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子？”我狐疑的嘀咕。

        周世炎连忙解释：“明天就是族长他们家的大日子，说是打算让着戏班子在村里连唱三天。”

        “请戏班子得多少钱？还连唱三天，就族长那抠门样，他能舍得出这钱？”我一脸鄙夷的道。

        “还真就让你给猜着了，”周胖子揉了揉鼻子，“这钱啊，是族长他大哥出的。”

        “族长的大哥？”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年轻的时候不是去城里打工了吗？不是一直都没有音讯吗？怎么着，回来了？”

        周胖子扯了扯我：“哎呀，废话这么多干啥，你去了不就啥都知道了。”

        “族长家不是在那边吗？你这是带我去哪啊？”我指了指另一头问。

        “办流水宴少说也得个几十桌，就族长家那屁大点的地方肯定摆不下，”他顿了顿，“都在村口呢。”

        等到了村口，我才发现，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到齐了，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周胖子指了指戏台子：“看没看着，这扮相，这嗓子，喝，那叫一个绝！”

        “说的就好像你能听明白似的。”我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村口摆了几十张大圆桌，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就好像过年一般，甚至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

        虽说族长这人抠门了些，可说到底为人还算不错，在村里的人缘也是没的说，。

        “猫娃子哥！”我正打算找族长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却被二丫头叫住。

        我索性直接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俩能帮忙的？”

        “是啊，是啊。”周世炎见了二丫头，咧着嘴，一脸的傻笑，那样子就好像一头思春了的小肥猪。

        二丫头被周世炎的模样给逗乐了：“该忙活的都差不多了，你们能来就算帮忙了。”

        我见他们俩聊的挺开心的，就找了个说辞自己离开了。

        留下周世炎和二丫头，我自己一个人围着村口转了好几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找了个空桌子坐了下来。

        日头西转动，转眼间天色就已经擦黑了，村民们陆陆续续的也已经忙活完了，大部分都已经入席了，戏台子上传来悠扬的戏文声。

        我和周世炎坐在族长那桌挨着二丫头，周叔在族长旁边位置，老爷子则是坐在主位上。

        刚开席就有人陆陆续续的来给老爷子敬酒，也许是考虑到老爷子身体的缘故，所有来敬酒的都被族长挡了下里。

        这么一来而去，族长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了：“来，喝，来……”

        后来在有敬酒的，基本上都是周叔代喝的，不过，不得不说，周叔的确很能喝，直到敬酒的人都回去了，他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所有人再次落座，我才发现，在最后那排，竟然有几张桌子是空的。

        对于我们这些乡下人来说，每一颗粮食都是自己的血汗，自然不会无端浪费，我便低声对二丫头问：“那几张桌子怎么没人坐。”

        二丫头顺着我手指的反响看去，笑了笑：“那是周叔的意思，”她解释道，“周叔说，要特意留出几桌，为的是敬天敬地，敬过往的守护神神。”

        我点了点头，侧脸看向周叔，发现他正跟老爷子攀谈着，便再次看向那几张空桌。

        自从爷爷给我定了阴亲，便有了阴阳眼，如果那边真有守护神神，我肯定能看到，可再次看去还是空空如也，不知道周叔在打什么算盘。

        我不会喝酒，很快就吃饱了，坐在椅子上看着戏台子上，虽然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却也跟着鼓点哼哼。

        “猫娃子哥？”二丫头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侧头看去，问：“怎么了？”

        “你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戏文吗？”二丫头饶有兴致的问。

        我晃了晃脑袋：“不知道啊。”

        “这叫霸王别姬！”二丫头淡淡的道。

        虽然我不懂戏，却也知道《霸王别姬》讲的是项羽和虞姬，在乌江自刎的故事，心道，这老爷子过寿，怎么唱这么一出啊。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二丫头聊着，阵阵晚风吹来，竟然不知不觉的一阵困意涌了上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感觉浑身打了个激灵，便做了起来，此刻前来给老爷子祝寿的人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是喝大了爬在桌上，就是钻到了桌子下面。

        唯独我们这桌还在继续，族长似乎已经醒了酒了，他时不时的给自家老爷子夹菜……

        我却发现好像什么地方不对，琢磨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烧了唱戏的声音，便侧头看向戏台子那边，却发现戏班子的人眼睛齐齐的变得幽绿，下一秒，十几只耗子从他们身上钻出来，向着之前流出来的空桌狂奔而去。

        好好的大活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具空皮囊，连同衣物婉如泄了气的皮球，落在地上。

        我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吓了一条，回头看向周叔，却发现他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那几个空桌，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对我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我看了眼周世炎，发现他早就被人给灌，再次向老鼠那边看去，却发现他们风卷残云般的就将桌上的东西吃光，然后站成一排，向我们这边鞠了三个躬，用及其刺耳的声音道：“恭贺老爷子百岁寿诞。”

        我只感觉自己手臂被人抓住，吓了一跳，回头看去，见是二丫头，才松了口气，而二丫头则是脸色发青，目光中漏出难以置信的惊恐。

        直到那些老鼠离开，我才对周叔问：“叔，这是？”

        “他们是后山鼠王派来给老爷子祝寿的，”周叔指了指戏台子那边，“那就是它们送来的贺礼。”

        我顺着周叔所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哪里还有什么戏台子，甚至连刚才那几个被掏的只剩下一具皮囊的尸体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地的金砂！

        金砂之多，难以形容，足足堆成了一个小山，映照着朦胧的月色，绚烂夺目。

        看着眼前这些金砂周世炎下巴都快掉了，张口结舌的问：“怎，怎么会有这么多金子？”

        “这些是他们用来还债的……”周叔喃喃的。