中对她的称赞了。
音儿看着慕晟轩醒了几分酒,心中也是大喜:“王爷,姑娘特意为您熬了醒酒汤,听见你回来了,便是赶忙赶了过来,却是这个不长眼睛的小厮硬是要拦着姑娘,奴婢觉得,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厮,实在是说不过去。”
溪若瞧着,不禁冷笑,慕晟轩平日里装了傻子也是可怜,连个小丫鬟都想拿他当着枪使。
溪若唇角一勾,抬眼冷冷看着眼前的音儿:“你觉得说不过去?我也算是服侍过主子的人,从来都是主子命令奴婢,我怎么还从来没看到过奴隶命令主子的?”
自从音儿看见溪若的第一眼,就觉得她讨厌的很,自然也就不愿意和她多言,只是白了她一眼:“我家王爷和他人有些许不同。”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同。”
“外面的人都是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好好!”溪若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眸紧紧盯着音儿的脸:“外面的人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外面的人说咱家王爷是个傻子你便也是这般认为的?身为王府的贱婢,你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令王爷心寒,你这样的人,又真配做王府的奴婢!”
音儿的眼眸瞪得老大,看着溪若:“不对,我什么都没有说,明明是你说的,王爷是个傻子大家都知晓……”
佩芝赶忙开口制止:“音儿,不得胡言乱语!”
溪若唇角一勾,又看向了佩芝:“佩芝姑娘,刚才你也听见了,你家的婢女公开说王爷是个傻子,这般大不敬的话,不知她眼中君家女主人的你,会怎么处置?”
佩芝淡淡含笑:“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她。”
溪若捏了捏下巴看着音儿:“回去好好教训?这件事情骂的可是王爷,如今王爷就站在这里,要是不在王爷面前好好教训一下,怎么治了她对王爷不敬的罪名。”
音儿咬了咬牙等着溪若:“你算是什么身份!”
溪若勾唇:“小六也不知道小六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小六觉得,单凭你刚才的那一句话,只要是王府中的人,都该好好的处置你,佩芝姑娘觉得,小六说的可对?”
佩芝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溪若的这句话,不仅堵住了音儿的嘴巴,顺便也是提醒了佩芝,她的身份,和这王府中任何的一人并不差别。
佩芝心中虽然积了火气,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变,盯着溪若缓缓开口:“那你觉得,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处置才好?”
溪若的眼眸转了转,笑着开口:“诋毁家主,这是大罪,哪怕在小六曾经的农家地主家中也是大罪,更何况此为皇家王府,小六以为,扒皮最佳。”
一言罢,音儿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看着溪若的眼眸之中满是惊恐,扒皮,这般酷刑,怎么会……
佩芝的脸上也是多有惊恐之色,盯着溪若看了许久,溪若的脸色神情未变,只是笑着看着眼前的音儿和佩芝,像是刚才说的,不过是自我介绍这般简答的话语。
佩芝轻声的咳嗽了两声,眼眸向着慕晟轩看了看,往日慕晟轩也是这般,呆愣愣的做着一个旁观者,平日里佩芝和音儿都将慕晟轩使得习惯了,今日却巴不得他能开口说个话,制止眼前的这个小厮疯狂的想法。
音儿噗通一声跪到了慕晟轩的面前,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王爷,王爷,小的真的不是故意说那样的话的,小的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还请王爷惩罚,奴婢定是没有怨言,静候王爷发落。
溪若瞧着眼前的景象,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们是笃定了慕晟轩没有办法亲自下达指令,故意忽视了自己的话。
慕晟轩本是好好的站着看戏,却是突然觉得溪若看向自己的眼光又是紧了几分,慕晟轩的喉结不禁一动,要是再不开口,总觉得今晚就要被溪若来个分尸祭祖。
溪若的眼眸一动,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音儿:“姑娘可是觉得,扒皮这个结果不过刺激,不知道人彘又是如何?”
音儿翻了溪若一眼,也不同她说话,只是哽咽着跪在慕晟轩的脚边:“王爷,王府中您便是我们的主子,奴婢任凭王爷处置。”
慕晟轩的唇角一动,眼眸向着天空偏了偏:“人彘。”声音浅浅,像是不过在学习溪若说出的话。
音儿的脸色一瞬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的王爷,慕晟轩还是一副呆愣愣的模样,也盯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瞧,眉目猛地弯成了月亮,唇中依旧是念念有词的模样:“人彘,人彘?”
如今他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个刚刚拿到了糖果的孩子,溪若的眉心一动,又看了看眼前的佩芝姑娘和周围小厮,眼眸最终还是落到了音儿的身上:“若是小六没有记错的话,你刚才好像说,无论王爷怎么处置,你都心甘情愿。”
音儿的脸色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都已经摊到了慕晟轩的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溪若抬眼瞧了瞧旁边的小厮,眉目浅浅笑着:“既然你家王爷都发了号令,你们还不赶快去做?”
佩芝的脸色也是难看的要命:“小六,王爷平日里极少说话,今日这桩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溪若的眸子冷冷的扫过来:“怎么,佩芝姑娘也想质疑王爷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